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仇学政回过神来,他看向白蔹,认真解释:“只要入围都会有人找你,三等奖中书协绝对会邀请你,成为会员,到时候想要申请地方书协肯定不会被卡。名次……当然越高越好,要是拿到一等奖就更不用说了,中书协的高级会员都有可能……”
说到这儿,仇学政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意识到白蔹对湘城更为关注,就挑这个资源说下去。
湘城不少小孩都喜欢学书法,但这里偏远,又没有老师,很少有任家那样从北城请名师教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章法的自学。
“对了,”仇学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白蔹,“你今年多大?”
“二……”白蔹在想兰亭奖的事,闻言下意识的开口,又顿住,她敛眸,沉默半晌:“嗯,十九。”
“十九。”文旅局局长眼睛很亮。
这个年纪,下次参与兰亭奖的时候也不会很大。
跟白蔹确定好她会参加,仇学政二人也松了一口气,他严肃地叮嘱白蔹:“你这段时间多练练笔,行笔还有一点不稳,在下个星期,要把作品交上去。”
距离兰亭奖的截稿时间没有多久了。
等白蔹走后,校长才看向二人,“仇先生,局长,我们先移步去吃饭?”
“行,”文旅局的局长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出门看着白蔹的方向,“入围是肯定的了,不知道她跟小仇老师这次能不能拿到三等奖。”
“十九岁年纪太小了,刚刚还没问她ccpt多少分,”仇学政走出来,他知道的内幕消息比身边两人要多,叹息:“而且这一次兰亭奖卧虎藏龙,光是那个谢晋云跟许雅君就太引人注目了。但问题不大,她现在还小,下一届兰亭奖她必能一鸣惊人。”
校长对这些不懂,只静静听着。
“万一白同学这段时间写出了更绝的作品呢,要是能拿到就好了,一个十九岁的三等奖获得者,再过三年,她再去拿一等奖,”局长想着就不由笑出声,“到时候我们湘城也能被他们看到了,中书协肯定会给我们拨资源。”
这想的未免也太过美好。
仇学政无语地看了眼文旅局的局长。
之前天天做梦仇薄卿能拿到奖就算了,现在连一等奖都敢梦。
**
白蔹回到十五班。
路晓晗在跟别人说话,她上午看仇学政的演讲:“仇老师果然是我的偶像,读书的意义是为什么,是为了自己而读……”
张世泽在后面趴着睡觉,宁肖跟杨琳都在刷题。
白蔹坐回位置上,从一堆书慢慢中抽出物理习题册。
路晓晗看到她回来了,就抛弃其他人,回头,小声询问白蔹:“校长又找你干嘛?还要拍宣传视频?”
“不,”白蔹单手拨开笔盖,慵懒地靠着椅背,忽然又抬头,朝路晓晗一笑:“你当时书法怎么没学好?”
路晓晗摸摸鼻子,耸肩:“就小学大字课的时候,跟老师学了一点,后面我在网上找视频自己学的。”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学习书法的都知道,有老师的指点,不但可以少走弯路,还能尽快打好基础,提笔写字的时候会更轻松。
书法博大精深,没有老师很难得到提升。
但偏偏湘城连个书法协会都没有,稍微有点成就的,都定居在北城书协。
湘城大部分都是普通民工,没有实力去北城请个书法老师专门教导孩子。
路晓晗也是那样,她大部分都是自学。
像今天这种能听到仇学政演讲的机会几乎没有。
“嗯……”白蔹低了头,指腹压着习题册,垂下睫毛,随意地在物理卷子上写字。
路晓晗还想跟白蔹吹嘘一下,自己找了很多视频自学。
可看着白蔹低着头,莫名的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难过。
路晓晗将后面那句话咽下去,只看着白蔹慢慢写物理题。
实际上这两个星期白蔹大部分都在写生物,偶尔宁肖有道物理难题会跟白蔹交流。
也就这时候。
整个十五班忽然安静下来。
路晓晗背后一凉,第六感让她迅速转身,正襟危坐着抽出十年高考,开始刷题。
眼睛一斜,果然在窗口看到神出鬼没的陆灵犀。
班上其他人都一本正经的写作业,只有张世泽还在埋头睡。
陆灵犀轻轻走到他身边,抬手——
“啊——”张世泽被揪着耳朵站起来,一眼就看到陆灵犀,“陆妈、陆妈手下留帅哥一命!”
