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情深
  • 暖色情深
  • 分类:美文同人
  • 作者:佚名
  • 更新:2023-08-08 03:36:00
  • 最新章节:第三章 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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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浮华世界里妙手仁心扶危济困的故事,这是一个物欲洪流里饮食男女真情大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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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色情深》精彩片段


漂亮的郭紫苏象一朵清雅的荷花,一尘不染地绽放着。
秋季开学的那天上午,郭紫苏坐在一台手扶拖拉机的后面来到了青石村小学。白色的高跟凉鞋,白色的飘逸连衣长裙,乌油油的长直发被一只银色的发夹将前半部分别在了头顶,顺着后肩柔柔地披散下来。
郭紫苏一手捏着一边裙裾,另一只手抓住拖拉机的栏杆,小心地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来学校办理报到手续的一些家长和孩子们立刻眼尖地看到了这个超凡脱俗的美人,仿佛是吹来了一股清新的风,马上好奇地跑了过来。但他们在离她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绕着拖拉机围成了一个圈,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尽管实习期间,郭紫苏已经锻炼出了自己面对大群学生和家长的胆量,但此刻,她也只是匆促地扫了一眼这圈衣着朴实的人群,就回身吃力地从拖拉机上拿下了自己的行李,朝学校走去。
随着她的脚步,围观的人群自然地让出了一条道,变成从她的后面和左右两边跟着她往前走。
郭紫苏径直走到学校写着收费处的地方,落落大方地说:“老师您好,我是郭紫苏,分到这里教书的。请问您贵姓?”
正满脸狐疑直视着她的男教师一下子醒悟过来,忙不迭地说:“你好,你好,我是李一民,那天在学区开会时就听说我们这里新分来一位大学生,我们还一直在猜是男是女呢。”
郭紫苏立即开心地笑了,问:“是不是我这女老师来的让你好突然呀?”
李一民也笑了起来,说:“来个女老师好呀,我们学校现有的3个人都是男的,来个女老师色彩好多了。嗬嗬,嗬嗬!”
李一民说着就从身后摸出一个长条木板凳,招呼郭紫苏进去,把东西放在上面。他又搬来一个竹制的高脚四方凳给郭紫苏坐下。说:“你先坐着歇一下,一会校长就会来这里看学生的缴费情况。到时他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郭紫苏坐下后,追着她看的学生们就使劲地朝缴费处挤。缴费处其实就是在学校的厨房门口摆了张课桌做收费台而已。现在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往里挤,加上夹杂着好几位帮孩子缴费的家长,只听“嘭!”地一声,本来就不结实的课桌先是松了一条腿,然后就被惯性中往前倾倒的学生冲翻在地。
校长听到缴费处的喧哗声立即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问:“李老师,出什么事了?”
学生们本来就因撞烂了课桌有些惊慌,听到校长的声音,马上象惊弓鸟一样四处飞散,迅速往各自的教室冲去。
校长一眼看到有个窈窕身影正忙着和李一民整理散落一地的钱币和票据。心想,这是谁家的闺女出落得这么漂亮了?怎么我一点也认不出来了。不对呀,这村里的娃娃都在我手里读过书,看见我应当会马上叫我一声的。这女孩,这女孩难道是哪个娃娃从外面带回来的老婆?不太可能吧?虽然这里早就传说要出大人物,可还没听说现在有谁在外面很发达了,怎么可能带得回这么漂亮的女娃娃。
“郭老师,这是我们校长。”李一民见校长走近了,立即示意郭紫苏跟校长打招呼。
校长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握住了郭紫苏伸过来的手,朗声说:“欢迎,欢迎,我们这里四个年级四个班,一直都是我们三个老师撑着,你来了就可以帮我们分担一个班的工作了。真是太好了啊。”
“校长您也带班?”郭紫苏吃惊而又不解地问道。
