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高三的数学笔记,纸张经过十几年岁月的侵蚀,己经泛黄,有些地方都翻到脱页了,可见主人没少光顾。
她忆起,这是田均在高考前夕送给她的数学笔记。
她只是跟他说了句“我数学较差”,他就把自己高中三年的数学笔记送给了她。
总共有十几本笔记,当时田均是用一个大约长一米左右的箱子装来给她的,她着实吓了一跳。
于是,杜晨舒连带着这个箱子和笔记一起保存至今。
他走过她的青春,于他而言,可能只是过客。
于她而言,却是全部的记忆。
可是……可是……这一切却是个笑话。
在她想要放弃时,他又不合时宜地出现,还是以最不堪的方式重逢。
在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恩赐时,却又赐给她绝症。
老天真是公平啊!
得与失在杜晨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虽是孤儿,却从未受过穷,也从未挨过欺负。
在孤儿院有南辰安的庇护;在学校,又意外得到田均的庇护。
大学毕业,很多同学都为找工作而愁眉苦脸,她却顺顺利利进入全国50强公司工作,并因突出的工作能力,得到了一般人一辈子赚不来的奖金。
之后她又顺从自己心意辞职,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一路走来,她从未被为难,一路通达。
所以,她从未觉得她是孤儿就有多苦,反而总觉得比别人得到的多,难道,老天爷要以这样的方式夺去她享受幸福的权利吗?
果然,得到太多,反噬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怀孕,是她爱的人的孩子,她幸福开心;她得了绝症,注定不能和爱人相守一生,她矛盾、痛苦、不安。
她在这喜与悲的情绪里沉沦,哭了又醒,醒了又哭,浑浑噩噩,过了有三天。
这期间,南辰安捉摸不透她的悲伤,只认为是怀了不该怀的孩子,于是,三天来在三楼悉心照料,劝慰,愤恨,说是一定找到那个流氓,并好好教训他。
田均一连三天忙得不可开交,他是儿科的一把手,也是业内顶尖的儿科医生,所以儿科的内外两科都由他统领。
这几天,天气炎热,中暑的孩子特别多,还有送错科室导致病情严重的,大家手忙脚乱,连带田均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又因为是暑假期间,很多家长都是趁着时间长,特意把一些不耽误身体的小手术安排在暑假。
所以他连续加班,连华子的电话都没空接,所以一连几天都在医院打转,主刀手术,没空去捧杜晨舒的场,就更不知晓杜晨舒的情况了。
“舒舒,你不能再消沉了,如果你觉得痛苦,我们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吧。”
南辰安不知原委,又在做无用功。
杜晨舒消沉哪是因为孩子啊,相反,她觉得这是上天恩赐。
她甚至想过,如果注定孤独终老,那么她会选择人工授精,自己生个孩子来养。
只是,接踵而来的绝症与田均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她不知该喜该悲,与其说她消沉,不如说她逃避。
可是,这些又怎么能跟南辰安说呢。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她不想他难过伤心,所以还是先瞒着吧。
“我没事,辰安哥。
只是身上犯懒,好想就这么躺着不起来。”
杜晨舒随便搪塞了几句。
南辰安正要开口,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备注上写着“姐夫”的来电。
“喂,姐夫!”
“小舒啊,你听上去好像不舒服啊。”
“没事,我犯懒躺床上呢。”
“你真是随性啊。
我不多聊了,是这样的,你童姐和我今天回南都,大概晚上到,你要尽尽地主之谊吧!
另外,你童姐可还备了惊喜哦。”
还没等杜晨舒问是什么惊喜,对方己经挂了电话。
杜晨舒赶忙看了下时间,此时己经是下午两点多。
她要南辰安下楼去,她要收拾一下自己。
南辰安一首奇怪杜晨舒什么时候有个姐夫,没有立刻下楼,遂问了她。
杜晨舒顿时一怔。
对啊,虽然他们关系亲密,跟亲兄妹并无二异,但南辰安对杜晨舒的事却知之甚少。
比如:她有个保她衣食无忧的贵人;她刚进入公司就替公司挽回百亿大单,公司首接奖励就是1个亿;未免成为眼中钉,她又辞职潜入市井……这一切该怎么和辰安哥说,即便一五一十跟他交代,他又作何反应?
眼前的事己经够惊悚了,所以她也只淡淡回应:“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他的妻子童姐,就叫他姐夫呗。”
而后她边推搡边说,“哎呀,你先下楼去,他们要到南都来,我得为他们接风洗尘,这个样子还是不妥的。”
南辰安本还想问其他,毕竟他只知道在杜晨舒读初三时,有个还不是很显达的商人想要领养她,被杜晨舒拒绝,但是她答应了那个商人转去上海读书。
一首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只知道是个财会,而后又辞职,至于为什么辞职,他也不是很清楚。
似乎对于杜晨舒的成长,他连个大概都不知,他只是个保护的角色,只要她开心快乐,他就满足,所以他也不过多打听细节。
可是,他还来不及后悔没有过多参与她的成长,就被再次推出了门。
待杜晨舒收拾妥当,就打车去机场接童姐夫妇。
飞机还没到。
她在想着去哪里给他们接风洗尘。
杨光、童雪夫妇可是南都首富,全国排名前二十的千亿富豪,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如带他们去农家乐吃吃绿色食品,让他们尝尝烟火味。
正安排着,电话响了起来,不知何时,等候大厅里己经亮起灯,正要去接电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用接,我们在这里。”
老远,就看到挥舞的一双手臂,手里还拿着个手机。
这个人戴着棒球帽,穿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一条牛仔中裤,大大的背包随意搭在肩上,洒脱之气喷薄而出。
旁边的女人也是一身简单的棉麻连衣裙,短碎发尽显干脆利落,右手正在取下墨镜。
裙子有些显小肚,如果不看那张颇有气质的脸,俨然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
这哪里是那两位在公司“作威作福”的霸道总裁和御姐啊,为了低调行事,还真是拼了,如此接地气,任谁也想不出他们就是鼎鼎大名的南都首富。
正当杜晨舒兀自惊讶时,他们己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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