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姓氏?”
蓝田大营。在一个营帐之内,一名身穿皮甲,三十岁左右的秦国士卒,询问少年。
“白姓,名衍。”
白衍开口说道。
随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身份木牌,交给眼前负责登记的秦国士卒。
方才来到蓝田大营后,他便与费将军等人分别,独自一人来到蓝田大营正门,跟着一名站岗的士卒,来到这里登记报到。
“白姓?平阳?”
听到眼前少年的话,这名三十岁左右的秦国士卒,脸上的表情,显然十分意外。
他可是知道,秦国除了平阳有一个白姓之外,便再无其他白姓士族。
想到这里,这名士卒两手接过木牌,当看到上面盖着的印章是‘平阳城令’后,又仔细的看了里面的内容。
果然是平阳白氏!
确认无误之后,负责等级的士卒男子,便拿起刻刀,在竹简内进行名字登记。
“除了甲胄,可还有其他贵重之物?”
士卒男子看了一眼少年身上穿着的甲胄,随后看向白衍问道。
“有一块玉佩!”
白衍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小萝莉的玉佩。
之前担心麻烦,白衍便听从费将军的劝告,将剑藏起来,反正入伍之后,会分发秦剑给他。
故而眼下白衍只带着小萝莉的玉佩。
士卒男子看了一眼玉佩,没说什么,把‘玉佩’二字登记在竹简里面。
写完这些之后,登记的士卒男子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的小木桶里,抽出一块木牌。看了一眼后,将那块木牌上的文字,登记在竹简内白衍名字的下方。
等一切弄好,登记的士卒便将木牌与白衍的木牌,一起交给白衍。
“你带着木牌前去此处即可。”
士卒男子说道。
“多谢!”
白衍道谢一声,看了木牌一眼,随后转身离开营帐。
因为登记的营帐是在一个角落,眼下走出营帐的白衍,不得不再次朝着大营正门走去。
看着眼前一根根高耸巨木拼接在一起的营栏。一路上,白衍也注意到,时不时有一些身穿秦国皮甲的士卒,在他身边经过,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白衍自然知道为何。
但知道归知道,白衍可不会丢掉自己这一身甲胄,这是保命的东西,丢不得。
等去到自己的营帐后,放在营帐内即刻。
“让开!!让开!!”
蓝田大营内,白衍从大营正门往里面走去,看着不断来回奔波的传令兵。
伴随着继续朝着蓝田大营内部走去,便看到一个个营帐后,一个个身穿甲胄的秦国将领,正在领着麾下的秦国士卒练兵。
“杀!”
“杀!”
看着望不到头的营帐,听着来往的马蹄声、脚步声,以及士卒练兵发出的喊杀声。白衍第一次感受到,蓝田军营规模是真的大。
许久后。
白衍来到木牌上所标记的营帐。
朝着营帐刚刚走了几步,白衍便看见营帐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一名五十多岁,有着不少白发的老卒,正在操练士卒。
空地上,是五六十名模样大概比他要大上一些的少年。
正在练兵的老卒,以及那些少年,也都看到了白衍。
看着少年身上的甲胄,那五十多岁的老卒有些疑惑,但当看到少年手中拿着‘熟悉’的木牌时,老卒方才知晓,少年原来是新入伍的士卒!
老卒停下了练兵,缓缓走向少年。
“入伍新卒?”
老卒来到少年跟前,说话之间,眼睛不断打量面前的少年。
“回将军,新卒白衍。”
白衍点点头,随后把自己的身份木牌,连同那等级之人给他的木牌,交给眼前这名五十多岁的老卒。
老卒正准备伸手接过木牌,突然听到少年的名字,眼中闪过一抹意外,而当注意到少年手中的老茧时,不动声色的看了少年一遇。
“你看他那一身,没入伍就准备甲胄,这是要多怕死啊!”
“看到了!”
“我听别人说,一套甲胄一千三百多钱,他那一身,一看就不是家中穷苦之人。”
原本正在练兵的五六十名少年,此刻拿着长戈站在原地,看着那穿着甲胄的少年,纷纷议论起来。
方才在知道那名少年也是新卒之时,这些少年眼中满是轻视。
在他们眼里,若不是怕死,那少年怎会尚未入伍,便穿好甲胄,甚至还在原有的甲胄上,再次添加甲片。
“白氏?”