“当然要带班,我不教书我怎么当校长?”校长呵呵地笑了,说:“我们小地方,就这么些人,这么些事,没多少好处,也没多大吃亏,大家一起做,把事做好就行。”
校长看了一眼郭紫苏的行李,说:“郭老师,你也看到了,我们正在建校舍,老房子已经拆了,学生都是寄在农户家里上课。我没想到上面会给我安排来一个女老师,所以我原来是计划让新老师跟我们这里援建学校的梁工一起住的。”
郭紫苏红了脸,讪讪地说:“本来学区是给你们安排一个男孩子来的,可是他觉得这里每周末回家太费力了。我反正是外省的,到哪都离家很远,就来了。”
“唉,我们这里是太不方便了,出去靠农用拖拉机或两条腿,这么多年了,学校的老师一直是我们这些当地人。你是第一个派来的老师。”
“呵呵,学区的领导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他本来想打个电话通知您一下,可是打不通。”
“哈哈!”李一民笑出了声,说:“青石村就一部电话机在旁边那小店里,总是一到关健时刻就打不通了。”
校长稍一沉吟,用征询的眼神看着郭紫苏说:“这样吧,郭老师,我先带你去梁工住的地方,如果你满意那房间,我就另外给梁工找住处,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另外给你找房子。”
郭紫苏连连摇头,摆着手说:“不用这么麻烦,校长,我跟其他老师一样,晚上有个休息的地方就行了。”
“我们都晚上回家住的。你外地来的,学校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是应该的。”李一民说。
“是啊。”校长接过话说:“你一个女孩子,从繁华都市来到我们这穷山僻壤,太不容易了,不让你住的舒服点我怎么安心呢。”
“那好吧。你就给我找个住处。我还是不去梁工住处了,不管条件怎么样,他已经住那了,我再去挑选,不太好。”
“这个倒没事。梁工呢,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他们公司出钱援建我们的校舍,派他来具体负责这个工程。小伙子很能吃苦,不会计较。”
郭紫苏还要推迟,李一民在一旁说:“郭老师,我建议你跟校长去看看,认识一下梁工。你们都是从外省来的,说不定有一些共同话题。你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以后放学了我们都回家了,你也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校长马上接过话,说道:“对,我听郭老师口音和梁工也有点象呢,不会也是来自宁城吧?”
宁城是江南一座声名显赫的历史文化名城,历来崇文重教,有东南第一学的美誉,居民文化素养很高。它的江河资源丰富,加上这些年不断地植树造林,使它成了一座十分宜居的城市。
穷乡僻壤遇故人,太奇妙了。郭紫苏心里不禁生出点小小的欢喜,微微一笑,调皮地说道:“我是江南人氏。”
校长和李一民听闻,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郭紫苏,再想想那个早她来到的梁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江南佳丽地,宁城帅哥多。真不是枉得虚名。”
校长见郭紫苏不再推辞,就动手拿过她的行李,叮嘱了李一民几句,就带着郭紫苏往厨房后面的一个大坡走去。
校长边走边告诉郭紫苏,石青村是个瑶汉杂居的地方,虽然瑶族同胞还保留着他们的一些节日习俗,但生活习性已基本汉化。这里山多地少,可怜的一点地都是夹在大石之间,能种的东西不多。当地人喜欢套种作物,在麦地里套种油菜,油菜地里套种黄豆,在黄豆地里套种辣椒。尽管这样,这里产的食物还是不够吃,每年都靠政府拨救济粮下来。
但是,这些石山在外地人的眼里却有着独特的魅力。每年麦黄或油菜花开的季节,总会有一些外地人开着车来这里看风景,有时还有省市文化单位组织来的文化人。他们来了之后,也会给当地人一些捐助,但毕竟是杯水车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里贫因的根源。
“我们这里的地貌,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草木不生的石头变成可以长出粮食的泥土。所以,我从来不去想如何改变这里,我只希望我的学生能多一些考到外面去,在那些好山好水的地方落地生根,过他们的幸福日子。”校长说着,回过头来,颇有意味地看了郭紫苏一眼。
郭紫苏不敢将校长的话往深处想,就慌乱地避开了校长的眼神,望向那远远天际下层层叠着的青黛石山,隐隐约约的,可看见山上有零星的松柏的影子。
校长在一幢木结构的房屋前大声地叫着“梁工,梁工在么?”
