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看书
热门小说《异灾审断局》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罗得多尼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中羽”,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不能违背本心。我已经准备向老师递交辞呈了。“渣男!”罗得读完卢宇文“忏悔”的笔记后,身后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谴责道。罗得抹干后颈的口水,继续阅读……1994年6月5日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向老师说明心意。难以想象我说出这句背叛他们的决定,会受到怎样的谴责;我最怕的,是老师对我失望。粗算时间,我......
《畅销书籍异灾审断局》精彩片段
1994年5月23日
今天,是我作为新人加入考古队的第一天。
我有幸跟随老师同去绿城附近的山区考古,有人报告说在那里发现了古墓群,推测年代至少不晚于秦朝。
我们都很激动,或许我们的发现能成为我国考古史浓墨重彩的一笔!
1994年5月24日
经过跋山涉水,我们终于找到目的地所在。
我们来到了一片山坳之中,但并没有找到报告说所说的小村。
幸运的是我们遇见了一个叫做熊方的年轻人,他带领我们来到一处隐秘的洞穴,穿过洞穴,我们抵达了隐藏的小村。
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简直就像陶渊明描述的世外桃源村!团队里的其他人似乎试图找出这个避世小村的秘密,但一无所获。
熊方带我们见到了村长,从村长的口中,我们获知了上阳村的来历。
相传上阳村的先祖早在东周时期,为避战乱迁徙至此;经道家的老聃与另一神秘游侠的帮助,得以找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安度余生。
亦因此原因,传说上阳村东面的后山埋藏有先祖留下的遗迹,藏匿着上阳村祖先的秘密。
对此,这些村民也希望我们能帮助他们找出先祖遗留的秘密,以完成先祖的遗愿。
1994年6月1日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在上阳村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考察工作,值得一提是这里的村民们对我们都很热情。
他们不仅对外界的事情颇感兴趣,而且似乎对战争以后的事情,知之甚少。
在上阳村滞留的这段时间,我们向他们普及了外界事件的发生;而他们请我们品尝了这里的特色,我们发现此地豢养的禽类十分特殊,不仅毛色艳丽,而且肉质鲜美。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禽鸟。
它们有着蓝色与红色双色的羽毛,面部毛色主要为红色,但是在下颌长有一撮山羊般的白色胡须。
老师认为,这应该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珍奇动物;为此我们询问了上阳村的村民,他们只知道这些禽鸟自古就在此栖息,而且饲养方法和寻常的鸟类不同。
这些禽鸟喜湿润潮冷,每至秋冬季节会向北迁徙,在北极度过整个冬天;至春夏时,才会飞回上阳山中。
且这些鸟类喜食鱼虾等水产,尤以上阳山溪流中的鱼为主。
我们初步猜测这种鸟可能是白鹤或者鸬鹚一类禽鸟的祖亲,具体结果,我们需要把采集到的基因样本和照片交给生物研究院。
附奇鸟图片
五个人凑在老旧的日记本前端详这张已经陈旧腐朽的照片,照片的一大部分被发黑的东西糊住了,只能看到照片里怪鸟的半边身体。
能看见它的尾羽很长,而且艳丽发光,像孔雀的屏羽;但是由于照片深埋地下年深日久,颜色已经褪去,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和孔雀不同的是,这只鸟很高挑,而且腿部的肌肉和羽毛健盛,说明其运动能力很强。
虽然无法窥其全貌,但仅从露出的半边身体收敛起的侧翼,能看出它和孔雀、鸵鸟等相似鸟类不一样,十分擅长飞翔。
“好漂亮的鸟,但完全没见过。”爱丝特赞赏说。
在日记本的下一页夹着一枚书签标本,是一支羽毛。
一支漂亮、艳丽的蓝色翎羽。
这和他们在旅舍老板那里看到的鸟毛掸子上的羽毛,系出同源。
神奇的是,相隔二三十年,这根羽毛并没有像寻常标本一样变得干枯、发脆;而是就像刚刚脱落的羽毛一样,还是柔软的,并且用手指轻捻,还能挤出水滴。
温妤在房间里踱步:“从卢宇文的日记里讲的,他是来自外界的考古队,而且早在二十年前就见过熊方。”
“熊方大叔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他们碰见熊方大叔时,他还是个青年,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问题。”罗得回应温妤的思考。
确实逻辑上没有问题。
“小老弟说的在理,我反而更在意书里提到的怪鸟。我们好像来这里,还从来没见过日记里提到的这种鸟。”
“话说回来,我们之前在餐馆吃的炒肉片会不会就是这种怪鸟的肉?”罗得猜想到此,觉得有点反胃……
“别废话,快继续看后面的。”爱丝特催促。
1994年6月3日
我太激动了!我真是太激动,太高兴了!啊,非常抱歉,但请容许我今天在记录里描述我的心情。
家里传来消息,我的妻子分娩了,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是个男孩!