老卒看着木牌上的名字,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衍,轻声问道。
白衍再次点头。
老卒将手中的木牌还给白衍,没说什么。
但那的眼神,却在不断的打量白衍,似乎看到什么‘稀奇’的宝物一样。
白衍看着眼前的老卒,感受到老卒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这与白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白衍的预想之中,他进入蓝田,应该会在一名杀敌有功,爵位已经升到不更的将军麾下。
在白衍想象中,那将军模样,应该是魁梧有力,年纪不大。还因为屡立战功,气势特别强。
但如今。
看着眼前这名,日后自己要跟着的‘将军’,白衍敢保证,这将军的年纪,绝对超过五十。从那灰白发丝,以及脸上还有着不少皱纹就能看出来。
而且在知道他是白姓之后,更是目光满是‘稀奇’的打量自己。
他不会认识白起吧!!
伴随着这个念头浮现,下一刻就被白衍否决。
若是眼前的‘老将军’真的认识白氏白起,眼下就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更不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白衍疑惑之时,老卒终于收起了好奇的眼神。
“小子,老夫余姓,爵位不更。”
余老卒笑了笑,对着白衍说道,算是告诉了白衍如何称呼他。
“珪(gui)小子,你带这小子去营帐。”
余老卒让远处的一个少年,招了招手。随后看向白衍。
“马上就快申时,今日便不操练,明日记得午时到这里操练。”
余老卒嘱咐道。
“白衍知晓。”
白衍点点头,看着老卒转身离去,这才松口气。
这时候一名少年也来到白衍身旁,轻轻的拍了拍白衍的肩膀。
“随我走!”
少年对着白衍说道。
白衍点点头,随后便跟着少年离开。
......
“我们只知道他姓余,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其他将军都叫他余不更。”
营帐内,少年对着白衍说道。
少年名叫珪,比白衍大一些,并没有什么姓氏,老家在雍城附近的一个山村里。也是今年方才入伍,不过比白衍早来两个月。
“你这甲胄真美!”
珪走到白衍脱下的甲胄旁,看着眼前这套甲胄,眼神之中满是羡慕。
白衍听到珪的话,并没有觉得奇怪,在世人眼中,只要好看,就是男人,都可以称为‘美’。
他做的甲胄,的确很‘美’!
“那余将军,为何午时才操练?”
白衍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午时操练,申时结束,整个操练过程都只有两个时辰。这般松散,那余将军不怕日后若是真的去了战场。一个不好,死伤无数。
到时候余将军恐怕也不会好受。
“我也不知道。反正比起他人,跟着余将军,一点都不累。”
珪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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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白氏之姓,可还习惯?”
白裕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
闻言。
白衍并没有说什么。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白君竹的叔父,白裕。
两人走到大河旁。
白裕牵着马,看着这条在蓝田大营附近的大河。
“你虽与君竹退婚。但既要我白氏之姓,日后莫要辱我白氏的名声。”
白裕看着白衍。
白姓曾经跟着秦国最强盛的时期,一同强盛。如今白氏已经没落。但白氏的名声,绝不能有损,更不能在战场上被辱。
少年既然已经白姓,那日后在世人眼里,少年便是白氏之人。
“白裕将军且宽心。”
白衍开口说道。
想了想,白衍看着白裕。
“将军为何帮我?”