“昨晚游戏到几点?”陆灵犀冷笑。
张世泽:“十二点就……一点……两点、两点五十九!!”
不到三点是他最后的倔强。
“白天睡觉晚上好打游戏是吧?,说多少次了张世泽,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文凭你后面干什么都会受挫,”陆灵犀松了手,苦口婆心到最后,指着后面:“给我去后面站着。”
张世泽苦兮兮的拿着书去后面。
陆灵犀说完之后,又低头看着白蔹写完一题,才温和对白蔹道:“白蔹,出来一趟。”
这变脸速度,张世泽叹为观止。
“校长说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仇老师,”陆灵犀是跟她说这件事的,“我把你号码给他,你看可以吗?”
这没什么。
白蔹点头。
**
星期六。
陈局来找明东珩,姜附离跟姜鹤都不在,他坐姿就随意放松很多:“下个星期二还有一场白先生的比赛,赢了这场,他积分就达到第三了。”
“票。”明东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言简意赅又冷酷。
“已经准备好了。”陈局掏出来新鲜出炉的票,递给明东珩。
他这两天春风得意,有白蔹提点后,把湘城的两件事办得漂漂亮亮,陈老爷子都对他多有夸赞。
两人正说着。
外面,佣人将一个女人带进来,“明少,中书协的人到了。”
明东珩略略抬眼,“嗯”了一声。
他本身就是个冷酷的人,跟在姜附离身边后,气势愈发摄人了。
陈局不知道这位许小姐是谁,诧异地看向门外。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湘城这个天气不算太热,她却连外套都没穿。
进了屋门,她也略微垂头,不敢随意打量任何一个地方。
“明少,”她站在一边,看到沙发上只坐着两个人,稍微顿了下,“陈爷。”
陈局显然认出来面前这女人,他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小许,你怎么来这了?”
“老师让我来拿东西。”许雅君还站在一边,回得十分谨慎。
明东珩知道她要来。
他看了许雅君一眼,并不认识她,只淡淡开口:“坐一会,我上去拿。”
许雅君连忙点头。
等明东珩走后,她才稍微自在一点,坐到一边。
“对了,”中书协的会长书画皆通,写的也是梁体,经常与老爷子一起喝茶,陈局跟她也很熟,“薛会长现在身体还好吧?”
佣人过来给许雅君倒了一杯茶。
许雅君伸手接过,道了谢,才缓缓道:“老师身体不错,前两天还去与陈老爷子那喝茶赏书画。”
提到老爷子,陈局也笑了。
他看着许雅君表情好上不少。
明东珩从楼上拿了个长方形的木盒下来,递给许雅君,“拿好,回去给薛会长,不要拆封。”
他冷酷惯了,许雅君连忙站起来,双手郑重的接过。
“哦,”看着这木盒,陈局忽然反应过来,薛会长以前老去骚扰姜附离,被明东珩驱逐过很多次,“这是拿去展览的吧。”
他正说着。
兜里手机响了一声。
看到上面显示的人名,陈局眼前一亮,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喂,纪叔叔,钓鱼?好,我最喜欢钓鱼了,你等等我!”
他顾不得大厅里的人了,匆匆对明东珩道:“明先生,我得去跟纪叔叔钓鱼去了,票你放好。”
说完,陈局就往外走。
明东珩还听到陈局与手下通话:“去给我准备钓鱼工具……”
明东珩:“……?”
纪、叔、叔?
这TM陈永坤叫的是谁?
明东珩面色愈发的冷酷,他目光幽幽地看着陈局的背影。
手摩挲了一下。
还站在一边的许雅君内心也十分惊讶,纪?
她搜索了整个江京,也没听说过哪个姓纪的,能让陈局反应如此之大,这个“纪叔叔”是谁?
明东珩瞥许雅君一眼,冷冷的:“许小姐还有事吗?”
