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场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其中秦婶子叫得最大声,像是被烫了皮似的,连绵不断地尖叫着。
等她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疼痛时,才慢慢停了尖叫,十分缓慢地仰头看去。
那把斧头,就悬在离她脸不到一寸的地方。要是筱雨再往下劈那么一点儿,她这脑袋,可就要开花了。
这时候筱雨还举着斧头,嘴角微微翘起地望着她,秦婶子心里陡然一个激灵,想跑脚下却是一软,跌坐在地。
筱雨将洁霜揽在自己身后,走到初霁前面,将三个弟弟妹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方才慢慢将斧头放了下来,垂在身侧,口齿清晰地道:
“今日众位乡亲也在,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秦筱雨的爹娘和大哥踪迹难寻,家中只剩姐弟四个相依为命,今后我饿不着,他们就绝对饿不着,就算我饿着,也绝对不会让他们饿着!
我秦筱雨别的本事没有,家里还有这么一把斧头,谁要是敢动我弟弟妹妹一根汗毛,就别怪我这把斧头冰冷无情!砍死砍伤也是那作恶之人自找的!”
这一段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悦悦娘不由自主地朝筱雨竖起大拇指,觉得这样的姑娘颇有她年轻时候的风姿。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秦招福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打空了。地上那些散着的铜钱还得捡起来还给人家。
陈氏骂骂咧咧地捡着,高氏也一边哭一边捡,倒是没过多久就把地上看得见的铜钱都捡了起来。
数了数,秦婶子非说少了十个铜板。陈氏没办法,想让筱雨出这个钱,但见她那鬼煞一般的神情,又不敢开这个口,只能愤愤地补上差的铜钱。
热闹看完了,围着的村人一个接一个走了。
秦招福被秦斧搀着,望向筱雨时,浑身一个哆嗦,立马将眼神缩了回去。
筱雨知道,这一次,自己这个大伯是真的怕了她了。
*
雨清镇,寒石小巷,一家简朴的小宅院中。
一个年轻公子盖着薄毯,躺在躺椅上,正在享受即将落山的太阳柔和的光晕。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正细致专心地读着。
身边立着一个持刀的武者,眉目刚毅,炯炯有神,站得像一棵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