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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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季三爷心思狠毒,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临城人人趋之若鹜。直到有一天,有人看见季三爷为季夫人穿鞋提包,眉眼一片温柔。众人表示,传说都是骗人的,季三爷明明温柔铁妻奴。遇上季允谌之前,路时微以为没有人会心疼自己,她如微尘,终是渺渺不可见。爱上季允谌以后,路时微天天扶着酸胀的腰,揉着发抖的小腿,心说她是微尘,三爷可太大了....断桥有风景,他从桥上来,不过是曾惊鸿一瞥,以致心动情深不自知。

《情深而不自知》精彩片段

“路时微,”林敏思抿着唇:“你真的想看着易臣他一无所有吗?这些年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愿意嫁给季三爷!路家就会没事的,你也姓路,不是吗?”
路时微撇头冷讽:“他有好妹妹,也有你这个好恋人,他哪里一无所有?我才是一无所有的人!”
路时微不想跟林敏思多说,她还有晚班,有钱要赚。她收回目光拔脚便要离开。
林敏思心里又急又乱,她开口试图叫住路时微,“路时微,你站住...”
路时微置若罔闻,只觉得薄薄的凉意生了出来。
“路时微,路家养了你十九年。”
路时微停住脚步。
自从路家出事后,她在路家的地位就变得极为特殊。
与从前遭到的冷漠无视不同,他们讨好她,却又伤害她。
几乎每个人都会跑来,告诉路时微,只要她愿意,季三爷连星星都愿意为她摘下来。
何况只是个路氏,在季允谌的眼里又算什么。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路时微愿意爬上季允谌的床。
即便她对路易臣一往情深九死不悔,她愿意的,不过是尽她所能拼命攒钱,谁值得她路时微赔上一生呢?
她转过身,微哑的声音格外的平静,“林敏思,你记住,我不欠你的。我只欠路家的!这次决定,我连路家也不欠了!”
林敏思松了口气,想在说些什么,可路时微已经离去。
她逆着光,路时微削骨的身姿埋在阴影里,林敏思咬着唇不吭声,只轻轻扫过一眼。
惊人貌美。
季允谌的眼光真的很好。
柏油马路的终点,是座欧式的别墅,巍峨华丽,白底金字写着季景苑三个大衣。
这是季家的别墅。
紧闭的大门有保安守候,别墅内的花开得极好,有香味传来。
路时微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她面色平静,凝眉看向别墅。
有保安走上前,礼貌而恭敬,没等他询问,路时微率先开口,淡然而决绝:
“我找季允谌。”
季景苑内。
保安上前说有位小姐要见三爷的时候,季允谌正带着堆发小打桌球。
叶缜拿着球杆刚打完,听了这话,眨着眼调侃:“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女人敢上门找三爷?”
底下立刻有人嘻嘻接上话:“有位路小姐,据说咱们三爷可是心心念念惦记了许多年,外面可传上天了,说是路小姐美艳惊人,三爷一见不能忘。”
“切,别瞎说,三爷哪是肤浅只看脸的男人,三爷看的是内涵,懂吗?”
“内涵吗,我懂!”
几人笑嘻嘻地挤兑了一番,叶缜一脚踹了过去,意味深长地接话了:“路氏?我说最近三爷怎么对这种小打小闹感兴趣,原来是为了美人啊,都说要星星不给月亮,那要是美人就要这路氏..”
阴影里,男人身影修长,完美的侧脸划出淡淡的笑意,他俯身又进了一球,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懒懒:“我是个正经商人。”
正经商人,以价换价。
这道理叶缜当然懂,越是懂越是忍不住想开口吐槽:“哪里正经了。”
话还没说完,管家敲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路时微跟了上来,她小小的影子正落在季三的脚下。
有人认出来,打趣道:“哟,这不是说来就来,瞧着,咱们季三爷是要准备着星星月亮了。”
季允谌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眯着眼,吸了口烟,语气淡淡:“来了?”
