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幸福的边缘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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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走在幸福的边缘》的小说,是作者“深山之露”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现代言情,主人公诺寒欧阳诺寒,内容详情为:随着一串叮当声响起,一辆半新旧的自行车从李阿姨废品加工厂的后院墙蹿了出来。骑车的是那个借泡沫木箱给诺寒卖雪糕的邻居大叔。他正吹着口哨,悠闲自在地路过诺寒家门前的小马路。他家就住在居民区的小院里。诺寒突然觉得他或许可以给她一线希望。于是,她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飞快地向邻居大叔奔跑过去。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自行车手把,胆怯地开......

《走在幸福的边缘全文完结》精彩片段

诺寒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工作了。熟人介绍的临时工几乎已经做了个遍。之前做过的一些地方也基本不愿再雇她。主要还是因为她是未成年人,谁都害怕遇事后担责。

立秋有一段日子了,但“秋老虎”肆虐妄为,似乎比夏天的太阳还毒。诺寒原本可以继续到镇上的冰糕厂批发一些雪糕、冰棍之类的冷饮,背到各处转悠着售卖,可她从邻居大叔家借来的那个泡沫木箱的隔热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放到里面的冰棍、雪糕,要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开始融化。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也赚不了几个钱。稍有不慎还会亏本。她又不愿投资重新做一个或者再买一个新的冰糕保温箱。毕竟她不确定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卖这些冷饮能坚持多久。况且,夏天很快就会过去。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挣钱办法。

闲赋在家这半个月,诺寒百无聊赖。除了每天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面对冰锅冷灶,不是忍受父母为牌桌上的输赢唠叨个没完,就是听他们为了父亲外面的女人争吵不休。诺寒就像跌入了泥潭,在人生的沼泽地里苦苦挣扎也寻不到一根救命稻草。缓慢流逝的时光如蜗牛的爬行让她倍受煎熬。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快些过去。那样,她才可以更快的长大,更早的变成一个成年人,从而被社会接纳。

太阳已经斜到西坡。诺寒从早上出门,在城里闲逛了一天,中午凑合了一块老面馒头,到这个点儿都没吃上一口白米饭。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找到工作。本来,她差一点点就能进一家餐厅当洗碗工的,老板原本已经同意了,只因老板娘要求她出示身份证作为抵押,她拿不出证件,工作就被除脱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为了找工作,经历过诸多碰壁,也得到了很多应聘的经验。她知道年龄小了找不到工作,就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尽可能成熟一些。这招似乎还挺管用。当她告诉别人她十七岁的年龄时,居然也没有几个人表示怀疑。但却总没有合适的工作给她。要么是不包吃住;要么就是要上通宵;再或者就是需要身份证作为抵押。所以,诺寒今天又是不获而归。

她披着一身金黄色的余晖回到了镇上。但她却不想马上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那个所谓的家,不知什么时候,除了仅仅能为她的夜晚提供一个栖身之地,谈不上亲人的温暖,也谈不上人间烟火气,甚至连最基本的“完整”二字都难以实现。

于是,诺寒漫无目的地走在斜阳里。她无精打采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伴随石子的飞溅扬起的灰尘,更让她看到一个灰蒙蒙的世界。而她,便是那灰色世界里灰色的姑娘。没有人会留意到她的存在,也没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天下之大,她无非就只是这天下千千万万的可怜虫之一。

街边一家店铺门前黑压压围着一大群人不知在谈论些什么。诺寒带着几分好奇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接近四十岁,戴副黑框眼镜,留着二分头,穿一件雪白的衬衫。乍一看,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风范。他手里正拿着一张毛巾向周围的人在讲解着什么。另外是两个小年轻,穿着印有某公司logotype的工服,看样子应该都不满三十岁。他们都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声音里掺杂了一些外地口音,唧唧歪歪附和着“黑框眼镜”的演说。三人手里都拿着雨伞、毛巾、电炊壶、茶杯、水果刀、果盘、水笔等商品。

“黑框眼镜”自称是某公司的销售部经理。而另两位都是他的司机兼业务助理。因为他们今天刚刚在自贡某销售市场参加完一个商品展销会。现在还剩下一小部分商品,打算在就近乡镇做亏本处理,以便腾出车箱装载其它原材料返回公司。他们声称手上拿的只是几件样品,真正的货物还在镇口的货车上。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

“这些雨伞、毛巾还真心不错。价格便宜,质量也还好。才五毛钱呢!”