白衍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方才的事情,白衍明白,眼前这白裕,是在帮他。
“你父亲救我长兄一命,如今你与君竹退婚,我白氏自然要补偿与你。”
白裕看着眼前的少年,特别是看着少年身上的甲胄,他知道若非白氏有负,按道理,少年应当是白氏女婿。
这少年,何需去战场,以命搏功名。
终究是白氏有负于这少年。
他白裕,不想亏欠他人。
即便如今白氏已经有负,但他白裕,也会尽力弥补。
“白氏不欠我什么,无需弥补。”
白衍看着白裕,开口说道。
在白衍心里,白氏还真的不欠他什么,要欠也是欠邹兴。
之前他之所以去白氏,只不过是拿回属于他的报酬。
“眼下称我将军。日后在他人眼前,记得要叫我一声‘叔父’。”
白裕听到白衍的话,看了白衍一眼。
一口一个将军。
白裕觉得,少年定是因为白氏不想将君竹许配给他,故而对白氏不满。
想起君竹那丫头。
白裕也清楚,只怪君竹那丫头太过优秀,无论是模样还是才德,都不是眼前这小子能配得上的。
这门亲事,不管是两个长兄,还是父亲,都不会同意。
河畔旁。
白裕牵着马,看着默不作声的少年,没有意外。
毕竟白裕也不指望这少年,真的会在私下叫他叔父。
“日后若有需要,去找司马兴将军即刻,若有大事,司马兴会告知于我。司马兴将军的祖父司马斩,乃是祖父副将,无需担心。”
白裕将司马兴将军与白氏的关系,告知给白衍。
昔日祖父白起被赐死之时,司马斩将军不久后,也被赐死。
司马家与白氏,一直都是世交。
“替我给余将军买几壶酒。”
白裕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饼,拿给白衍。
虽与眼前的少年,相处时间不久。
白裕却看得出,少年心性,远比他人固执。
从取消婚约,以一身甲胄而入伍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手中金饼说是赠与,少年怕定是不拿。
况且,他也想给余将军,买几壶酒。
此刻,白裕看向一旁,眼中有丝许无奈、伤感。
白衍看着金饼,看向白裕。
“好。”
犹豫片刻,白衍还是接过金饼。
白衍已经知道白裕为何这般,而自己也想给余将军买几壶酒,加上身上已经没什么钱财。
白裕瞧见少年没有拒绝,眼中的目光很是满意。
但下一刻,少年的话,却让白裕愣在原地。
“可否告知白衍,为何领兵南下?是不是准备要灭韩?”
白衍将金饼放入怀中之后,看向白裕,眼中满是好奇。
他想借机问一下白裕,距离发兵伐韩还有多久。
“你怎么知道?”
白裕转头看向白衍,眉头紧皱,面色尽是严肃,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裕清楚,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突然领兵南下,还有方才在营帐内的布图,猜的。”
白衍看着白裕。
之前他便猜测可能要有战事,但无法确定。
方才白裕亲口说此前一直领兵在上郡,如今突然率领如此数量的铁骑大军南下,定是受了王命。
而司马兴与胡进两位将军,又与白裕的关系非同寻常,故而营帐里面的地图,便是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
白衍笃定,若是记忆之中他没有记错的话,秦国第一个灭的,就是韩!
这一切,加在一起。
白衍便敢断定,秦国已经准备开书灭韩。
不过眼下应该还在准备攻城器械。
河畔旁,白裕眉宇舒展开来,不过再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古怪。
身为士卒的少年,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去帅帐,居然还能如此心细。
这可不像一个普通少年。
“两月!”
白裕说道。
“你想去?”
白裕看着少年点头的模样,显然已经感觉到少年心中所想。
白裕方才没有隐瞒白衍,白衍自然也没有隐瞒白裕,听着白裕的询问,白衍点点头。
白裕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少年。
.......
蓝田大营。
等白衍回到蓝田时,天色已经渐黑。
白衍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布袋,来到余将军的营帐。
“余将军,白衍求见。”
白衍站在营帐外,开口说道。
片刻之后。
营帐内传出余将军的声音。
“进来!”
白衍这才走进营帐。
余将军的营帐与白衍住着的营帐一样大,唯一的区别,便是余将军是一个人住在营帐内,
一进去,白衍便看到余将军坐在一个小桌前,桌子上放置着一壶美酒。
“你小子怎么想到给我买酒?”
余老卒此刻脸色有些发红,那浑浊的目光看到白衍手中的黑色小布袋,哪里认不出,那是他常去的酒铺,才会有的布袋。
“白裕将军让我给将军买的!”
白衍对着余老卒说道,随后把酒从小布袋里面取出,放在余将军的小桌上。
在司马兴将军哪里,白衍已经得知。
余将军膝下曾有四子一孙。
十一年前,五国伐秦,余将军的长子、次子、三子,皆战死函谷关。
四年前,秦大将桓齮领兵攻赵,仅剩的儿子与孙子,皆战死于肥下。
也就是说,除了五十多的余老将军,余老将军膝下儿郎,全部战死。
“白裕?原来是他。”
余老卒有些微醉,想了许久,方才笑了笑,想起是何人。
“你小子既然知道了,便陪老夫坐坐!”