路时微走到男人面前,她仰着头,目光里似乎盛满了月光,声音轻软:“季三爷,能借您五分钟吗,我有话想跟您说。”
她白衣黑裤,长发随意落在身后,暖橙的灯光下,像是梨花开落,纯美简单得恍若天人。
“等会再说。”
季允谌勾着唇,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声线缱绻截断她的话:“先陪我打会球。”
她瞬间懵然,开口想要拒绝,却感到手腕一紧,她整个人跌落到男人怀里,下一秒,手中被塞进一根球杆,男人清冷的气息强势霸道地裹卷着她。
暧,昧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不会这个。”
她的目光简单而直白。
“没关系,我教你。”
她俯身,手握球杆,按照季允谌的授课,一举一动。
却不想,男人的身体压了下来,宽厚温热的背紧贴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梢间,修长的手将她裹住,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的每一寸体温与气息。
“你可真是个笨学生。”
低沉调侃的话语,仿佛是在真正教她一般。
但在路时微看来,这种过度甚至带着侵犯性的亲密姿态,是季允谌对她,对路家诚意的最好试探。
任由男人带着她,在耳边指点一二,直到她的姿态足够标准,季允谌带动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一击即中。
“好!”
身后传来唏嘘欢呼的口哨声,季允谌松开她,点了烟,迷蒙间,路时微感觉男人在笑。
她转过身,放下球杆,语气认认真真:“季三爷,现在可以说了吗?”季允谌轻懒地把烟掐掉,打量了她片刻。
“叶缜,带他们先玩。”
又拿起大衣朝外走去:“你跟我来。”
这座欧式别墅,巍峨而恢宏,内部结构复杂烦乱,零零错错,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路时微跟在男人身后,半步都不敢落下。
转过几个弯,穿过长廊,才来到居住区。
季允谌用指纹开了门,打开灯,一进去,便将大衣丢到沙发上。
他漫不经心地扯掉领带,一粒粒解开扣子,直到露出赤,裸健壮的身体。
路时微别过头去,耳尖有些红:“季先生,我是来谈事情的。”
季允谌眯着眼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路时微小小的身体被男人浓烈的气息包裹,她闭上眼,唇被咬出淡淡的血色,灵巧的躲开他:“倒也不用这么快吧?”
季允谌挑眉看着她许久,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我去换身衣服。”
她松了口气,转身对上男人的目光,少有的窘迫。待男人离开,她的双腿几乎瘫软,窒息般的恐慌褪去。
季允谌换完衣服,走出来,只见路时微端坐在沙发上,她小小的身体很端正。
季允谌随意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点了烟。
“为了路家过来的?”男人的眸光幽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路小姐,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只要物有所值,一切都可以商量。”
他说的市侩而轻慢,路时微却垂着眸,“放过路家!条件你开。”
猛然间,季允谌捏起她的下巴抬起,眯起眼:“条件我开?”
有淡淡的嘲意。
路时微抿着唇不肯开口,湿意在眸中泛滥。
男人的身体逼迫而至,轻声嗤笑,慵懒而散漫。
“路小姐不会以为自己的身体抵得上整个路氏吧?”
“你费尽了心思,逼迫路易臣,难道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路时微轻声打断男人的话。
季允谌松开手,薄唇微微勾起,丝毫不见恼怒,淡淡开口。
“何以见得?”
许久,他听到。
“您不是张扬的人,喜欢一个人不见得要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这是价码,也是条件。”
这个男人,拖着路氏不肯给一个痛快,恨不得全天下知晓他是如何喜爱路时微,只不过是怕路家不知真正的价码在哪,连他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季允谌的手指轻敲着沙发,嗤笑:“路小姐,爱着路易臣爬我的床,你的心里不委屈吗?”
路时微忽笑,丹凤眼有着媚态:“谁说我爱他?爱他不比爱季家少爷好?”
他恍若未闻,倾身向前,倒了杯红酒,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你知道,我已经过了游戏人间的年纪,我不缺女人,也不缺美人,强取豪夺这种事,早就失了兴味。”
“不过,年纪不小了,正好缺一个季太太。”
路时微抬眼看他,她来的时候想过无数种可能——情,妇、女人...