“校长,梁工好象出去了呢。”
随着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屋子里走出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
这女子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瓜子脸蛋儿红朴朴的,一双灵活的丹凤眼,鼻尖调皮地微微上翘,衬得红润的嘴唇看起来象两瓣刚沐过雨水的鲜艳桃花。
只是,这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褪了色的蓝西装,系着一个落满了糠屑和灶灰的黑布大围裙,脚上趿着一双手工布鞋,鞋子可能穿得久了,前端破了一个洞,可以看见里面的脚趾头。鞋面上也粘满了灰不灰、黑不黑的污迹,斑驳杂乱。
郭紫苏心里暗道:这村野山杂之地,竟有这等姿色出众的美貌女子,可惜被农家生活弄成了这个糟糠模样。现在是开放的时代,她要是走到外面去,稍受**,说不定能谋个好职业,光鲜体面地过一辈子,那多么美。
那女子丝毫不曾料到自己已经在别人心里掀起无限思绪,她笑盈盈地看着郭紫苏,说:“校长,这是梁工的女朋友们吗?比他屋里的仙女还好看。”
校长眼睛都瞪圆了,故做生气地快速问道:“梁工的屋里有个仙女?什么时候来的?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你这房东是怎么当的?”
“哈哈哈,哈哈哈,”马尾辫的女子张嘴大笑了起来,笑声敞亮而清脆:“我是说他屋里的墙上那些仙女。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的快转不过气来了。
校长和郭紫苏也笑了起来。校长说:“春花,你这说的什么话哟,乱糟糟的,我还真以为梁工屋里藏着个七仙女哩。”他又指了指郭紫苏,说“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郭老师,我原来不是让你在梁工房里多放了张床么?现在这新老师是女的,不能跟梁工合住。我先把她行李放在你家里,等我找到梁工了,再做安排。”
春花看着郭紫苏,笑眯眯地说:“新老师是大城市来的吧?住我们这破房子真是委屈你了。不过,新学校很快就修好了,到时让校长给你安排一个又大又亮的房间。”
春花找来梁工房间的钥匙开了门,展现在郭紫苏眼前的是一个大约40平方的通间。房间后面有一扇窗户,前面也有一扇窗户。里面并排放着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铺盖齐全,枕头边还放着一件男式上衣,想必是梁工的床了。另一张床是空的,上面的床板很新,应当是最近准备好的。校长走过去,将郭紫苏的铺盖行李放在那张空床上。
房间里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案,桌子上放着工程图纸,还有几本电子类书籍。书案上放着一把剃须刀,一面小圆镜,旁边是一把淡黄色的牛角梳。靠墙摆放着水杯,漱口杯以及其他牙具。而靠近床头的地方,是一个乳白色的相框,相框里一个时尚漂亮的女孩子正慵懒而调皮地笑着,染得金黄的卷发落在肩膀上,胸前盛开着一束鲜艳的花朵。
整个房间干净明亮,看得出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很爱整洁的男人。
校长见郭紫苏静静地看着房间,说:“郭老师,暂时就委屈你先在这住着,你知道,新校舍很快就修好了。”
