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挺好看的。

五官精致端正，暖棕色的发也修剪的立体有型。

有一点张扬，却也恰到好处。

可是，他貌似除了好看。

浑身上下再找不出别的优点。

尤其是这张嘴，分分钟能把人损的无地自容。

“底查了，干净的，刚死了爸妈，怪可怜的，”老蓝凑到于殇耳边嘀咕，“怎么样？”

“怎么样你个大头鬼啊，”于殇紧眉推开他，“不收，整走整走。”

于殇没什么耐心的将桌上的耳机拾起，准备往耳朵上塞。

“怎么做能让我留下？”萧泽在于殇耳机扣上的前一秒出言阻断，很真诚地望着他，“我想留下，我想做杀手。”

更想赚钱，这句萧泽没说。

于殇忽然笑了，“杀手？谈不上，不过是为民除害，顺便挣点小钱而已，”坐起身肩膀前倾，胳膊肘撑着案台看他，“这活不适合你。”

“为什么？”萧泽问。

“你眼里没那东西。”于殇凝着他，似笑非笑。

萧泽似乎能明白于殇口中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是无情，是凉薄，是一颗麻木不仁的心。

这些东西萧泽可能都没有，甚至在他迈进这个门之前，都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为了酬劳去杀人。

当时头脑一热想跟着老蓝，就觉得这是个能挣快钱的差事，随随便便跑一趟，哪怕不杀人，也能提前拿到雇佣金。

萧泽盯着于殇不徐不疾的说，“你这就五个人，一个憨呼呼不敢杀人的黑客，一个年迈会做饭的打更老头，一个还算那么回事的杀手，还有你跟老蓝，对吗？”

“嘿，没大没小的，叫谁老蓝呢？”老蓝皱着眉插了一句。

“嗯，怎样？”于殇朝萧泽扯了扯唇角。

“老蓝将巴算个杀手，你是老大，自然什么都不用干。你这组织不太正规，看着像过家家似的，估计也没太多单子，但就算订单少，忙起来或者有突发情况的时候，两个杀手也不够用。”萧泽说。

“所以？”于殇翘着眉尾瞧他。

“所以，你缺人。”萧泽很有把握的样子。

“瞎他妈分析。”于殇从烟盒里敲出根烟，叼嘴里点燃，吐了一口后又看向萧泽，放缓语速，“一个合格的职业杀手，要从幼年开始培养，且不说你年纪不达标，就养到你成手能出去给我挣钱，少说也得三五年，这三五年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还他妈要耗时耗力教你本事。而且这一切都是在你能熬下来的前提下，半道扛不住的话我就白玩。你说，划算吗？”

“我能熬下来，不出三年我必成手，”萧泽的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信我。”

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让萧泽说出这番话。

也许是他太需要钱，也许是他无路可走。

也许是为了稳定现状胡编乱造先承诺一通。

究竟怎么想的，萧泽自己都不知道。

杂乱无章的大脑给不出他答案。

萧泽的话也不是不在理，于殇这确实缺人。

可是养杀手不是容易事，要权衡的东西有很多。

七年间，于殇光是带大虎和白狮两个人，就够让他心力交瘁的。

当初从福利院接他俩回来，大虎11岁，白狮13岁，两个小孩未经世事，给口饭吃就能为你卖命，朴实单纯，相对来说还算好调教。

再看看眼前的萧泽。

一身走在时尚前沿的装扮，细皮嫩肉的清秀脸庞，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就差把年少轻狂写在脸上。

看样子就没吃过苦，身体机能也没打好底，年轻人有主见，想一出是一出，新鲜劲过了，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于殇真心不敢赌。

“小孩，知道我这是干嘛的吗？”于殇的口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杀人，掉脑袋的活，不是跟你玩超真实扮家家酒，搞不好会没命的。”

“我不怕死。”萧泽说的毫不犹豫。

死，萧泽是真不怕，毕竟什么都没了。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所有东西就只化为三个字。

无所谓。

于殇沉默了片刻。

他能看出萧泽眼中的坚决，朝萧泽扬了下头，问道，“叫什么啊？”

“萧泽，萧泽。”见于殇松动，老蓝抢在萧泽前开口，急的连说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