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一生何求》,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董有昕江山,由大神作者“青黎”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董有昕倏地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他。她的大脑有一瞬仿佛停止了工作。她生涩艰难地说:“是小哥哥告诉你的吗?”周子熙在董有昕回到剧组的时候,就避开江山告知她聂谌已来过的事。江山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应当如何作答,在董有昕明亮又澄澈的眼神下,他闭了闭眼睛,缓缓说:“不是,在丽江的时候,我就知道。”......
《一生何求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她定了定神,摒除了紊乱的思绪,听到自己用冷静过度的声音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山声音仿佛自冰川雪水中浸过,淡淡说:“你认为我该知道什么?”
董有昕一个激灵,好似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抱歉,是我失言了。”她疲惫地低头靠在江山胸口,“我实在不愿意提起那些糟心事。”
江山顿了顿,而后用他颀长的手指自她发间轻轻梳过。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有昕,我确实知道你父母的事。”
董有昕倏地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他。
她的大脑有一瞬仿佛停止了工作。
她生涩艰难地说:“是小哥哥告诉你的吗?”
周子熙在董有昕回到剧组的时候,就避开江山告知她聂谌已来过的事。
江山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应当如何作答,在董有昕明亮又澄澈的眼神下,他闭了闭眼睛,缓缓说:“不是,在丽江的时候,我就知道。”
董有昕蓦然僵住。
她拥抱着江山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喃喃,“你早就知道会在丽江遇到我?为什么?”
董有昕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颤,无论是初遇还是再见,她都多次试探过江山前往云南的意图,可他始终否认是为她而来。而如今,他却说在丽江便知晓她的身世,那代表什么?代表江山对她做过详尽的调查,甚至这调查能突破聂谌和董静文的防线,深挖到她的真实过往。
江山伸出手,静静地说:“把手给我。”
董有昕咬住嘴唇,犹疑几秒,仍是把素白的手指覆在了他的掌心。
在这样僵持的紧张时刻下,江山居然微微地笑了。像是明永冰川下初化的冰雪,像是冻土中萌芽长出的稚芽,一瞬间柳暗花明,春风过耳。
董有昕有一瞬的恍惚。
“我是乐山人。”江山说,“小地方就这么大,街头巷尾,不到一天就传遍了。那是你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
董有昕懵然说:“你不是说你是广西人?”
江山默然说:“那是我妈妈的故乡,我同你一样,不愿再回乐山,那是我一生最美好也最痛苦的回忆。”
美好吗?当然美好,无忧无虑的童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及至戛然而止的青年时刻。
而痛苦,在美好之后,就显得尤为深刻。
董有昕沉坠的内心稍稍有了一丝松动。
她在陆臻那里已经听说了江山的家事,知晓他那不堪的父亲,和不知所踪的母亲。他像是贫瘠沙漠里生长出的红柳,即便是风沙之中,亦不曾动摇。
江山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笑了笑说:“你听我的心跳声。我的心告诉我,我若想让你坦然相对,就必须先向你坦白。在丽江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谁,但是救你,确实是我情不自禁。如果这是错的话,我就认这个错。”
董有昕感受到手心里轻微跃动的心跳声,仿佛与她胸腔里的心跳律动合二为一,砰砰作响。
她眉梢眼角渐渐舒展开,懵懂又茫然。
“有人说,我妈妈死于谋杀。”
董有昕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意料之中的痛苦和犹疑,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她终于可以对心爱的人坦诚相对,说出这个一生引以为耻的秘密。在所有人艳羡她随心所欲、娇生惯养的背后,谁会知道,在十五年前,这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私生女?
“你知道,我妈妈她是……”董有昕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侮辱性的词汇,只是低声说,“我以为我一直讨厌她的偏心,但她死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一个月前,我收到短信,说她不是自杀。我本该立即动身回乐山,但我害怕,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重复体会那种感觉,那种像是……被全天下都抛弃了的感觉。”
那太孤独,也太绝望了。
“别怕。”江山静静凝视着她,“顺从你的内心,一直往前走。你说过的,任何人,任何事,你都无所畏惧。”
董有昕微怔。
“那是她的耻辱,不是你的,你不必为此忏悔和懊恼。可是,耻辱从来不代表她就该被杀死,每个人做错的事,本就该由道义和法律惩戒,没有人有权利以至高无上的理由行杀戮之事,这才是不值得被原谅并忏悔终身的事。”江山冷静得像山石雕筑的石像,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有昕,这世界原本是不公平的。你童年应得的公平,聂谌为你弥补了。你母亲的公平,又该从谁那里得到呢?”