他很礼貌的叫了许小姐。
许雅君却没敢应,她连忙站直,下意识地看了眼楼上,才道:“不打扰明少了。”
出了铁门后,许雅君面色就变浅很多。
一辆白色的车等在隔壁那条路。
纪慕兰坐在副驾驶座,目光望着前方,直到看到白色身影,驾驶座的许恩连忙开门下车。
许恩都下了车,纪慕兰自然不敢托大不下车。
也跟着下来。
“许小姐。”许恩笑着与许雅君打招呼。
他与许雅君父亲是旧识,许雅君朝他点头,淡笑:“许叔叔,我要留两天,这次麻烦你了。”
许恩知道许雅君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叫一声许叔叔,许雅君礼仪好,许恩却不敢真将自己代入她的叔叔。
“这是我未来夫人,纪慕兰。”他又向许雅君介绍。
许雅君对许恩的夫人是谁不感兴趣,听到“姓纪”才看向纪慕兰。
下意识地想起陈爷刚刚那句“纪叔叔”。
“您是江京哪里人?”许雅君看着纪慕兰,略显得严谨。
许恩意外许雅君的态度,然后笑:“她不是江京人,是湘城人,这次刚好有项目,就同她一起过来见她父亲。”
纪慕兰听着许恩的话,嘴上笑容无可挑剔。
心中却极其难受。
她已经很努力逃出湘城了,可到每一个地方,都逃离不了湘城的影子。
果不其然,她看到许恩说出湘城之后,许小姐的笑容就淡了很多。
许雅君不再过问这件事,而是上了车。
车上。
许恩看向后视镜,许雅君依旧将木盒抱着,没放在椅子上,看木盒的长度应该是卷轴。
“这是哪位大师的书法?”许恩这两天已经做好了功课,力求聊天能与许雅君聊到一起。
许雅君闻言,怔了下,才摇头:“我找明少拿的,至于是谁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许恩心下一惊。
一听许雅君说起明少,他就知道这是哪个“明”了。
只有坐在副驾驶的纪慕兰很沉默,两人聊的大部分她都不清楚。
“兰亭奖快开始了,我以为许小姐会一直待在中书协,”许恩轻松转移话题,“提前恭喜你能拿到第一名一等奖。”
许雅君十八在ccpt九级考试上大放异彩,被邀请加入中书协,二十参加第一次兰亭奖,拿到三等奖。
今年是第二次参加。
漂亮话谁都爱听,许雅君也不意外,她轻轻笑了声,目光飘向窗外:“一等奖可以,但第一应是谢晋云的,他腕力比我大,保底第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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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再见。”
白蔹看到纪邵军出来了,她礼貌同宋夫人道别。
宋夫人站在门口,看着白蔹二人离开。
她回到车上,拿着手机,好半晌,才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接的很快:“宋夫人?”
是白启明。
宋夫人让司机开车,“白总,我刚刚看到阿蔹了,她来北城迁户口,10:35的火车。这一回去她就不是你们白家人了,她小孩子脾气,你要不要派白管家先把她接回去?”
手机那头,白启明放下笔。
他看向窗外,从那天白管家说白蔹走后,他已经接近十天没有听到白蔹消息了。
白蔹最后还是带走了那个拜师帖,这一点她倒是跟她妈妈很像,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实际上十天过去,白启明气消了一半。
但——
“谢谢宋夫人告诉我这件事,”白启明收回目光,“但是白蔹已经十八了,她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说完,他挂断电话。
白家这么大,养一个白蔹并不难。
可白启明也知道白蔹与宋泯之间的矛盾。
这次白蔹带走拜师帖,若将白蔹接回来,宋泯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白启明想的长远,现在白少柯前程一片光明,他不可能为了白蔹这么一粒芝麻去丢一个大西瓜。
所以只能当没接到宋夫人的电话。
今天也是他在白蔹跟白少柯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但很明显……
这根本不需要选。
白家。
祖宅的最高辈分的太公知道这件事,倒是有些在意,“明天找个吉时,将她名字划去。”
“明天就划掉?”