我决定给他取名叫卢明,希望他能给这个国家、这个新的时代带来光明的未来,也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虽然……我可能是见不到了。
我才发现,小芳是多么的善解人意。相比外界的纷纷扰扰,或许安然在这里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并非我没有上进心,而是……我渴望这种安宁。
每天朝耕晚归,看着我的儿子平安的长大、和妻子甜蜜地生活;何必非要那么辛苦呢?
我才知道,小芳是如此善解人意……对不起,我的妻子这是对你的不忠,但我不能违背本心。
我已经准备向老师递交辞呈了。
“渣男!”罗得读完卢宇文“忏悔”的笔记后,身后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谴责道。
罗得抹干后颈的口水,继续阅读……
1994年6月5日
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向老师说明心意。
难以想象我说出这句背叛他们的决定,会受到怎样的谴责;我最怕的,是老师对我失望。
粗算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上阳村半个月,在这里进行了近两周的勘察。
目前能确定的是,之前递交的报告中,声称发生的先秦以前的古墓群,其实是上阳村人的祖坟;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故此一致认为,此地不需要抢救性发掘。
大家计划四天后结束勘探工作,返程报告,我需要在这之前,彻底的做出选择。
另,今晚我们决定夜间工作。
虽然这件事一直都是村民所反对的。
来到上阳村的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一直非常规律,大家前段时间对西安的汉代幕冢考古研究,实在是透支精力。
可是来到上阳村,我们的生物钟出奇的被调整过来了。
大家每天睡眠时间和起床时间非常固定,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好。
所以,我们决定在临走之前,最后对上阳山进行排查工作,确认村民所说的遗迹其实是误传。
1994年6月6日凌晨
天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
有小沙协助,我们才逃过一劫。
难以想象,这里居然真的隐藏着如此恢宏的地宫!
简直是超乎想象!
1994年6月9日
对不起,老师。
愿你们安息。
2017年7月1日
我就要死了。
我终于要死了。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对我的报应。
但是我相信,随着我的死去,这个村镇的罪恶终将昭告天下!
后人,如果有人看见了我所书所写,那么务必找到我生前的住地。
我把不能说的秘密,留在那里。
日记内容至此戛然而止,在罗得朗读完卢宇文的日记与遗书,身后的三人全都面面相觑。
“你们这的人不打哑谜会死是吗……”多尼终于吐出他心里的大槽。
温妤发出长长的叹息,然后开始分配任务:“现在我们也算有目标了,找到卢宇文的家。”
“后山我们也得去看看。”爱丝特补充。
“那干脆就这样,你们三个女生去找卢宇文的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去后山。”多尼搂着罗得说,“卢宇文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嘛?小男孩看到美女都比较好说话。”
“也可以。”温妤点头,“顺便,要是有安德烈或者熊方的下落,及时汇报。”她从兜里拿出五枚小巧的蓝牙耳机。
“这是特制的通讯设施,之前忘记给你们了。装在这里,可以靠牙齿的敲击控制,一下是开关,两下是私聊和全队语音。”
“高科技呀。”多尼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原理。
叫醒睡懒觉的艾玛,五个人整装蓄势,离开熊方家的大宅。
宅院里还是空无一人,熊方妻子似乎也不在家;院子里的苞米和干菜遍地都是,也无人整理。
和昨天他们来时不一样,今天白天镇子里的街道就和晚上的街道一样空旷冷清。
五个人在大宅门外分开。
温妤、爱丝特和艾玛朝镇口的饭馆走去。
从熊方家宅到饭馆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走出大宅门前的角巷,遥遥就能看见他们来时经过的山洞,斜对面即卢宇文的遗孀和幼子经营的餐馆。
三个女生来到餐馆大门前,温妤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7:30,正是大家起床吃早饭,然后下地耕作的时间。
上阳镇的镇民虽然不会再像日记中提到,对外界事情感到惊奇。但他们的生活方式依旧十分复古,以耕田种地为主要的生存手段。
由于镇上只有熊方往来外界,所以粮食贸易全权由熊方负责;但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在个别住户门前看到有负责下蛋的母鸡以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家畜家禽。
换言之,镇民所食用的肉材,来历不明。
起码不是鸡肉。
餐馆大门紧闭着,门栓上还上了锁;似乎今天餐馆休业是镇民意料之中的,偶有经过的镇民甚至不曾侧目一注。
爱丝特上前敲门:“有人没?我们来吃饭。”
没人回应。
爱丝特又咚咚敲门,声响比刚才大了几分。
还是没人。
“也没人在家吗?”