余老卒看着白衍,开口说道。
白衍没有拒绝。
对于这个四年前,拿剑跪在王家门口的老人,心中满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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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东西,正准备出去一趟的水衍,突然看到下人来到他面前,说是白仲要见他。
水衍没有拒绝。虽说他已经向白氏摊牌,但在获得他想要的之前,白氏老爷子开口,他还是要给白氏颜面。
毕竟不管怎么说,日后还要用白姓。
“祖父这是要见他?”
“也不知祖父会与他说些什么!”
“日后他离开白府,便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庭院之内,三名年轻的白氏族人准备出去玩,却无意见到水衍跟着下人,去往凉亭那边的方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昨日他们已经知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听到邹父已死。
故而话语中,对水衍那不屑的语气,根本不需要掩饰。
在他们眼里,那少年如今与平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也不怕少年听见,毕竟不是昔日邹父有恩于白氏,那少年连白氏的府门,都不配跨一步。
眼下之所以祖父会见他,也多是看在往日的份上。那少年就是听到他们的话,又能如何。
凉亭内。
水衍跟着下人,很快便见到白仲。
不过让水衍没想到的是,白岩居然也在。
下人对着白仲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留下水衍与白仲、白岩在凉亭之内。
“衍,见过白老,见过伯父!”
水衍对着白仲、白岩二人,拱手行礼。
见状。
白仲拱手还礼,而面色依旧不好的白岩,也抬起宽大的袖口,两手给水衍还礼。
虽然周氏之后,礼崩乐坏,但那只是指战场上不再讲礼仪。
而在交际之中,礼仪依旧十分重要。
失礼之事,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不会去做。毕竟有身份的人,都讲究一个名声。
这便是为何白岩即使对水衍有成见,却也依旧还礼的原因。
“不知白老找衍,所谓何事?”
水衍看着白仲,轻声问道。
话已经说清楚,昨天已经说得够直接。眼下白仲找他,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可否亲口告知老夫,为何年不过十五,却非要入伍?”
凉亭内,白仲没有绕弯,直接问道。
“若是想获得功名利禄,老夫保证,你在白氏蒙学,待成年之后,老夫便帮你在秦国入仕。”
白仲说完,看着水衍,他希望水衍能够考虑一番。
毕竟入伍的话,水衍的年纪,实在是太小。
“多谢白老好意。衍入伍之心已定,不会再改。”
水衍对着白仲拱手说道。
一旁的白岩看着眼前的水衍,听着水衍的话。那发福的脸上,满是不耐。
他就知道。
父亲是不过白费口舌,这小子已经铁了心要入伍。
轻轻冷哼一声,白岩便再次看向凉亭外其他地方,懒得再看这小子。
在白岩心里,不是他不愿看在邹父的恩情上,弥补这小子。
但奈何这小子一心入伍。
所以日后这小子,真死在战场。
那也怪不得他。
凉亭内。
传来一声叹息。
“你邹氏之祖邹忌,百年前是何等风光,为何你不愿走你祖上邹忌的路,辅佐明君,名扬天下?”
白仲轻声劝道。
百年前,当时齐国之所以雄踞函谷关外,诸国皆不敢惹。离不开邹忌的功劳。
若非之后排挤田忌。恐怕如今邹忌之名,不下历代名相能臣。
眼前少年若是真想光大门楣,复兴邹氏。
入仕,方才是上上之选!
“先祖是先祖,先祖走过的路,若是百年后衍再走一遍,那多无趣。”
水衍微笑着回答白仲。
水衍看着白仲,心里清楚,若是邹兴在这里,怕是巴不得答应下来。
但他可不愿以入仕。
入仕对于他来说,除了他的能力大打折扣,无法发挥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入仕的升迁路,很难很难,都是用数年,数十年一直熬着。
别看此前甘罗十二岁便在秦国封卿拜相。
但想想抛开能力之外,他背后的氏族以及祖父是何人。
况且,那时候秦国朝堂内部,风起云涌。强大的楚系,吕不韦,赵姬嫪毐,这三股势力都在暗地交锋,更别说还有秦王嬴政。
甘罗最先是在吕不韦麾下,最后又死在嬴政手中。
其死因,最为流传的便是甘罗有一次面见秦王嬴政之时,却捏王妃的脚,王妃怪罪,嬴政惜才不想杀,但甘罗直言就是故意为之。
最终嬴政方才下令杀了甘罗!
