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李燃和往常一样被尿憋醒,急匆匆的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经过楼梯时刚好遇到正往下走的沈耀。刚开始听到脚步声时,李燃还以为是沈夫人,打算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走到楼梯旁边停下,抬头一看,竟然是沈耀。
李燃很疑惑,沈耀一直都是六点半准时到楼下,六点三十一时准时坐在餐桌前,在奶奶端上早餐后安静的吃上十分钟,六点四十一出门上学。
今天倒是提前了二十多分钟,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影响到沈耀的作息了?
李燃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比如沈耀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报复他,比如让奶奶送无关紧要东西去学校,让他在课间送汤到班级门口,承受那些或鄙夷或不解的哄笑和打量的目光。
沈耀低头望着李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燃的眼睛。
“诶呦,燃燃呐,你站在楼梯那看什么哟,快去上了厕所帮奶奶摘一下菜叶咯,等一下他们要吃早饭了,你吃了也要去学校。”
李奶奶一个人在厨房忙上忙下,又要准备沈耀吃的三明治,又要准备沈夫人吃的沙拉,还要准备李燃和她吃的炸酱面,实在忙不过来。
李燃率先将目光从沈耀身上移开,迈开脚步,继续朝厕所跑去打断了沈耀的凝视。
“哦,知道了奶奶。”李燃压着声音回答奶奶,沈家家里规矩多,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要控制住说话的音量。
沈耀看着李燃离开的方向,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边下楼边想,如果李燃把他自残的事情抖出去了,那绝对就不是送送东西那么简单了。
“李奶奶,早上好。”
沈耀走下楼梯,在厨房门口和李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他妈妈定的日报看了起来。
李奶奶被吓了一跳,筷子夹到半空的鸡蛋一下子就掉到了料理台上。
“沈少爷,早餐还要等一下才做得好,你先等一下。”
“李奶奶,没关系,我不急。”沈耀眼睛依旧看着报纸,脸上没了那标准的微笑,倒让他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李燃刚到厨房,就看到李奶奶在夹料理台上的煎蛋,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于是他上前抢过李奶奶手中的夹子,利索的将煎蛋夹了起来。
“燃燃,这个煎蛋是干净的,这个灶台都被我檫得发光了,不脏,放你自己的碗里,等一下吃,不要让别人看到。”
李奶奶凑到李燃旁边,将煎蛋挡住,小声的和李燃说话。李燃也有点紧张,怕沈耀看见找他们麻烦,偷偷的回头看了沈耀一眼。
“奶奶,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做早饭,她呢?”
“她今天早上肚子疼,我就自己做了,没事,我做得完的。”
自从李燃到厨房之后,沈耀的注意力就都放在李燃身上了,虽然眼睛似乎还在报纸上,但在李燃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
李燃会不会和李奶奶说,要是李奶奶也知道了那件事肯定会和爸爸告状,爸爸一定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和妈妈,妈妈肯定会很难过,我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顿时沈耀两只拿着报纸的手用力收紧,刚才还崭新的报纸现在已经出现了几道褶皱,但他还觉得不够大拇指用力掐食指,把报纸掐出两个月牙形的洞。
沈耀就呆呆的看着手上的报纸,越想压力越大,更痛一些吧,再痛一点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要不然先上去解决一下再下来吧。
“沈少爷,你的三明治好了。”李奶奶刚出厨房的门就赶紧叫沈耀,沈耀看着李奶奶的每一个动作,和往常一样,他终于放下心来,李燃没告诉她。
“谢谢李奶奶。对了,麻烦您等一下和我妈妈说一声我觉得今天的日报很有意思,我带走了。”沈耀把看过的报纸装进书包里,礼貌的回应李奶奶。
李燃在角落里,把煎蛋藏到李奶奶的炸酱面里,对着油烟机几口就匆匆吃完了碗里的炸酱面,背上书包骑着吱吱作响的自行车赶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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