她做好了一切用身体换钱的准备,却从未想到男人盘根错节的心思居然在结婚上。
“你不是深爱你的前妻?”
他的目光如炬,又似墨散开:“路小姐,季允谌只是个凡人,难不成你觉得我应该守着前妻的尸骨过一辈子,或者领养个小孩清心寡欲活在回忆里以示自己的深情?”
第四章她的身体,她的心
季允谌的意图很明显,他不仅仅想要她的身体,他更想要她的往后余生。
她始终没弄懂,季允谌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这张脸吗?
季允谌目光灼灼,像是烈火一般,她只觉得肌肤滚烫。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话是这么说,男人却已经凑了过来,手臂强势地扣住她的腰间,两人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她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温度,以及柔软的布料下坚硬的身体、腹部慢慢苏醒的...
她的脸色微变,轻轻推拒:“季先生这么急?需不需要我给你叫几个,让你高兴高兴?”
季允谌愣了,这女人,果然胆大!
“现有的不用,何必找外的?”男人这话直接无形的给了她两巴掌,意思是她也不过是卖的,有什么清高?
路时微还想再说话,哪知男人的唇压了上来,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清凉的气息强势席卷而来,粗糙的舌撬开她的牙关闯入...
路时微挣扎,轻咬了一口他的舌尖。口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原以为男人会放开她,哪知他像是报复性的吸允的更厉害。
直到路时微两腿发软,脑中一片混沌,男人才放开她。
她轻轻喘着粗气,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你这体力得多锻炼。”
路时微给了他一个白眼。
“再过三个月,我们结婚。”
季允谌撑着头打量她,姿态矜贵优雅,突然开口。
再过三个月,她满20岁法定结婚年龄。
季允谌的神色柔和,半点方才的强势都没有。
“先把路易臣放了吧。”
捏着她的下巴:“好,明天我就让他们放人,不过——”他迎着路时微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永远藏进眼里:“时微,记住从今往后,你是季太太。”
淡淡的警告传来,她微微一笑,直视他的目光。
“我路时微,进了季家门,就会以季家的利益为先。你放心。”
果真是个小辣椒!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路家是你的家?”他冷讽,“记住,你只有我这一个家。懂?”
“季先生忘性真大啊,三个月后我们才结婚。”
季允谌勾了勾她的鼻尖,“那就三个月后,你只有我这一个家。”
他拿起大衣,将大衣裹在她的身上,推开门:“我送你。”路时微回到路家时,坐的是季允谌的车。
限量版迈巴赫停在路家门口,即便是夜晚,也引来不少佣人的目光。
自从路家出事,少有豪车出入路家。
她从车上走下来,一抬眼便瞧见管家一副不屑的“果真如此”的神情。
路时微只觉得疲惫汹涌而来,她抬脚往厅内走去,不到两步,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路时棠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她愤愤指责:“路时微,这么晚你去哪了?我哥还在牢里,你就夜不归宿,果真是贱人,怎么,见我们路家不行了,赶着找下家?”
她冷冷扫了眼路时棠:“让开!”
路时棠被她的气势镇住,抿了抿唇,随即又趾高气昂起来:“路时微,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路家倒了,你就能登高踩底,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父不详母不详没人要的孤儿,要不是我们路家,你早就没命了!现在眼瞅着路家要倒了,想攀高枝?我呸!没门。”
父不详,母不详的孤儿。
路时棠的话宛如利刃,她只觉喉咙连溢出一股腥甜。
眸光冷凝,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小小的一个团子迅速的冲了出来,他噔噔几步,走上前,胖乎乎的小爪子使劲推了推路时棠,却发而自己摔倒在地。
“坏蛋!不许欺负姐姐。”
小孩像是根本不在意被摔疼,漂亮的小圆脸上嘴巴撅起,长长的睫毛扑闪,瞪得圆滚滚的小眼睛盯着路时棠。
路时棠的内心生出几分怒意,她居高临下,拎起小孩的衣领:“小野种,连你都敢放肆!”