郭紫苏笑笑,说:“不委屈呀,这里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把东西先放在春花姐的堂屋吧,等梁工知道这事了,再拿进来不迟。”


梁实一眼看见郭紫苏,惊为天人。
眼前的郭紫苏脚上是一双黑色绊口皮鞋,藏青色的A字中裙,配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左前胸上机绣了一朵红色的牡丹花,鲜艳夺目。不过,更夺目的是郭紫苏姣好的面庞。这是一张凝脂如玉的脸,有着细嫩白滑、似乎吹弹可破的皮肤。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稍加修剪的修长弯眉,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象两扇黑蝴蝶的翅膀,落在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鼻梁的线条柔和而挺拔,鼻头圆润丰满。而那略显厚实的双唇则轮廓温婉、娇艳欲滴。刚刚沐浴过的她头发半干半湿,随意地披散着,发丝中浮动着缕缕暗香。
郭紫苏正对他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对深深的酒窝仿佛浮着丝丝魅惑的气息,在梁实的眼里显出一种天然的性感与妩媚。
年轻的梁实不禁眼神也柔和了,只觉得这女孩子每一个神情举止都散发着无限的魅力。他的心里瞬间有了一丝丝莫名的欢喜,还有一丝丝的迷乱。
郭紫苏也对眼前的梁实充满好感。她喜欢看这种散发着纯朴味道的男人。高个、方脸,线条清晰的脸上五官轮廓分明,颇有几分俊美。他的身材挺拔,穿着一身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特大码的跑鞋,看起来阳光帅气,充满活力。郭紫苏脑海里飞快地掠过那些描写春风里的钻天杨的句子,不禁在心里暗自夸了这帅哥几句。
校长看着互相打量的这两个人,心想:外表真是很匹配的一对。只是这梁实在老家已经有了未婚妻。而小郭,长得如此美貌,应当上学时就有很多人追,却背井离乡,独自来到了我们这山沟沟,也不知她是得罪了哪位达官贵人呢?还是得罪了哪位纨绔子弟被发配的。
大家招呼梁实在摆满山村土菜的桌子边坐下。说摆满,其实就三样菜。一样是豆干烧猪肉,一样是土鸡烧菇头,还有一样是青菜。这里的豆干都是农家自己打的。因为黄豆是这里的主要作物之一。这里家家有打豆腐的器具,人人都会打豆腐。因此他们的豆干也是切成几厘米厚的块状,用农家自产的菜油煎得黄灿灿的,烧猪肉是非常的香。烧鸡的菇头也是附近农民起早从山上采来卖的,特别的新鲜,嫩滑。每一样菜的份量都很多,能盛几个大大小小的盆子,一齐摆好,看起来也挺丰富的。
校长说:“这是我们学校为欢迎郭老师到来特意搞的一个聚餐。这土鸡还是从我们李老师家的鸡窝里捉出来的,它正下蛋呢。”校长说着伸出筷子夹起菜盆里一只浑圆的鸡蛋放到郭紫苏的碗里:“来,来,小郭,尝尝我们这里的土鸡蛋,可香呢。”
郭紫苏脸红了,说:“校长你们太客气了,这教我怎么担当的起。”
校长说:“应该的。人啊,只有这一世的相逢,没有下辈子的见面。你和梁工,大老远地来到这里,这缘份可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说完,他又端起面前斟满了白酒的兰花碗,在桌上滑了一圈,说:“来,喝酒,喝酒,都尽兴,尽兴。”
郭紫苏看大家都端起了一碗酒,而自己却从来没喝过酒。脸一下子涨红了,看着面前的大兰花碗不知该怎么办。
李一民就笑笑说:“郭老师,我们这山村的女人都是很能喝的,你可要慢慢学会哦,不然怎么和大家打成一片?”