在爱丝特喃喃自语的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呀”;三个女生回头看去,发现昨天负责上菜点菜的那个男孩就站在身后。
似乎很惊讶,同时又十分害怕的看着她们。
“小弟弟,原来你……”
不等温妤打招呼,他转身跑了。
爱丝特反应最快,迅速追向男孩离去的方位;男孩向村北逃去,越过一片丰硕的麦地,北方是一片密松林。
温妤和艾玛姗姗来迟。
“哈~”艾玛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她眺望眼前的密林,“这么大的树林,要找人很不容易呢~艾玛困了,艾玛不想去呢~”
“想得美,”爱丝特抓住准备逃之夭夭的艾玛,任艾玛怎么挣扎都没爱丝特力气大。
温妤蹙眉:“这么大的林子,那孩子说不定也会出意外。而且,他为什么那么怕我们,这件事要是不问清楚,我们会陷入被动。”
“那还等着什么!”爱丝特掰响指关节,她不到一米六的瘦小身躯出人意料的力大无穷,轻而易举地把艾玛举起来抗在左肩上。
36D的女占卜师安静了,嘴里唔姆姆地闹着别扭,大概是怕自己的旗袍会一不小心走光。
女生组追进茂密的树林里,阳光一瞬间被参天茂盛的枝叶隔断,仅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进来,视野半昏半暗。
随着她们向密林深入前进,身后入口的光源渐渐缩小;她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幽静寂然,偶然听见鸟鸣从不知多远的方向传来,又有哗啦啦树叶抖动的声音从上方骤起骤寂。
有松鼠从她们的脚边飞快跑过去,还有野兔从洞窟里探出头窥察来客。
在稀散的阳光照射下,密林染上一片暗绿色,不见天光,不见云影;此时此刻,女生们仿佛置身于原始的森林里。
告别城市的喧嚣,不闻车笛,不目繁华,返璞归真。偶有流窜于森林的动物好奇地在她们身边停留,一旦察觉被注意到,又回逃跑。
如此往复,和女孩们戏耍着。
她们放慢脚步,继续追踪着卢宇文幼子离去的踪迹;却渐渐地有些流连忘返,甚至完全沉浸在寻常独特的原始森林风光中,一度忘却自己的目的。
当她们快要完全放弃调查员的责任,放任自己融入这个奇妙的森林世界时;视野突然放亮,在视线可及的距离尽头。
一大片阳光照射在空地上。
那里没有树木,没有草丛,只有一片趋近于圆形的空地,满地的枯叶铺陈在空地上,阳光暖洋洋地撒下来,和树林的阴影交相辉映。
卢宇文的幼子正蹲在空地上,手里捏着晒干的小鱼干。
面前,一只体型圆滚滚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正蹦来蹦去;这只小鸟只有男孩的手掌大小,体态较小、身上的容貌蓬松,看起来蠢萌可爱,在小鸟的头部有着十分艳丽的蓝色,双翼的翅尖左蓝右红,而尾羽则同时兼有两种颜色。
每当男孩喂食它鱼干或是它玩的开心时,小小的尾羽会像孔雀一样开屏,在缕缕金光下变得五彩斑斓。
温妤走在最前,身后爱丝特扛着昏昏欲睡的艾玛跟上;她们放轻脚步接近空地上的男孩和小鸟。
敏锐的小胖鸟立刻察觉到她们的脚步声,红蓝色的绒毛炸起来,像鼓起来的河豚,全然不顾自己还不会飞,扑着翅膀藏匿到男孩的身后。
“别怕别怕。”男孩捧起小鸟,不停地抚摸以安抚它,同时神情变得阴郁,“这孩子叫咕啾……它是我们村最后一只商羊鸟。”
……
想起昨天的经历,多尼和罗得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抬头仰望笔直向上的山路,一望无尽。