“要真是他们说的那样,买进后转手再卖,倒还有一定的利润空间……可惜我家没人做这样的生意。”

“没做也可以现在开始做啊!”

“他们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们没看到他们的东西,咋敢轻易相信?”

“是啊!还是小心为好!”

……

“咋可能是骗人的。”自称销售部经理的“黑框眼镜”将一个电炊壶举得老高,大着嗓门对那几个提出质疑的群众说道:“老乡,我们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放到你们面前的。况且,我们的货物都是现场清点。只需按照每件商品五毛钱的批发价结算,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里存在骗人这一说?”

“黑框眼镜”说到这里,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名片,示意其中一名助理分发给大家。然后转身对另一名助理说道:

“小阮,干脆你去把车开过来。让他们先看看实物。”

另一位小年轻听命离去。

剩下两人又继续向大家讲述着他们的展销会及剩下的商品。

不一会儿,一辆四轮面包车缓缓开来停在了众人面前。那年轻助理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后备箱,让众人围拢过去。

果然,面包车里装着一大堆货物。除了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些样品,车里还有什么塑料盆、指甲刀、烟灰缸、梳子,铅笔、牙刷、香皂盒、笔芯等等等等。车子里商品种类繁多,宛若一间小杂货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下,众人亲眼看见了这一大堆货物,有的啧啧惊叹;有的默默沉思;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则像个军师,站在一旁运筹帷幄……

“雨伞、毛巾、电炊壶、茶杯、刀子、果盘……仅仅以五毛钱一件的单价购货?”围观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似乎又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必须把车里所有的货物买下,才能享受这个价格。

诺寒静静地听着那销售经理的解说。也听着人群中认识的不认识的那几个人的闲谈:

“以五毛钱一件的单价购进,随便咋卖,无论如何都是个‘赚’字。只要有时间有精力去卖这些东西……”

“稳赚不赔!”

“值得考虑!”

……

诺寒听着别人的议论,心里默默合计着其中的利润空间——这电炊壶五毛钱买进,转手卖个十块、二十块应该没有问题;一张毛巾五毛钱,卖个五元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连最廉价的笔芯,文具店的零售价也是一元钱一支。即便不卖一元一支,仅按原价销售,只要能脱手,笔芯这块儿也可以保本。但其它商品那肯定是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诺寒不免有些心动。想想自己连日以来找工作的艰难;打零工的辛苦;看老板的脸色……何不将这笔货物拿下,到街口摆个地摊——既解决了工作问题,还有一笔可观的钱赚,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瞬间的恍惚,诺寒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她眼前出现顾客围拢在自己的货摊前争先恐后抢购商品的情形;她似乎又看到自己大把大把数着钞票的画面;她还幻想出父母为了帮她经营小摊离开麻将桌向她奔跑而来的美好场景……想着想着,她竟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眉宇舒展,心海里荡漾起一圈圈幸福的涟漪。

她迅速找到那位自称经理的中年男子表明了自己想购买那些货物的心意。并询问了车上所有货物的大致价格。她告诉经理自己身上没有现金,银行这会儿也已取不了款,她只能四处找人借钱。她请求他们一定要多等她一会儿,给她这次购货的机会。

“黑框眼镜”一方面称赞诺寒年少有为,头脑够用,能抓住商机,是块做生意的料;一方面催促她一定要赶快筹钱。因为他不敢保证不会有其他人也看上这批商品。他明确表示,如果有人在诺寒之前把那些货物买走,那将是她的损失。他们只管卖货,而不会顾忌买主是谁。

诺寒心急火燎地跑回家。邻居家电视机里已经传来新闻联播即将开始的前奏,可自家却仍旧房门紧锁。

她看不到父母的人影,心里有些慌乱,也有些担忧。她担心街上那些货会被别人抢走。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能尽快筹到那笔钱,她将会失去一次很好的赚钱机会。

她围着自家房子呼喊,寻找。甚至还去后院几处邻居家寻找父母的踪迹。可是十多分钟过去,诺寒依然没有找到她的父母。她揣测他们应该是打牌还没回来。

“那该死的麻将!讨厌的扑克!”诺寒心里诅咒着。它们就像毒品一样每天祸害着她的父母。并且,那些开麻将馆的老板也是着实可恨——他们每天就像幽灵一样缠着她的父母,诱导他们去他们的麻将馆打牌。无论他们输也好,赢也罢,他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他们不仅让她的父母不务正业,甚至还令他们夜不归宿。

诺寒气愤!懊恼!国家为什么要发明这些毒害人的东西?又为什么要允许这种祸害人、祸害家庭的场所存在?

