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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的闺房,也是你可以去的?”

墨白背后一凛,汗毛都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公子那双眼眸让自己如坠寒渊。

“属下知罪!”

但心里却大喊冤枉,是谁下值了还要挨个飞檐走壁巡查府上情况啊!况且那吴嬷嬷中气十足,他干暗卫多年练出来的顺风耳,想听不见都难!

哼,下次还敢!

“提及姜木斋作何?”

墨白:“……”

“属下没听太清楚,不过,似乎郁枳小姐想要在及笄前拿回那姜木斋的地契?”

墨白心里吐槽归吐槽,还是很认真地回答。

“姜木斋?”

怀岁聿有些疑惑,不过他仍然是记得这地方的,他幼年时还经常随父亲前去。当年也确实听父亲讲,将怀府下人安置在其中。

不过怀家无人涉猎酒肆之业,也决心不干涉姜木斋之经营,因此姜木斋近年来没落得很,如今已经成了万千食楼中十分不打眼的一家了,地契房契都归置在吴嬷嬷手中。郁枳此刻要它又是何意。

既然应了母亲吩咐,他自当对府上两个仍未及笄的妹妹多几分照应。怀府女子,不求培养名门闺秀,但求知书达礼、秀外慧中,不做一具空有外表而无思想之躯壳。

晚芦尚且年幼,对她的照顾多体现在功课学业之上,因此自己作为兄长,对她颇为严格。

然而郁枳,中途被接回府上,一来无甚血缘。二来她从前不喜见人,性格孤僻,自己也对她无甚印象。

若是提及照顾些她,怀岁聿却有些无从下手。

然而,他脑中却突然浮现,一双若小鹿般怯懦却又狡黠的眼眸。

“既如此,你继续暗中观察着,若她得了姜木斋,第一时间告诉我。”

墨白:你是真的狗。

墨白悻悻地退出书房,关门时,不由自主又再往灯影下望去,公子仍旧清冷如玉,仿若当年。

脑中突然思绪纷飞。

墨小风十岁那年,家乡糟了洪灾,一夜之间镇民流离失所,自己与父母也被洪流冲散。

当他被公子的侍卫从水中打捞起来时,他匆匆望向已经被江水淹没的村镇,他知晓,今生与双亲再难相见。

铺天盖地的绝望将羸弱的少年重重踩在脚下,但他甚至连宣泄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青玄,带他回府。”

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马车内传来沾满雪松气息的冰冷声音,和一瞬低到让人难以察觉的叹息,像是远山之巅仙人,为凡人因这无端祸水遭难而悲悯。

此后,墨家村少了个无家可归的墨小风,怀府却多了个一身武艺的暗卫墨白。

墨白为了留在公子身边,熬过了暗卫营日复一日严苛的训练,经受了南蛮之地漫卷天地的烟尘和无数刀光剑影的黑夜,纵使身体有无数伤疤,眼底见过多少疮痍,但幸好,他得偿所愿。

公子身后的十五个暗卫皆是如此。他们曾经谁也不是,直到遇见了公子。

“墨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

暗夜之中,一只手攥住了墨白的衣袖,墨白眼光一敛,眼底浮现常有的警戒,但顷刻便松懈下来。

“死丫头,想吓死谁?”

墨白颇有些冷酷地抽出衣袖,定神瞪了瞪不知从哪个犄角疙瘩冒出来的女孩。

来人同墨白一样,一袭黑色暗卫服,一头秀发被简单地高扎在头顶,顺着挺拔的身姿往下垂,腰间还系着一把缠着绿色绸布的短匕首。

若不仔细瞧胸口略微的起伏,旁人只会当她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俊美小郎君。

“公子急召嘛!你快猜猜公子叫我做甚!”

绿卿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左脸隐隐可见浅浅的酒窝,墨白不由得心口一悸,说不清楚是怎样的情愫。

“不猜。”

他收回视线,其实耳根有些泛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视线停留在绿卿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对劲,真的非常不对劲。

“哼,和从前一样无趣!”绿卿像是一只邀宠失败的小狸奴,她鼓了鼓双颊,气呼呼地绕过墨白往书房走去。

墨白叹气。他自然是知道公子叫来绿卿是为何,因为他不日将会同公子前往盛京处理二皇子一事,府上无人照看两位小姐的安危,他想到绿卿前些日子在南江办完了差,便同公子提了一嘴。

片刻后,墨白身后便传来一阵略显轻快的脚步声,随后又故意脚步加重地路过他。

“哼,臭墨白,这下本姑娘也轮到美差事咯!”

墨白失笑。

绿卿就是这样,尽管经历同他们其他暗卫相似,但始终活得像个不问世事、天真灿烂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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