他们注意到,那些被雷电轰击过的石阶才经过一夜,居然修复得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损伤过。
半山腰的石门静静地耸立在那里,正上方依旧用红色琢刻着难以辨认的符号;借白天的日光重新审度,这些红色符号似乎更像是某个时代流传下来的文字。
但是它不属于已知的篆书楷书,又和早起发现于殷商古迹中专门刻录在器皿的金文,形制上也有着天差地别。
更接近于甲骨文。
或许是没有辨认出的甲骨文。
由于光线与视野极佳,站在山腰就能一窥山脚下上阳镇的一切。
能看到,上阳镇呈“川”字排列,一共有五条街。
一条街是镇长所在的那条街,在最北面。
最南边是熊方家宅所在的那条民居街道。
另外还有两条街,北边第二条街是餐馆所在。
南面第二条街也是民居。
在中间,还有一条街。事实上,罗得等人昨天或多或少经过过这条街道,但他们仅限于知道这条街的存在,却不曾注意过。
上阳镇的祖先祠堂,就伫立在这条街的中心地带;自始至终,上阳镇祠堂都是大门紧锁的。无论熊方还是镇长,都没跟他们提过祠堂的存在,似乎是什么禁忌之地。
可是,此时罗得意识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入夜的时候,他们追逐爱丝特和温妤离开的方向,遇见游街怪影时,中心这条街道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祠堂所在的这条街,是会在晚上消失的。
而在中间街道,先祖祠堂的门前,有一片广场。
包括熊方妻子和餐馆老板娘在内,所有人此刻都被聚集在广场上。
“他们在干嘛?”罗得不明情况。
多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单筒望远镜,闭上左眼,用右眼借望远镜眺望广场上的情况。
人群中间,停放着两张简易担架。
在镇民们的山呼海啸中,镇长掀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
露出两具死尸,其中一具已经严重腐朽的,是罗得等人来的路上,撞到的卢宇文的死尸。
接着,镇长揭开第二张担架上的白布,也躺着一具死尸。
熊方妻子见到担架上的死尸,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罗得和多尼都为之一惊。
死的那个人,
——是熊方。
“姓名。”
“罗得。”
“多大了?”
“23……虚岁,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
这个对话状态似曾相识,上一次在绿城某个民企面试的时候,对方也是像这样查户口,结果自己被诓骗到一场死亡面试中。
亲眼见到了超脱常理的怪物和室友的死亡,那些事情还恍如昨日才发生似的。
坐在对面的警员头也不抬,只是用程式化的刑讯审问语气继续发问:“看你的履历,应该是在绿城工作,怎么会跑到浦东来?”
“公司安排出差,我们负责和客户对接并交涉生意方面的具体操作。”这套词出发前,温妤已经让他背了无数遍。
某种意义上,这也不算撒谎,只能说是刻意修饰美化;把超能力遍地走的神秘部门换成公司,守密人换成客户。
他们是来浦东谈生意的良民,不是准备跟大怪兽面对面,随时能抽枪打爆对方的暴力分子。
“哦……你还有个妹妹,叫罗书雅,在浦东上学对吧?”