路时微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侧过头,一双眸望向路时棠,冷凝如冰:“路时棠,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知道我捡了高枝,最好还是消停点,谁知道我的高枝会不会划破你的脸?”
路时棠一愣,又听她说道:“还有,你给我记住,我欠的不是你路时棠。”
她在路家十九年,听得难听话多了,路时棠更是时不时找茬,她心里如巨石压顶。
说完,她牵着小孩的手转身离开,身后的路时棠被训得目瞪口呆,她顿在原地忍不住跺脚,愤愤离去。
回到房间,她把小孩抱到床上,细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小团子仰着头,笑的玉雪可爱,认真的安慰她:“姐姐,我没事。”
路时微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饿不饿?”
小团子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路时微无奈:“姐姐给你做面吃好不好。”
小团子没说话,只可怜兮兮地拽着她的衣角,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哥哥不回来,我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
路时微心头涩涩,轻声安慰:“不会的,哥哥那么喜欢我们。”
一整夜,路时微并没有睡好,小团子的哭声与疑问让她心纠,迷乱间,光怪陆离的梦铺开。
“小时微,那么高蹦下来会摔倒的。”
“时微,那是我妹妹,你不一样,你是我的...”
“时微,这是敏思,我的未婚妻。”
男人柔和清俊的面容从少年渐渐明晰,直至棱角分明而深刻温柔。
她陷在梦里,茫然而痛苦,直到低沉的声音打破,矜贵优雅的身影渐渐放大:“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季太太。”
...
路时微醒来,已是九点,她刚洗漱好,想去看看昨晚哭的惨兮兮的小家伙,就听到楼下佣人欢天喜地的报讯:“小姐,夫人,少爷回来了!”
她抿着唇呆呆的立在原地,直到年年窜出来欢天喜地的牵她的手往外走:“姐姐,哥哥回来了呀!”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她被年年拉着往楼下走,走到楼梯口,终于看到了路易臣。
男人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面容有些疲惫,身旁的林敏思挽着他的胳膊,笑的温柔貌美,神采奕奕。
路夫人见到路易臣回来,简直不敢相信,她连声问到:“易臣,你没事了吗?他们就这样放过你了?”
“妈,那还用说,肯定是敏思姐出的力!”路时棠对着林敏思笑嘻嘻,丝毫不以为意。
“这次多亏了敏思,她多番打点走动,妈,没事了,路家还会和从前一样。”路易臣眸光温柔看向一旁的女人。
林敏思依在路易臣身旁,抿着嘴微笑也不辩解,只温柔地替他理了理衣裳。
路夫人握着林敏思的手眼中的慈爱更甚:“敏思,阿姨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路易臣无奈地安慰着路母,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不大好看:“妈,时微呢?”
他的话刚落,路时微牵着年年从角落中走出来,她的目光落在林敏思身上,却见女人的脸色瞬间发白,唇瓣轻咬,眸中带着祈求,楚楚又可怜。
路时微有些想笑。
一旁的年年乖巧地叫了哥哥,刚想炫耀他会数数,就听到路时棠冷嘲热讽的声音。
“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路家庙小容不下大佛。时微以为哥你回不来了,早就挑着高枝了。”
“时棠,别胡说,时微不是那样的人。”
林敏思轻声为她辩解道,却不想惹来她更激烈的反应:“敏思姐,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可亲眼瞧见了,送时微回来那车可不是几百万的小数目,昨个还跟我说小心高枝刮了我的脸,怎么,今天哑巴了?”
听到这话,客厅内,众人脸色变了变。
路时微立在那里,牵着年年冷笑。原本她是可以说出真相,但她并不想伤害路易臣的自尊。毕竟他曾是她的爱人。
路夫人收起了慈爱的笑意,面容严肃,眼中浮起淡淡的厌恶:“既然这样,时微,你如今也不小了,路家既然容不下你,那就挑着高枝飞吧,只是要我说,小心摔得狠了。”
路易臣眉头紧蹙,他目光复杂地望向路时棠。
良久,他终是忍不住开口:“妈,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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