法律存在的意义,便是惩戒和正义。
如果有人凌驾在这之上轻言生死,那才是最大的耻辱和罪恶。
董有昕的眉睫轻轻颤动,她眼里含着未落的泪。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始终以母亲第三者的身份为耻,逃避过去,逃避真相,甚至逃避当下。可她从未想过,如果封洁真的死于谋杀,那么比封洁更不可饶恕的是那个杀死她的凶手。
封洁的惩罚在于,她的一双子女都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贪念和抢夺。
董有昕和董静文早已在心里判定了她的罪。
而现在,该轮到他们以子女的身份,为她所遭受的苦难而求得公平了。
“你说得对。”董有昕轻声说,“那个人不该被原谅,也不值得被原谅。”
董有昕含笑点了点头。
她几乎要忘了这是在发布会了。江山第一次承认是她的男朋友,这一瞬间,她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喉咙。
江山的话让她的心神全部归位。
这是她的主场,原本就该她掌握全部的节奏。
董有昕在桌下对江山比划了一个“OK”。
她接过话筒的主导权,正色说:“抱歉,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问题。但首先我想做一个陈述,如果听完我说的,你们还有疑问的话,我接受任何问责。”
她顿了一顿,让心里静下来。
“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聂谌,他年轻、英俊、美好,我永远记得他在阳光下对我伸出手,说,‘走吧,我带你回家。’从那一天起,我们就成为了家人,哪怕并没有血缘关系。后来,他选择了作为演员进入娱乐圈。这个圈子很难,也很累,聂谌出道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作为一个新人,他同样要接受很多导演、制片人,甚至是前辈的苛责,为弄脏了借来的礼服而道歉,为无数次NG而弯腰。那个时候,我就想,从小到大,都是哥哥保护我。我总有一天会长大,我会变得强大。以后,就要由我来保护哥哥。”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
“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十二岁的时候,我对聂谌说,我也要成为一个演员。那天,他坐在书桌前面,正在替我改作业。我说完了我的想法,他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说‘有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有些事,你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我说我决不后悔。”
董有昕说着,莞尔一笑:“你们知道的,我那么小就开始演戏,但我没有一部作品离开过聂谌的视线。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公认我们是一对情侣。我们的亲昵来自于十多年的相处,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更胜过自己。他希望他的妹妹阳光、美好,永远真诚、快乐。过去,我一直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我竭尽全力让自己变成所有人希望看到的模样。笑起来要眼神明亮,接受采访时要腼腆单纯,选择作品时要干净清白……我也曾经告诉自己,不如就变成那样吧,那多讨人喜欢呀。”
“认识江山的时候,我在酒吧里被一个醉酒的年轻人拽住了手。我心里想了至少三个方案全身而退,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把我带出了酒吧。”
场下有人忍不住笑了。
董有昕亦笑:“英雄救美,很理想化是不是?然后他把我带上了一辆破破旧旧的面包车,我们坐车去了雪山。我曾经并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恐高又洁癖的人会干出这种事?后来,我知道,因为我不快乐的神情在他眼里,像是个有自杀倾向的神经病。”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江山笑,“没有神经病三个字。”
董有昕睨他一眼:“我煽情呢,你别吵。”
记者们哄然大笑。
“那一刻,我知道,我努力变成理想中的那个模样,然而我事实上并不快乐,甚至于,我很难过。粉丝所喜爱的那个清纯、温柔、可爱的董有昕,恰恰是对我本身的否定。我从来不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说到这里,我只能向聂谌说一句抱歉,对不起啊,不能像你所希望的那样长大,没有办法变成一个温暖又美好的小姑娘。”
“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召开发布会。从今往后,我的路,我会自己走。我也愿意用我所有的真心和期待,祝福他和他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我很喜欢江山,非常喜欢。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以后传绯闻只传我们俩,跟拍偷拍只拍我们俩,恋爱综艺情侣电影只找我们俩,我提前谢谢大家了。”
董有昕做了个古色古香的抱拳手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疑问的话,再继续提问吧。”
又有记者举手。
“董小姐,根据你说的内容,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和聂谌是青梅竹马,双方是世交?”
聂谌没有暴露过家庭背景,董有昕斟酌了下,回答说:“我小时候常待在他家。”
记者并不满意,但是董有昕做了个停下的手势,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您的父母呢?”
“我父母双亡。”
“……抱歉。”
“董小姐出道以来资源都很好,请问你和董家有没有关系?”
董有昕微微眯了眯眼。
说实话,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既不想和董家扯上关系,又不愿意说谎。
她在犹豫之间,江山开口了。
“我想各位有很多问题,有昕也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各位不介意,我统一做个小结。”
“两年前我出道的时候,经纪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当演员?我的理由很简单,赚钱。在座各位或多或少都报道过我的事情,我是个医学生,半路休学,连大学毕业证书都没能拿到。爱财?是,我爱,我从来没有比过去更清楚地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它就像一剂毒药,让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我也从来没有这一刻更憎恨它的存在。”
他的眼神冷而淡,嘴唇边的笑意却一丝未少。
“但是现在,我感谢过去种种不愿再提及的原因,让我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一名演员。我能够遇到一个勇敢、坚定,并且永不退缩的女孩儿。我能看到她坚硬外壳下的软肋,我能感受到她微笑时眼里含着的泪水。我喜欢一个完整、立体的董有昕,不管她是退后还是前进,不管她是留下还是离开,我心至此如一。”
“倘使在未来,我有哪怕一点的荣光,我也愿意全部归赠于她。”
江山清泉似的眼睛淡淡带着笑,眉梢眼角褪去了当初的冷淡和疏离,这让董有昕想起了白杨枝头那一朵小小的绿芽。
她忽然之间就有些恍惚。
——这世上有没有哪一棵常青树能开出花来呢?
幼年时她常这样问自己,直到以后的某一天,她在皑皑雪山下遇见了江山。她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熹微希望和他即将燎原的脉脉温情。这一刻,她知道,她的那一棵树已经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从今往后,她的时代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