“自然,”太公略一思忖,“记得一定要让少绮跟少柯知道。”
划去白蔹名字事小。
重要的是要让那兄妹两人看到他们白家的态度。
简单的划个名字而已,在他们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
另一边。
宋夫人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白启明这句话,还是轻轻叹气。
她给白启明打电话,不仅是为了通知他白蔹的去向,也是为了看白启明的选择。
宋夫人拿出手机,想着宋泯现在应该在上课,就只发了微信——
今晚早点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宋泯一般没事都会跟宋泯一起去图书馆交流江京预备营的难题。
只是宋夫人找他,他晚上放学直接就回来。
他回去的时候,宋夫人拿着剪刀修剪花枝,缓缓开口:“我是想跟你说白蔹的事。”
宋泯容色冷清,听到这个名字,面上没什么波动:“她?”
“嗯,”宋夫人轻声道:“她正式从白家族谱除名了,你跟她之间还有自小定下的婚约,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找个时间跟白家说一声,再同白蔹说清楚,如何?”
宋泯都没思考一下:“随便。”
宋夫人对白蔹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白蔹长得好看。
她从小看着白蔹长大,对她是有些喜爱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
这一点喜爱跟宋泯白少柯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
宋夫人剪下一根余枝。
摇头,她是觉得白蔹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火车上,白蔹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不仅迁出户口,顺带解决宋泯这事。
她自然知道,宋夫人特地下车是想打听什么。
纪邵军一路上却极其沉默,他原以为跟着白蔹来会看到白家人,想着白家人若是要白蔹回去他可以帮着跟白家约法三章。
没想到白家自始至终都没露面。
晚上接近十一点。
火车终于到达湘城站。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停运,火车站边连出租车都少。
两人出了站口就准备去路边找出租车,刚出来,白蔹就看到蹲在路边盯着一棵树看的姜鹤。
“你怎么在这?”白蔹走到他身边,又向纪邵军介绍,“这是我来湘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等你,我哥还没回来。”姜鹤就抬头,有些呆呆的,“叔叔好。”
纪邵军看到这贵气的小孩,本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却没想到对方很乖的跟他打招呼,他有些不知所措,就把兜里替白蔹收的零食一起塞给姜鹤。
明东珩在一边酷酷的站着。
等把白蔹跟纪邵军送回青水街,姜鹤依旧抓着白蔹的衣摆不放手。
明东珩习惯了,姜鹤行为总奇奇怪怪。
他向姜附离汇报。
姜鹤手表上收了条消息,才松开抓白蔹衣摆的手。
姜附离到的时候,白蔹已经回去了。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衣服还没换,只懒懒地伸手敲了敲姜鹤的车窗。
姜鹤很记仇,不理他。
依旧趴在车窗上。
姜附离不慌不忙:“我上次看到一篇MTS报告,上面说小孩子晚睡长不高。”
还没到姜附离腰的姜鹤忽然抬头:“你困了吗?”
“我不困,”姜附离随意看他一眼,真诚发问:“你应该也不困吧?”
“哦,我当然没有,”姜鹤自顾自的开口,“我是说明叔叔肯定困了,如果他困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让他先睡觉。”
明东珩面无表情:“是的,小少爷,我现在非常困。”
**
湘城中学。
白蔹星期一赶火车,星期二早上又跟纪衡解释了一遍动能定理之后,才来学校。
“同桌,”白蔹转着笔,她侧头看杨琳,“你可以把你的生物笔记本借我吗?”
黑笔在她白皙修长的指尖灵活翻转着圈。
杨琳是学习委员,她头发又黑又长,肤色极白,盖住大半边脸跟脖子,每天都是清一色的校服长衣长裤,很少与人说话。
只伸手在桌洞里翻出两本生物笔记给白蔹。
白蔹接过来,翻了翻,笔记记得很清楚干净,她在其中一本里面看到一幅写实画,画的是一个两边爬满鲜花的巷子,这种写实画风跟纪衡、纪邵军的很像。
似乎是有几年了,但被人保存的很好。
白蔹伸手拿出来,还给杨琳,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杨琳的脸,她认真夸赞:“很好看。”
杨琳愣了下,伸手接回来。
好半晌,白蔹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
白蔹的后桌张世泽同学来的时候,陆灵犀已经分析完一首古诗。
“报告!”张世泽跑着来到班级门口,校服外套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
陆灵犀站在讲台边,她一手搭着讲台,看向张世泽,一手指着墙上的钟,“张世泽,都高三了,还这么懒懒散散的,八点上课,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张世泽看着后面墙上挂着的时钟,神情严肃:“7:70。”
陆灵犀:“……”
“噗——”
班上同学一下子笑精神了。
陆灵犀也哭笑不得,笑骂:“还不给我进来!”
