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本小说推荐雾中生有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汪是宜
- 更新：2024-04-05 16:03:00
- 最新章节：第疯子（为什么标题要五个字？两个字才振聋发聩！）章
《全本小说推荐雾中生有》精彩片段
01 疯子咬人了“快来人啊疯子咬人了！”
夜晚，惊声尖叫响彻村庄。
这是过年期间，村里各省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不一会儿村中央就聚集了不少人。
我裹着羽绒服站在人群边上，大家都急着挤到中间，仿佛越靠近中间越明白真相，只见表公一脸狰狞地咬着一个面生的人的胳膊，隔这么老厚的羽绒服，那位生人被咬得哇哇首叫。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你们村怎么回事！”
那位过路人很是愤怒，“他妈的大过年的，老子就过个路被疯子追着咬！”
村民纷纷劝说表公撒开嘴，村里还要建设县文明村庄哩，咬人可太影响评选了。
表公呜呜叫喊着，说不出话。
好在这位生人还算讲理，看到表公松口也没再计较，骂骂咧咧骑上摩托车离开了。
02 我的表公我表公是个疯子。
整个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不常回老家，在今晚之前每次我问奶奶为什么，奶奶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这个人神戳戳的。”
奶奶如是说。
今天我好像知道了，这不就跟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
大半夜不睡觉还咬过路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奶奶也嘱咐我别去招惹他。
说起来叫表公，其实我们两家也没什么太大的瓜葛，无非是上上上一代有个什么姻亲关系，同一个村里，往上数数都是亲戚。
我记得表公的孙女儿跟我读的同一个小学，准确的说咱们镇上也就这一个小学，当时我读一年级，她读三年级，每次放学后我们几个同村的小孩都约着一起回家，后来上城里读中学后也就没再联系了，我也再没见过她。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很模糊的，我甚至怀疑有没有这个人存在，后来忙着念书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
今年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我追问奶奶给她问烦了。
“陈佳佳死了的嘛。”
她终于跟我说了原因，“之前在镇上读初中，六中说是风气不好，不晓得啷个人就没了。”
“你不要在表公那儿说这个。”
奶奶嘱咐，“他们还去学校闹了的，没有什么解释，只是赔了钱，后来他儿子儿媳觉得是他们的错，很少回来了。”
“难怪我看他家里从来不开个灯，冷冷清清的。”
“刚开始大家看他造孽还接济他，后来不晓得啷个就疯了。”
我家住在村子后头，对于村中央的八卦，全靠奶奶在村头聚集时候打听。
03 他究竟哪里是个疯子大年初二，我和妹妹去村中央的河塘玩儿。
表公拖着他有点跛的腿走过来。
“你是刘晓芳哈？”
表公看着我，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这是你娃儿吗。”
又看着我妹妹。
“表公，我是刘今舒，您说的刘晓芳是我姑姑。”
基于做人的基本道德，我并没有像奶奶说的不理他，“这是我妹妹，她叫刘知念。”
“哦哦哦，舒舒妹儿哦。”
表公好像想起了什么，“很多年没回来了的嘛，小的时候你还在我屋头吃饭，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猪头肉，现在还吃不吃诶。”
啊我还有这个爱好吗？
好像以前是很喜欢吃泡椒猪头肉，后来进了城，妈妈说不健康就不让我吃了，而且哪儿就很久没回来了，我年年都回来好不好。
“表公，妈妈不让我们吃这个，好吃吗？”
妹妹好像啥也不懂，听到吃的就来了兴趣。
“你我还没见过诶。”
表公很好奇，“你是哪个，你是叶慧敏哈？”
“不是的，叶慧敏是我妈妈，我叫刘知念，我今年七岁了，我读一年级。”
“哦哦哦，你还乖诶，走我屋头去吃不嘛，我给你们炒猪头肉。”
表公正打算伸手过来牵妹妹的手。
我对着妹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妹妹看到了。
“不去了表公，我奶奶说中午家里有客人来。”
妹妹拒绝了。
“要得要得，你们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要考大学听到没得。”
“表公我己经在读大学了。”
“诶，晓芳都读大学了啊，你以前读书就得行。”