诺寒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她在整个居民区找了几圈都毫无收获。眼看时间一分分过去,她差点就急出泪来。

她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屁股坐在堂屋的饭桌边,神情沮丧。她猜想街上那一车便宜货大概率已经被别人买走了。她肯定没有机会了。

渐渐地,她开始心灰意冷,不知不觉眼泪簌簌。

“叮当叮当……”

随着一串叮当声响起,一辆半新旧的自行车从李阿姨废品加工厂的后院墙蹿了出来。

骑车的是那个借泡沫木箱给诺寒卖雪糕的邻居大叔。他正吹着口哨,悠闲自在地路过诺寒家门前的小马路。他家就住在居民区的小院里。

诺寒突然觉得他或许可以给她一线希望。

于是,她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飞快地向邻居大叔奔跑过去。

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自行车手把,胆怯地开口:“叔,叔,跟您商量点事儿呗!”她的声音轻柔得像蚊子的哼哼。

“干啥?”邻居大叔被诺寒突如其来的危险举动吓得不轻。瞬间,他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用一种责怪的语气怒斥道:“欧阳诺寒,你这是干啥?要是撞到你可咋办?”

“我……我……”诺寒由于着急,声音有些唯唯诺诺。

“咋啦?”邻居大叔见诺寒着急的样子,心有不安,语气便缓和了下来。

“我……我……”诺寒仍觉难以启齿。沉吟片刻,还是坚定地说:“叔,我想向您借点钱。”

“嗐,借钱啦?借啥借呀!”邻居大叔以为诺寒没钱吃饭,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诺寒,笑呵呵地说道:“喏,拿去吧!是还没吃晚饭吗?去街上买碗面条吧!叔叔请你吃。”

对于诺寒父母不在家这种事,邻居们早已司空见惯。

“不是,叔。我……我不是借钱……”她原本想说“不是借钱吃饭”,可话还没出口即刻被邻居大叔打断。

“你当然不是借钱。这是叔叔给你的。快拿去吧!我回家拿点东西,马上还得出去办事儿呢。”邻居大叔抓过诺寒扶在自行车上的小手,将五元钱塞进她的手心。

“不是,叔,我想向您借一千块钱。”诺寒终究还是鼓足勇气一语道破。

“啥?一千块?哈哈,我的小乖乖,你逗叔玩呢吧?叔今天没喝酒,清醒着呢。”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张口就借一千块钱,邻居大叔不敢置信。

“真的,叔!我是真的需要一千块钱!”

“别逗我了!”邻居大叔向诺寒摆了摆手,接着说:“叔哪有一千块现金借给你呀?再说了,即便我真有,我也不可能借这么多钱给你呀!对吧?你才多大呀?要这么多钱?还是借……你爸妈知道这事儿吗?”邻居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将自行车往上一提,右脚轻轻将自行车撑杆往左一靠,便将车子稳稳地定在了地上。

“叔,我求您了!您就借给我吧!我一定会还您的……明天!明天就还您——至少明天我就会还您一部分。”诺寒近似于哀求。

“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呢?”

“买东西!”

“买啥东西?”

“哎呀,叔,我真是买东西。我要做生意——进货。”

“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邻居大叔有些狐疑。但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欧阳诺寒,你可千万别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啊!叔是不会借钱给你的!叔不借钱给你,是怕你上当受骗,不走正道。我如果借钱给你,将来你要有个闪失,我岂不是害了你呀!再说,真有啥事儿,你爸妈能放过我吗?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说到这里,邻居大叔扶着自行车,抬起右脚将自行车撑杆往反方向一蹬,随即左脚踩上踏板,右腿再向上一跨,一个翻身便骑着自行车缓慢离开。末了,他还回头嘱咐:“诺寒,别再想着借钱的事了。快去吃碗面条吧……”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诺寒反复揉搓着手里那五块钱,心里五味杂陈。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堂屋,重新坐在桌子边,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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