警官没来由地问出这么一句。
罗得立刻想到他被带来之前,警员谈到他涉及一桩命案,登时从椅子上窜起来,两旁值警早有准备。
嫌疑人在审讯中破防暴走这种事,他们司空见惯了,趁罗得还没扑上去的时候,将其摁在椅子上。
罗得只能瞪着眼睛,血丝布满眼白,好像要瞪出血似的:“我妹妹!我妹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负责审讯的警员露出平和的笑容,温声安抚:“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和你妹妹没关系。”
罗得如释重负,见到他冷静下来,两边的值警便放开手,继续负手站立两侧。
“我本来打算工作结束,顺便去看看她的。”罗得喃喃道。
“她没什么事,但你或许要碰到一些麻烦。”警员推出几张照片来。
照片里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多尼、安德烈和爱丝特。
“他们是你什么人?”
一种不祥之兆从心底油然而生:“是我的同事,这次我们是一起出差的。”
罗得脸色惨白地回答。
说完这句话,对面的警员沉默良久,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半晌后,他又低下头去做笔录。
“你们一起来的还有哪些人?”
“我,还有带队的……算是我的前辈吧,比我入职早一些的队长,叫温妤。
另外还有一名吉普赛女生,叫做艾玛。”
“职业是占卜师?”警员头也没抬地问。
这句话把罗得吓了一跳,难道他们作为启明者,或者说调查员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吗?!
似乎察觉到罗得的迟疑,警员笑着补充:“我们在她包里发现了塔罗牌。”
“哦……她平时确实挺喜欢研究这些的……”罗得竭力地表现出觉得一切非常正常的样子。
但被对方虚晃一枪,他还是暗暗担心自己有没有表现的太不寻常。
警员低头在本子上刷刷点点写着,然后随口问话:“诸葛貅你认识吗?”
问到这一句,罗得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昨天酒吧老板雷德提到这个名字,他还真答不上来,即使隐约提及诸葛貅和温妤非同寻常的关系,也和任务没什么联系。
除此之外,他对守密人诸葛貅一无所知。
“他是我们这次要对接的客户,不过我是新人,没见过他。”罗得回答。
警员在本子上一一记下罗得的话,然后抬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罗得对上警员的视线,感觉他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自己内心隐藏的一切都被窥视着,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警员的目光。
警员收回目光,落在做笔录的本子上:“很遗憾的告诉你,贵公司的客户诸葛貅先生,于今日凌晨5点,被发现死在你们所住酒店附近的小巷子里。
目前你的那三位外国朋友有着非常大的嫌疑。”
警员展示给罗得现场照片。
倒在血泊的“人”已经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他浑身是血,脸部像是被撕碎了,如果不是有血肉和骨骼连接脖子,很难分清那是头颅,而非一滩烂肉。
死尸自腹部以下被腰斩,五脏六腑从腹腔里流了一地;他的下半身被人为的,从盆腔处下刀,劈成两半。
尸骸呈“土”字型摆放,周围的血迹也明显被整理过,画成奇怪的图案,就好像是某个杀人魔的恶趣味游戏,亦或者邪恶的献祭仪式。
罗得看到这鲜血淋漓的残忍场面,反胃到差点吐出来,他还没能真正习惯这种场面。
警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罗得的反应,等罗得干呕一阵,直起腰来,他继续说:“现场发现了你那三位朋友的脚印和指纹,还有一把枪。
沙漠之鹰,而且还是经过改造的。
你们公司来谈的不会是军火业务吧?”
“什……不,当然不是啊!”罗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想过无数次如果被抓到持有枪械,会不会被抓起来。
但经历过酒店事件和上阳镇事件,他确信异灾审断局有着足够大的权力能免除一切麻烦;可是越放松警惕,意外来得越快。
罗得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到一套合理的说辞做解释,当初高考编作文扯闲篇的本领,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另外一名警员推门走进来,快步来到负责审讯罗得的警员身边,俯身与其耳语了几句。
警员脸上始终是一副含笑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对同事的耳语,他只先点点头,又耸耸肩,没做出多余的反应。
目送同事快步离开,他长叹道:“好了,目前根据你的信息,能初步判断你跟这个案子关系不大。
但你的那三位同伴还下落不明,如果有他们的下落,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说着,他站了起来;绕开桌子来到罗得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你要知道,包庇罪犯自古以来判的都不轻。”
“我……”
“明白了吗!”