郭紫苏说:“这喝酒是真功夫,我倒还真是没学过。能不能暂时以水代酒先敬你们一杯?”说完她就睁着一双宝石般闪亮的大眼睛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然后直视着校长,那眼神,人见犹怜。
校长就打着哈哈说:“我们的风俗是不管你能不能喝,都不能以水代酒,你少喝一点就是了。”
郭紫苏一听,马上回头要找东西来把酒分掉。
李一民大咧咧地说:“郭老师,不用分了,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在碗里就是。”
“那不好吧。”郭紫苏看着碗里足有四两左右的酒,而自己顶多能啜下几厘。岂不是太浪费了。
“没事,酒,水也。”李一民说完嘿嘿嘿地笑起来。
梁实就伸手从她面前端起那碗酒,哗哗地倒了一些到自己的大碗里,又分了一部分给他旁边的人。然后递给郭紫苏说:“酒碗里至少也要有这么多才象模象样的。剩下的你喝不完也浪费不大了。”
待众人酒足饭饱,已是明月照窗。校长将梁实拉到一旁,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梁工,今天请你来喝酒,一方面是介绍你和小郭认识,你们都是外省人,文化人,以后可以多交流。二呢是有事相求。”
梁实一听,试探地说:“校长,是不是郭老师的住处还没安排好?”他爽快地接着说道:“她就住我那房间好了。春花家堂屋后面不是隔了个放杂屋的小房间么?明儿让他们空出来给我住就行。只是租金可能要麻烦你去跟石头谈。”
校长还是一副为难的神色,说:“我也想到过那个小房间。可是小郭一看就是条件好的家庭出来的人,我担心她住不惯。你呢,是对我们学校有恩的单位派来的人,我也不能委屈你呀。”
“我没什么。再说,住春花家也只是暂时的,到时学校修好了,我得回公司,郭老师也能住上宽敞明亮的宿舍了。”
校长压低了声音说:“梁工啊,我知道你是能吃苦。只是我跟你说实话,这小郭,大学生,年轻漂亮,我都不知她能在这待几天。我不想因为她让你搬来搬去。”
“可是人家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得好好安排人家,不能让人家觉得在这里受冷落。你说对吧?就这样吧。”梁实恳切地说。
校长点点头:“好吧,那就今晚让她睡你那,你跟我回去挤一晚。明天我找石头谈。”
梁实憨厚地笑笑,说:“校长,我也不用去你家了。就抱床被子在春花家堂屋的躺椅上将就一下,反正现在天气又不冷。”
“那怎么行,冷是不冷,这乡下的蚊子可是咬得死你。”
梁实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校长你放心,我多点几圈蚊香。再说,好象蚊子对我的血不感兴趣,它们很少光顾我。”
校长也笑了,拍了拍梁实的肩,说:“好兄弟,你可真是帮我大忙了。那好吧,就这样定了。我去叫小郭来跟你一起回春花家。”


春花那房子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家的。
春花的老公石头本来有一间父母生前留下的茅草土坯房。父母死的早,石头靠着村里的救济长大,懒散贪玩。没个贴心的人管教指点,也不知道要好好地修补一下旧房子。
几年前,一场连续数天的特大暴雨,让这年久失修的土泥房倒塌成了一堆烂泥。天亮后,乡亲们都以为他被埋在那泥堆中了,大家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喊了几遍,没听到回音,就从家里拿来家伙挖掘,想把他的尸体弄到荒山去埋掉。
正当大家累得筋疲力尽时,他却晃悠晃悠地回来了。几个小伙子扔下家伙,冲上去一把将他掀翻在地,嚷嚷着说:“你个混球,以后不许死在家里,我们已经埋过你一次了。”
原来,那晚他跑到山的那一边去打牌,逃过一劫。
这场暴雨让附近乡村有一家倒下的老屋中压死了人。石头一位远房堂叔的儿女都在城里工作,听说情况后,马上赶了回来。虽然他们家的老屋是很结实的木结构房子,屋柱房梁都很粗大。但孩子们还是坚持将老人接走。
老人舍不得祖屋,却也拗不过儿女,一家人商量着找一个人来看守老屋,就让已经无家可归的石头搬了进来。
不久,政府给每户倒塌了房屋的家庭拨发了一笔建房补贴。石头知道堂叔已经不会回来住了,他的儿女认为这老屋的风水好,想长久地留着。脑瓜子灵活的石头就用一部分钱娶回了春花,另一部分钱则存了起来,想等以后再攒多一些后,修一栋气派的房子。
春花的父亲死的早,母亲改嫁到山外,她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就跟着大伯家过。好在这时她已成年,能做不少活,又不偷懒。大伯家也乐得多了一个劳动力。
石头托媒人给了她大伯一大笔彩礼后,她就拿着一只小包袱来到了石头的身边。