张世泽摸摸鼻子悻悻回自己位置上。
他昨晚蹲点抢闫鹭的写真,熬得太晚,今天早上起来本就晚,他看妈妈还在生他爸爸的气,就帮他妈妈剪了会儿花枝,回过神才发现要迟到了。
一节课很快上完。
陆灵犀单独叫了白蔹去办公室。
“我早上看到你跟杨琳很聊的来,”陆灵犀将一盒创口贴递给白蔹,轻声道:“你能不能把这个给她,她左边额头上有个伤口。”
白蔹伸手接过来,搁手里抛了下,眉眼轻佻:“先说好,我不确定。”
她外面披着今天刚领的校服外套,头发依旧被一根簪子盘在脑后,低垂的漂亮眉眼看起来很乖。
蓝白相间的校服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臃肿。
懒散随意。
“没事,你试试。”陆灵犀叹气,想起来正事,“还有件事,我们有个针对优等生的培训班,每天放学后到晚上八点,有江京大学附属学校的习题。”
具体陆灵犀也不清楚,星期天校长就给她打电话问她的班里是不是有个转学生叫白蔹,结果就这么定下来了。
总之去培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白蔹将创口贴放回校服口袋。
回到座位,白蔹看着低头写作业的杨琳,就开口:“同桌。”
杨琳抬了下头。
白蔹快速的撕开一个创口贴,撩了下她头发,准确的贴上去又放下她头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杨琳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白蔹懒洋洋的想,事实证明,有时候人不能太礼貌,陆灵犀就是太礼貌了东西都送不出去。
**
尖子生培训班在综合楼报告厅。
参加培训的人只有十几个,平均每个班不到一个人,白蔹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来了。
左前方以陈著为中心坐了一圈人。
右边坐着零零散散几个男生,张世泽的同桌宁肖也坐那儿。
白蔹走到右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来。
虽然她才转来几天,但在学校名气很大,贴吧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一来就有人注意到了。
“是白蔹,”任晚萱左边是陈著,后面坐着个男生,挺意外,“那个转学生啊,靠,她成绩竟然这么好吗?”
学校关于白蔹是学霸的传言很多,因为她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刷题。
但没有谁能想到她能来这培训班。
任晚萱正在做培训班发的卷子,从身边的讨论中捕捉到到白蔹名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她发问。
“喏,”前面女生是任晚萱头号跟班,时雨彤,她下巴一抬点了点右边,“她啊,白蔹,那个长得挺好看的转学生。”
任晚萱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白蔹放好书包坐下,校服外套被漫不经心的放在一边,那双眼睛慵懒的像一只漂亮的猫。
身边大部分人都在低声讨论白蔹,似乎她才是焦点中心。
话题总离不开白蔹,“敢这么嚣张在高三转学,还在进学校没几天就进我们培训班,靠她该不会跟著哥、宁肖一样那么变态吧?”
这里的人都是从高一就开始一起上竞赛班的湘城,互相很熟悉。
听到自己跟宁肖的名字,陈著也抬了头。
陈著是陈家这一代的希望,他跟陈微不一样,从不在学校惹是生非,一心只有学习,经常跟宁肖厮杀年级第一名。
所以纵使宁肖为人阴郁不与人说话,十分孤僻,陈著也知道他的名字。
听闻有人理综能与宁肖比肩。
他第一次开口,“什么转学生?”
时雨彤见陈著问了,连忙看他,半是羡慕的开口:“就白蔹啊,能来我们这她成绩……”
“她那成绩?”周围人都在讨论白蔹,甚至陈著都问起她,任晚萱打断女生。
她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
其他人立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后面男生立马询问:“任同学你认识她?”
大部分人都看过来。
“期初考试的卷子,她理综85,”任晚萱重新拿起笔,语气几乎是嘲讽,“至于为什么来这……”
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
学校怕是知道白蔹是任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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