“明白了!”罗得吓得原地起跳,做出回答。
“很好。”警员拍了拍罗得的肩膀,“这是大义灭亲,也不用太有心理压力。都是为了大众治安嘛~”
“可我觉得我的同伴不像是会随便犯罪的人。”
虽然他们带手枪,开快车,闯红灯,但他们还是好公民。
“只是有嫌疑而已,并不是肯定他们就是凶手。”警员说着伸出手掌,“我叫龙有悔,在浦东,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当然了,仅限于普通麻烦,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放放放,放心吧,我是大大的良民!”
龙有悔笑着挥挥手,审讯室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一名警戒的警员负手站在门口,等着罗得出去。
“你另外两名同伴在外面等你。”龙有悔第一个走出审讯室。
罗得点点头,小跑着出门,逃的比兔子还快。
温妤正站在警局台阶下,她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但看背影,就知道她伤心落寞。
身边艾玛陪着她,虽然说了很多关怀的话语,可是仍旧无法抹除诸葛貅之死带来的打击。
听到脚步声自上而下渐近,温妤和艾玛看到罗得走下阶梯。
罗得默默站到两个女生身边,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温妤用低沉且无精打采的声音,近乎恳求地说:“你们能陪我去的地方吗?”
“好呀。”罗得跟着艾玛点头。
他们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浦东徐汇区一所幼儿园。
三人在校门对面的街区下车,站在人行道对望校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正好是学生放学的时间;校门外停着各式各样的车,家长们翘首盼着接应孩子们放学。
幼儿园的门打开,年轻的幼师们领着孩子们排成队走出学校;然后在校门外分开,孩子们扑进家长的怀里,跟小朋友们道别,而后一一离去。
温妤的目光被群中一位年轻妈妈吸引了。
那位年轻母亲看起来也不比他们大多少,25.26左右,一袭百褶长裙,即使站在众多家长队伍中,也很亮眼。
穿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从队伍里跑出来,扑进女人的怀中,虽然年纪还小,但一看就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是个小美人胚子。
“妈妈!”
“小玉乖,这两天爸爸就快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给他选个蛋糕好不好?”
“好呀!”
女人牵着小女孩渐行渐远。
温妤眼中的光好像黯淡了一些,她转身与罗得和艾玛擦肩而过:“我们走吧。”
罗得想起雷德老板说起过。
如果不是温妤有娃娃亲,或许现在已经和诸葛貅成为金童玉女了。
想必,她心里仍然惦记着诸葛貅吧?
回想昨天那场同学聚会,罗得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造化弄人的悲情。
你深爱的人心有所属,你该怎么办呢?
是去提刀冲进礼堂,然后当众抢婚,一副霸道总裁地语气说:“你就是老子的,谁抢走你我弄死他!”
可笑。
在幻想中,大概或许对方会被你的霸气所折服。
但现实中,只会挨两个大逼兜子,然后被报警抓走。
不是什么事情,靠勇气和努力就能解决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有些人能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而有些人,终究有缘无分。
命之所至,势不可拦。
注定无缘,何来遗憾?
想想自己,大概真的有一天,要这么远远地看着温妤或是凌织雨,牵着自己的孩子上学放学,欢声笑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自己只好转身离去。
或许……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至少很帅不是吗?
起码,自己如今还有这样的力量。
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只有……一点点交换。
罗得看向自己的手心,仿佛能看到无形的力量在跳跃。
上午12:30
温妤、罗得和艾玛在酒店附近的大街下车,来到昨天他们去过的酒馆。
白天这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客人,只有晚上才热闹非凡。
推开门,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吧台打着吊灯,金色的狮鹫突出光线,照亮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温妤在吧台落座:“有人么?来杯高度的伏特加。”
罗得和艾玛跟着进来,他环顾四周,似乎雷德老板也不在。
从员工换衣间走出一名青年,他身穿酒保的黑白制服,身姿挺拔,模样俊秀,那种俊秀帅气的模样毫不输棒子国的当红影星,身材标准到就算穿皮套演出也绰绰有余。
在他左眼下方有一个非常独特的痕迹,但不像是纹上去的,而是天生的,类胎记的标志,只是微微透着一点点淡蓝色。
不仅不显得奇怪,而且像某种妆容一样,透出妖异的气质来,连女生都为之逊色。
淦!