表公笑意盈盈，和那天晚上咬人的情景判若两人。
“表公这是我姐姐，她叫刘今舒。”
妹妹再次重复。
“哦哦哦，舒舒妹儿读书也得行。”
表公边往回走边说。
“我回去给佳佳妹儿弄中午饭了，你们有空来耍嘛。”
“佳佳妹儿是谁？”
妹妹问我。
“他孙女儿，叫陈佳佳。”
我回答。
“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吃呢？”
妹妹好奇。
“奶奶说他是个疯子，叫我们离他远点。”
我回答。
“他哪里是个疯子？”
妹妹仍然好奇，“不过确实记性不太好。”
04 真真假假在村里生活有一个准则，别问！
是好是坏，谁和谁有瓜葛有过节，别问！
一句不知道可以解决很多矛盾。
但是显然妹妹这个新鲜脑袋没有摸清乡土中国的生存原则。
“罗表公哪里是疯子了？”
一回来她就问了奶奶，还把刚刚我们的会面全盘托出。
“你去招惹他干嘛？”
奶奶不解，“别个都说他是疯子。”
“总得有依据吧？”
妹妹刨根问底。
“他前天晚上不是还咬人吗？”
奶奶说。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讲给妹妹听，妹妹睡觉睡得沉，那天没看到，事后也没人想着给一个小孩儿特地说这个事儿。
“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妹妹听罢就觉得不对劲，“那个人骑着摩托车，表公的跛脚怎么追得上？”
是啊！
这事儿应该不是我们看到这样！
那个人应该是在我们村停下来了，才能有被咬的可能性。
“他之前还去乱骂村头的刘寡妇。”
奶奶又提出一个证据，“哎呀你们两个小娃儿懂什么，我们屋头一般不招惹人，他不骂我们，你们别去招惹他就对了。”
“我去问佳佳姐姐。”
妹妹还是很不服，“你们为什么平白无故说人是疯子，这太不公平了！”
“佳佳妹儿死都死了。”
奶奶一副这下你相信了吧的表情。
虽然妹妹觉得表公确实可能有些记忆力不佳，但不至于是个疯子，于是下午，她拉着我跑去找表公唠嗑。
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表公，那天晚上那个外地人来发生了什么呀？”
“他偷张伯屋头的鸡。”
表公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正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
“那您那天怎么不说呀？”
我有点替他着急。
“他们说我是疯子的嘛。”
表公好像挺喜欢这个称呼，“张伯屋头鸡保住就行。”
“那您为啥骂人呀？”
妹妹想到，“骂人是不对的。”
“她该挨骂，说了你们也不懂。”
为什么成年人总是说话说一半？
聊了一下午，太阳己然西沉。
“那您快去给佳佳姐姐做饭吧。”
妹妹不忍心拆穿。
“死都死好多年了。”
表公脸色毫无变化，“比舒舒妹儿大两岁，要是在起的话大学都毕业了。”
他这样首接搞得我和妹妹不知道说啥，只好宽慰他节哀。
“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高级，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听到没得。”
05 社会疯子“姐姐，我们要不要帮表公伸冤哦？”
回去的路上，妹妹这么问我。
我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确实不正常，但也不害人，被他骂过那些人，真就问心无愧吗？
因为他是“疯子”，所以他说的话信不得，所以大家都很安全。
“他虽然不是自然意义上的疯子，但他是社会性疯子。”
我如此解释到。
“什么意思？”
妹妹不懂，“诬陷别人是不对的。”
我不想跟妹妹说什么成年人没有对错的大道理。
“我是说，可能众人皆醉他独醒，也有可能这个社会本就是让人醉的，众人也无可厚非。”
我仍然有些唏嘘，“这样吧，咱们明天和奶奶一起去村头帮表公澄清一下好吗？”
“好哦！”
妹妹很开心。
06 小孩儿不能懂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村头聚集了不少村民，这规律程度就跟上班打卡一样。
聊了刘二家娶媳妇，聊了张伯家儿子考大学，聊了刘姨家媳妇很凶残，每一件都煞有其事。
终于等到了这个不变的话题，那个疯子最近又干啥疯事儿了。
妹妹迫不及待，向他们解释了那天晚上的偷鸡事件，期待自己像个拯救黎明的英雄一般得到大家的赞扬，从此获得刘家湾福尔摩斯称号。
听罢，村民纷纷感叹。
“你个小孩儿你懂个屁。”
春节假期结束，我们坐上回城的车，表公拖着他的跛脚追了出来，拿着一碗泡椒猪头肉硬塞给我和妹妹。
“舒舒妹儿，你们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要考大学，听到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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