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咱们王府不对付的人不少,茶砖这件事他们不可能人人参与,如何让他们都吃亏?”
余钱望向宁安,充满期待。
今日东海王的表现给了他太多惊喜。
若是以前,他只会认为东海王在吹牛。
他侍奉东海王十几年,东海王肚子里有多少货,他一清二楚。
只是,何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东海王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待会儿,他势必要仔细问问素水和秋云。
而此刻,素水和秋云漂亮的眼睛也落在宁安身上,表情认真,等待下文。
“很简单,他们没有参与,但一定很想看本王的笑话,这就是机会。”宁安嘿嘿笑了两声。
拍了拍余钱的肩膀,他道:“你拿着三千两银子,去找屠四,就说本王要在他的赌场摆盘赌局,就赌本王能否卖出这批茶砖。”
废太子吃喝嫖赌如同家常便饭。
最常去的赌场叫长福楼。
不过身为太子,他能去的地方自然不一般。
这个长福楼是长公主长福公主的私产,就如废太子典当出去的凤鸣楼。
皇帝宁淳一母同胞三人,一个是过世的靖王,另外一个就是长福公主。
二十年前,废太子的祖父乾德皇帝将年仅十四岁的长福公主许配给了权倾朝堂的北海侯。
后来北海侯谋逆,遭到诛杀。
这位号称京师第一美人的长福公主便守了寡,而且性情大变,自此浪荡起来,艳名远播。
正是在长福公主那些裙下之臣的热捧下,长福楼一跃成为长安最富盛名的酒楼。
前往酒楼饮酒宴乐的巨富勋贵如过江之鲫。
长福楼建在横穿长安的渭水河东岸,共三层。
下面两层用于宴乐,第三层便是京师最大的赌场。
他口中的屠四便是长福公主的家奴,赌场的管事。
之所以选择这里,自然是因为长福楼权贵多。
通过他们的嘴,赌局这件事很容易传播出去。
再者,长福公主毕竟是他的姑姑,即便她对废太子这个侄子不待见,但确保赌局的公正性,她还是能做到的。
以前废太子就搞过几次赌局,有输有赢。
输了,长福公主让屠四亲自登门,也得让废太子把银子掏了。
赢了,对方耍赖,她也会千方百计让对方偿还。
不过不同于和魏如豹的约定。
他在长福楼只是赌银子,不涉及双龙玉佩,否则难保这位姑姑不会插手。
魏如豹同样不会向外透露,他和身后之人定然也不希望外人干涉。
所以,他实际等于搞了两个赌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长福楼?殿下真是英明。”余钱茅塞顿开,不由笑了起来,不过因为少了两颗门牙,显得有些滑稽。
“老天保佑殿下这次一定要赢。”素水双掌合十,为宁安祈祷。
她期盼有个好结果的同时,心里也极为担忧。
这次豪赌关系东海王王府的生死存亡。
宁安望向闭着眼睛的素水,哈哈一笑,“老天不保佑本王,这次本王也要胜天半子。”
在那残酷的三年中,他依靠的可不是怨天尤人,而是与天斗,与人斗。
正是这段磨砺,让他置身废太子险恶的处境中,依然保持从容和淡定,还有洒脱。
说罢,他转身回了寝殿,仔细筹划他的茶砖出售计划。
余钱和素水完全呆了。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东海王说出来的话。
以前他们听到最多的可是“完了,全完了。”
“殿下现在真酷。”没心没肺的秋云手心捧在心口,两眼放光。
充当东海王小尾巴这一个月,东海王嘴里经常飙出一些陌生的词汇,“真酷”就是其中之一。
秋云年纪小,正处于贪玩好吃的年龄,对这些新鲜词自然很很容易接受。
“什么裤?”