春花浆衣洗裳,样样能干,温和柔顺,聪明体贴,让石头倍感幸福。一年后又生了个胖小子,石头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嘴里不时地哼着小调,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石头常常白天劳动,晚上还出去跟人打牌到半夜三更才回来。春花独自带着幼小的儿子待在家里,听着屋外的风声和虫鸣,觉得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力量。
学校拆了老房子,要租临时教学场地的消息传来。春花立即和石头商量,想把这栋木结构房子里空余的房间和堂屋都租出去。一来可以增加收入,二来家里人多,热闹旺盛些。
石头一听,非常高兴,立马去找校长,双方很快签好了租房协议。
不久,援建校舍的单位派了人来监督工程,请学校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校长几经权衡,觉得只有春花家离新建的校舍地址近,而且房子的墙壁、柱子全是木结构的,连屋顶也铺着宽厚结实的树皮,有着一种古朴庄严的味道,非常舒适。就决定让监工的梁实住春花家的一个大房间,只留了她家的堂屋还是做临时教室。
一开始,石头听说年轻帅气的城里技术员要住他家,心里不免有点发毛。自己的老婆正当年轻,虽然是粗布褐衣,却也难掩漂亮温柔。要来一个浑身散发着青春时尚气息的小伙子在家里走来走去,以后自己晚上怎么出去打牌呢?
石头也不好明说,就打着希望能更好地与梁实相处的名义,去向校长打听梁实的情况。校长对石头心里那点小九九一目了然,就很直接地告诉他,梁实,是从名牌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的,在单位是工程师。有个女朋友在老家一所大医院当护士,家世背景和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校长不无羡慕地说:“这城里人谈恋爱拽得狠呀,那女护士的小照片被放在梁工的钱包塑料隔层里,他去小卖部买东西时,总有人趁机偷瞄瞄。”
石头一听,有点不服气地说:“校长,俺们乡下人也想拽呀,也想显摆自己老婆好看,可是没那条件。身上都没几张票子,哪还敢花掉买个钱包包,多心痛呀。要是哪天俺发了大财,准定买个大钱包,把俺家春花的照片放大得象真人一样,贴在塑料隔层里。然后俺就跑到街上最大的那家商场里,不停地拿出钱包买东西,嘿嘿。”
校长被石头这一番理想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石头,有志气,是爷们。你要是把你家春花放塑料隔层了,我也把我老婆的照片搞个相框装着,摆在我办公桌上。嘿嘿,嘿嘿。”
石头被校长说的特兴奋起来,说:“校长,行啊,你个拿国家钱的,摆个老婆还看我的样。也特不爷们了吧。”
“嗨,俺们内涵人,心里特爷们。”
现在,石头一听说校长还要租他家那个小杂物间,而且是一个比仙女还好看的女老师要住到他家来,直觉得喜从天降,以后自己晚上出去打牌就毫无挂记了。他客气地跟校长说:“这小郭老师住我家就不收租金了,人家大老远地也不容易,俺们得多关照是不?”
校长说:“你也别跟我客气了,这租金呢,是学校里出,不是她本人出。”
石头就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俺家也不是钱多的有撒,再说我也不知哪天堂叔的儿女会不会回来问我要租金。”
两人签好了协议,校长给了梁实押金和第一笔租金,就起身离开。
石头送到门外,吱吱唔唔地说:“校长,你帮我问问郭老师,她平时有空帮我教教我家肉末末做作业还成啊?”见校长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立即就红了脸,急切而又带点结巴地说:“这个,俺,俺也不会亏待她。平时家里鸡生的蛋,菜园里新鲜的菜,只要我家拿得出,一定报答她。”
校长郎声笑道:“好你个石头,挺会打主意的嘛。”
石头的脸涨得象一只秋阳下红透了的柿子,争辩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嘛,我呢,事又多,没耐心教,春花又识不了几个字。”
校长点点头,“我保证给你把话说到。我想,她住在你家,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空闲时有个孩子让她教做作业,还蛮容易打发时间的。”
“那就多谢校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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