怎么最近老是碰到这种相貌出众的帅哥……还是在温妤面前。
“小姐,大白天喝酒,不太好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调了一杯酒放在温妤面前。
“你管我!”温妤心情不佳,打开酒保的手,抢过调好的酒,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酒保只是笑着,默不作声地继续调酒。
罗得和艾玛旁观着温妤一杯接着一杯痛饮,最后她有些醉了,面颊一片绯红,趴在桌子上抽泣。
艾玛上前抱着温妤,不停地安慰她。
酒保叹息:“你这样子,我可是真的很心疼啊,又是何必呢?”
他说着,绕出吧台,朝温妤走来。
罗得几乎出于本能,挡在温妤和艾玛身前。
“你应该让开。”酒保说。
“你才应该滚开!”罗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跟对方叫板。
“哦?有意思。”酒保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罗得,“可是,我是小妤的未婚夫,你又算什么呢?”
“你?你说啥?!”
听到男人的话语,温妤止住哭泣,离开艾玛的怀中,她看向酒保,瞳孔骤然收缩:“你……你……你是莫林森……”
“小妤,我真想你,来吧,跟我走……”酒保张开怀抱,拥上前。
“不!不!你不要过来!!”温妤歇斯底里地喊着,像看到无比恐怖的东西,转身朝酒吧外逃跑。
罗得还从没见过温妤这样失格的反应。
“我去追队长,这里就交给你啦~!”艾玛随后追出。
酒保没急着跟出去,而是跟罗得面对面:“有意思,很有意思。”
罗得冷冷地看向莫林森:“我不管你是谁,离队长远点!”
莫林森笑笑,径直走向罗得。
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迫使罗得想后退,可是对方在他后退之前,抓住了罗得的肩膀,并凑到他的耳边:“比赛才刚刚开始,我们会再见面的。
拉莱耶之子。”
言毕,他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酒馆,不知所踪。
酒馆的灯不知何时,已经关了,仿佛从来没开过似的。
桌子上的酒杯和调酒器具都完好地摆放在架子上,干干净净,像是从没被动过。
一切都如同一场梦。
罗得失魂地走出酒吧。
脑袋里一直循环刚刚莫林森的话。
比赛……拉莱耶之子……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沿着回酒店的路走去。
一路上,连人影都没看见。
算算时间,温妤和艾玛应该还没来得及回酒店,可是这一路都没碰到他们。
突然,埋在罗得耳蜗的无线传讯耳机打开。
“喂喂喂!听得见吗?
我是多尼。”
列昂尼德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细细品味着茶叶弥散在温水中的甘甜,叶绿色的水面下,嫩尖和叶杆打着圈。
他用余光瞥见龙有悔领着罗得走出卧室,两个人神清气爽,喜上眉梢。
温妤和爱丝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离开厨房,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你们两个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会在房间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噫~”爱丝特一脸嫌弃。
“我们才进去几分钟,这点时间能干嘛!不要误导广大读者朋友,谢谢!”
“不是说三秒真男人嘛?”
