“是我。”月清沉就差说‘别开枪，自己人’了，天知道她刚刚差点被贺兰衍这一手给吓死，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

“九公主。”贺兰衍向她作了个揖，而后抬头望着她，她总感觉贺兰衍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过分。

“清沉，过来吧。”月天明咳了一声，帮月清沉打了个圆场，月清沉也识趣地就坡下驴：“是，父皇。”

苏泰便领着她到月天明身边的位置坐下，月清沉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出言挑衅贺兰衍的使臣此时看到月清沉前来，忙不迭拉她下水：“九公主，方才微臣所言可都是为您考虑，不知您意下如何？”

月清沉刚喝一口果酒，瞬间被使臣的话呛到，咳嗽得脸通红才停下来，而场中的气氛凝滞，贺兰衍此时的面色已经显得阴沉。

她暗自腹诽使臣带不动，本来这事好好的就完了，偏偏他要重新提起来。

她这时候对楚西国的记忆也渐渐复苏，书里写的楚西国是个边陲小国，从前明月国想要收服楚西国，两国交战，楚西国节节败退，最后不得已以交出储君作为条件，让明月国收兵，自己也成为明月国的附属国。

贺兰衍就是当初被交出的储君，在明月国整整做了十年质子，原主的记忆里，她装作小宫女，经常给贺兰衍送礼物，做好吃的，交情不浅。

只是后来她公主的身份败露，贺兰衍大概是觉得受了欺骗，将她拒之门外，不久就回了楚西国。恐怕除了明月国势大力强，楚西国有意交好之外，这就是贺兰衍求娶她的理由了。

不然怎么不求娶她人见人爱的女二便宜皇姐呢？

这么说，她还算得上是贺兰衍的白月光了？月清沉忽然觉得自己穿过来的初始条件也不是太坏。

不过这个使臣估计要凉，她可是记得贺兰衍在明月国的日子不好过，性格也因此阴郁偏激，要不然她身份暴露之后也不会关系破裂。

月清沉清了清嗓子，索性做个和事佬：“西王心意日月可鉴，纵使金山银山，亦比不得一片真心。历来两国和亲，都派于使者前来迎亲。然而西王不辞万里自亲前来明月国迎接清沉，可见西王诚意十足。不过，西王……”

“九公主但说无妨。”

“忠臣自然是事事为主上考虑，忧主上之忧，想来西王不会怪罪这位使臣直言冒犯，是否？西王一片冰心我亦感激不尽。”

贺兰衍的眼神停在她脸上好半晌，月清沉只觉得冷汗直冒，看不透他的想法，他似笑非笑的，说不出的瘆人。

她心里七上八下，原本想要在他面前刷一波好感，现在不会弄巧成拙吧？

“倒是多谢九公主厚爱。”贺兰衍极慢地向她鞠了一躬，随后落座，月清沉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已经松口，也就算了了这桩事情。

“朕已命钦天监择黄道吉日，礼部呈的日子是本月廿三，不知贺兰公子意下如何？”月天明开口转开话题，眼神在贺兰衍和月清沉之间逡巡。

“一切当由您安排。”贺兰衍态度恭顺。

月清沉自然也是点了点头：“父皇安排就是。”

贺兰衍好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只觉得贺兰衍似乎对她过分关注了。

礼部的日子定得急，想是贺兰衍此来不便停留太久，否则国内事务长久无人主持必然生乱，另一方面，是月天明怕月清沉又临时反悔。

到了大婚当日，天还不亮，月清沉就被宫女从床上拉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完，又是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在她的宫殿门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