这个是世人口中,甘罗的死因。
但水衍一直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般简单。
甘罗之所以能封为上卿,还能拜相。无非是为秦国去赵国讨要五座城池,说服赵王给秦国献五城。最终赵王被甘罗说服。
秦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赵国五城!
看起来这没有问题,却也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这与甘罗的死因有冲突。
一个智谋远超常人,对于人心了如指掌的甘罗,为何在赵王面前,能轻松的分析利弊,更有口舌之才。
这样的人,怎么会当着嬴政的面,捏王妃的脚?
要知道,周礼之下,很多小孩懂事起,长辈都会告知,女子的脚可看不可摸,更别说捏。
这是娘亲从小就告诫他的事情。
他这个平民之子都知道。甘罗乃是名相之后,名门望族,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
更让人不解的是,在嬴政开口之后,甘罗还直接承认是故意为之。这心智,根本与传言靠不上边。
水衍曾经听恩师提及过这件事,那时候水衍便猜测,甘罗不过是一枚棋子,被包装好的棋子。而包装甘罗之人,很可能是吕不韦。
水衍可是知道,这个时期的人,若想有名,便会包装自己的名声,甚至还会包装他人的名声。
其中,吕不韦是佼佼者。
虽说甘罗说服赵王献上五城,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有假。但谁能保证,甘罗的‘谋略’不是出自吕不韦?
其原因,很可能是与秦国草堂内的楚系、嫪毐、秦王嬴政这三个势力有关。
吕不韦心里清楚,这三个势力,都想至他于死地。而他已经位极人臣,权利地位已经升无可升。
面对三个方面势力,他能自保的方法,除了不犯错之外,还要提防任何一方变得强大。
比如说秦国丞相的位置!
这也恰恰触动了嬴政的逆鳞,加冠亲政在即,嬴政不可能让吕不韦得逞。毕竟嬴政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政后,最有能力帮助他的丞相之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是一枚架空丞相之位的棋子。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甘罗立功之后很快便拜为上卿。因为吕不韦!
而在拜相没多久,却被杀死。因为嬴政无法容忍!
这是水衍个人的猜测,可能是他多虑,但不管对错与否,水衍都不会去走入仕的道路。
因为哪怕没有甘罗,水衍也看清了这个时代。
一个普通人,没有士族背景、与名门联姻,想要入仕掌权,很难很难。当今秦国太尉蔚缭(尉缭)身份虽然不高,但这是熬到多少岁才得以出头。
白仲尽管已经开口,但水衍却清楚,白起之后,白氏早已走向没落。
只有昔日的名头,在军中或许尚可一用。但在秦国朝堂那种权利机构面前,已经没落的白氏,根本不值一提。
否则昨日他来到白府之时,为何白氏之人的反应会那么大,甚至都说得上‘焦急’。
无非是担心他的出现,会阻拦白氏与其他氏族联姻。
.......
凉亭内的水衍并不知道。
在他离开之后,他住着的房间外,一个少女鬼鬼祟祟的打开他的房门,看了四周一眼,随后走了进去。
少女正是白映雪。
之所以去水衍的房间,无非是担忧水衍后悔,故而偷走玉佩。
在白映雪的想法之中,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玉佩偷走才好。若是水衍真的哪天突然后悔,那找不到玉佩,也是他弄丢的,怪不得白氏。
至少白映雪是这么想的。
房间内。
白映雪迈着轻轻的脚步,来到水衍的包裹前,打开包裹,当看到里面还放着的破旧布衣,俏眉一皱,美眸之中尽是嫌弃。
都这么破烂的衣物,居然还不舍得丢。
就这样的人,一万个都配不上我长姐!
白映雪一脸嫌弃,用纤手细指,捏着衣物的一角轻轻掀开。
“嗯?怎么那么多竹简?”
白映雪突然看到包裹里一堆竹简,有些意外,好奇之余拿起一卷竹简看了一眼,发现全都是她不认识的字。
“长姐在就好了!长姐一定知道这写的是什么。”
白映雪呢喃一句,面带可惜之色,这里面写的她根本看不懂。
而这一次白映雪的目的是拿走玉佩,竹简既然看不懂,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便继续在包裹内寻找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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