余钱一头雾水,但素水则摇头苦笑。
她也不清楚东海王怎么突然会这些东西的。
不过余钱显然还是对他离开这两个月里,王府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
不去理会秋云,他开始追问素水。
素水于是将东海王从宫中回来就性情大变的事说了。
又讲了这一个月来的事,听得余钱目瞪口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殿下洗心革面了?”余钱满心疑惑。
素水显然无法给他答案,她自己尚且还不清楚,但不管是什么,这终究是好的。
无法从素水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况,余钱挠着脑袋离开,一路上不停自问。
王府中院,此时冷铁正在认真听留下的护卫讲述东海王一个月来的变化。
令他心惊的是,这些曾经和他一样对东海王深恶痛绝的护院,现在说起东海王竟然眼中泛着崇敬的光芒。
就像是面对家中亲爱的兄长。
但了解了东海王这一个月的表现,他明白了。
无论护卫还是家丁,在东海王府不过相当于家奴。
东海王尽管落魄,但也是他们只能仰视的皇子。
可如此尊贵的东海王竟然每天同他们一起跑步,为他们喊着号子。
休息的时候还聊家常,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更是将自己的吃食与众人分享。
换做任何人,都会因这份殊荣,改变对东海王的印象。
他曾追随靖王左右,靖王麾下将士对其忠心不二,就是因为靖王视他们如手足。
可即便如此,靖王的身段也没有东海王如今放的低。
至于大宁军中其他将领,更是鲜有能做到靖王一样的。
正心中震撼不已的时候,余钱这时从他身边经过,口中依然喃喃。
听清余钱口中的话,他抓住余钱的肩膀,想要和他交流一下东海王的变化,“余管家……”
“哎呀,糟了,差点忘了正事,冷统领你来的正好,叫几个护卫押三千两银子,和我一起去趟长福楼。”
冷铁刚张口,话还没说完,余钱突然惊醒。
也不管冷铁在问什么,连串珠似地说。
冷铁立刻忘了刚才的问题,注意力集中到了三千两银子上。
一番追问,冷铁得知了东海王设的赌局。
和以前古井无波的心态不同,这次他竟然隐隐期待接下来赌局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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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去太可惜了,今年皇上也来,肯定比往年热闹多了。”
素水剥着葡萄,露出可惜的神色。
以前这个时候,东海王必然不会错过。
不过东海王参加诗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吟诗作赋,而是为了猎艳。
秋云从来没去过梨园诗会,她神色向往,差点流下口水,“梨园诗会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小馋鬼。”宁安刮了下秋云鼻子,“那今年你就和素水一起去,不吃撑不准回来。”
“好耶。”秋云扇子摇的更用力了。
素水抿嘴轻笑,忽然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殿下不去,我们也不去,殿下不在,也没多大意思。”
秋云想了想,点点头,“诗会上的东西不见得好吃,不如那天在王府烧烤。”
“哈哈哈……”宁安笑了起来。
素水和秋云这是在顾及他的情绪。
只是,他真的不在乎。
吟诗作对他真的不会,让他抄诗,他倒是能抄几首。
但仅仅为了在诗会上装逼,抄袭前人的诗作,他不屑为之。
三人正说笑,突然一个黑影从寝殿前的柳树上腾空而去,发起“呱呱”的声音。
素水吓了一跳,扑入宁安怀里。
秋云咯咯笑了起来,“素水姐,那是一只乌鸦。”
宁安会心一笑,古代的夜色更显幽深,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胆子小的人害怕实属正常。
感受着软玉温香,宁安恶作剧心起,“你们想不想听本王讲故事。”
“想。”秋云声音清亮,目露期待。
素水红着脸从宁安怀里离开,也轻轻点头。
宁安清了清嗓子。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娱乐活动匮乏,漫漫长夜极为无聊。
以前同素水和秋云还不熟悉的时候,他总是吃过晚膳,看会儿书便睡了。
现在素水和秋云已经对他十分信任,不再对他心存戒备,他才有时和二人贫嘴,消遣时光。
见素水和秋云都一副认真的表情,他缓缓道,“有一个人叫王生,晚上赶路,遇到一个女子,约二八年纪,长的很美,王生十分心动,问他,你为什么夜里一个人赶路……”
他娓娓道来,故事开头,是关于爱情的,二人越听越入迷。
只是,他讲的其实《聊斋》里的画皮。
到了关键剧情,他声音幽幽,“王生透过窗纸往里面一望,竟然她是披着人皮的女鬼!”
“啊…不要,不要。”
他的话音落下,素水连连尖叫,使劲往怀里钻,身子微微发抖。
宁安嘿嘿笑了起来,一转头,看见秋云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像在说,继续讲啊。
宁安一头黑线,暗道这个丫头真不是一般的没心没肺。
不过,他刚张口要讲,素水立刻捂着他的嘴,不让讲,“奴婢不听,奴婢不听,奴婢要回去睡觉了。”
爬起来,她要回自己的厢房,但一进入夜色中,她立刻想起宁安刚刚讲的故事,吓得又跑了回来。
“殿下,你欺负人……”素水差点哭出来。
宁安暗道可能真是吓到素水了。
他挠了挠头,“好了,好了,本王不讲了,这次给你们讲个别的故事,保证不吓人。”
素水不想听,但秋云兴趣极大,赖在这不走,她一个人不敢回去,只得老老实实又坐下。
这次宁安没有再继续讲《聊斋》,想起白天与女真人的冲突,他灵光一闪,讲起了《射雕英雄传》。
这部书里讲的正是郭靖父亲为女真王爷完颜洪烈所杀,立志报仇的武侠故事。
这个故事模式,是大宁没有的。
素水一开始还担心宁安再次使坏。
但听着听着便上瘾了,尤其讲到郭靖与黄蓉相遇的时候,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秋云更是瞪大了眼睛,刚刚的故事虽然恐怖,但她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这次的故事更有味道,她自然越发欲罢不能。
一人讲,二人听,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宁安不由困了。
他道,“这个故事太长了,几天也讲不完,明晚继续讲吧。”
素水这时才意识到很晚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她们负责服侍东海王,这次反倒让东海王为了她们劳累了。
“奴婢还不想睡。”秋云可怜巴巴道,这个丫头完全痴迷了。
素水叹了口气,当即拉着秋云出了寝殿。
不过回到厢房,没心没肺的秋云很快又睡着了。
黑暗中,素水又想起了宁安讲的故事,害怕起来。
实在不敢入睡,她鬼使神差出了厢房,摸上了宁安的床。
似乎只有宁安的阳刚之气能让她感觉安全一些。
宁安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闻到淡淡体香,不由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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