“……好了,我觉得我们先吃饭比较好。”罗得叫醒深眠的艾玛。
落地浦东后,他们也只吃了一顿饱饭;先是被带到警局审问一通,又是和不知来历的人上演追车戏码。
看到满桌佳肴,不禁食指大动。
唯独温妤,直到碗里米饭冷掉,也没动过筷子。
诸葛貅死后,她总是无精打采,即使艾玛和爱丝特轮流劝慰,还是收效甚微。
席间多尼几次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温妤看都不看他。
“温妤。”
桌子上杯盘狼藉,残羹剩饭都被几个饿狼一扫而空;爱丝特拽着艾玛和安德烈帮忙刷盘洗碗。
罗得被多尼拖出去勘察周围,确认那两个围堵温妤和爱丝特的神秘来客没有追来,顺便相互讨论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报和接下来的任务。
温妤陷入低沉情绪中,除了沉默寡言的安德烈,他成为队伍仅有的主心骨。
餐桌前,只剩下列昂尼德和龙有悔对面而坐;后者点燃一根香烟,忘我地抽着。
温妤听见列昂尼德叫到自己的名字,回望教官。
“你回去吧,这个任务,你就不必参加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教官。”温妤蹙眉,脸上隐有怒意,“我是见习七组的队长,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并且,你还想替诸葛貅报仇对吧?”列昂尼德目光如炬,温妤不敢和他对视,“当一名战士,失却战意,他便不再是战士。”
“我并没有失却战意,教官。没人比此时的我更想……”
“仇恨可以成为你的动力,但绝不能成为你的目标,记住这句话。这是我给你上的一堂实践课。
作为领袖,被仇恨蒙蔽双眼,只会贻害全军。”
温妤眼眶先是通红,然后湿润,她双手藏在桌下,仅仅抓着盖在腿上的短裙,肩膀不住地颤抖。
龙有悔把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掐灭了火星:“行了行了,看出来你真不会哄小姑娘了,钢铁直男。
一副训斥的口气,都把人家弄哭了。”
“我在教我的学生,不需外人嚼舌。”列昂尼德冷冷地瞥了龙有悔一眼。
“也只有燕子那丫头还有你那群朋友能受得了你这种脾气,她居然还觉得很酷,天知道你这货多难相处。”
龙有悔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椅背上,侧腰看向温妤:“小丫头,我倒是很赞成这个冷面鬼说的,你确实需要休息休息。”
“我……”温妤轻咬着嘴唇,想申辩,却又无从讲起。
“对抗异灾不是儿戏。那不是你冲上去喊着‘还我情郎命来!’就能干掉的怪物。
你,我,还有这货,以及像你我这样的调查员们,都曾经为了捍卫自己生存之地,失去至亲。
你会难过,会沮丧,会悲伤,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你也要想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你可以为了复仇而战,但不能因此变得鲁莽。
我们背负着逝者的寄托,生者的希望前行,是为了能替那些无法继续活下去的人们看到,他们所期望的未来。
而不是,跟他们黄泉作伴。”
龙有悔起身,拍拍温妤的肩:“我很理解你,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的。
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
我想,你的朋友们也会愿意等着你。”
说完,他走进卧室。卧室里传来叮咣翻找东西的声音,不多时,又听见龙有悔在喊:“小虎,你还记得小鹿儿的电话是多少嘛?”
厨房里正跟爱丝特和安德烈一起整理厨具的尾火虎,重重叹气:“二哥,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说着他摸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电话。
龙有悔出来接过手机,顺手拍了尾火虎一巴掌:“混小子,说得好像我老爹似的。”
电话拨通,对面是个很有活力的少女的声音:“喂~是小虎哥嘛,怎么啦?”
龙有悔说:“是我,你二哥。”
“什么嘛,原来是二哥啊……”女孩一副沮丧的语气。
“臭丫头……”龙有悔气笑了,“来一趟,我给你安排个临时室友。”
“什么啊,每次泡了女孩子就藏我家。”
“你别乱说啊,被上面的听见以为我生活不检点,可是要丢帽子的。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养着你们,我容易吗!”
电话里女生嘟嘟囔囔抱怨他啰嗦,回答“知道啦”以后,电话挂断。
十几分钟后,楼道里传来跑步声,有人敲门。
龙有悔刚开门,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便钻进来,她穿着长衫T恤和七分裤,脚上踩着一双牛排长靴,一看就是那种紧追潮流的年轻小姑娘。
岁数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正值花季。
在她的衣角、裤腿和靴子上都印着九色鹿图案,发卡是可爱的梅花小鹿。
“你们好呀。”
“介绍一下,”龙有悔指着女孩,“张月鹿,二十八宿之一,是新人。”
“呀吼~”
“这位,前象限第九集合的攻坚手,我跟你提过。现在是异灾审断局的教官,列昂尼德。”
女孩听到龙有悔的引荐,眼睛里放星星:“哇哦!偶像!姐夫!我终于见到你了诶!”
“姐夫?!”
连厨房里的几位都听见了,齐刷刷跑出来看戏,安德烈站在最后,他个子高,一副不屑看热闹,又偷偷观察的样子。
“哦对了,我忘记说了。小鹿儿是燕子的义妹,以前她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
龙有悔一脸坏相,列昂尼德怀疑他是故意的:“这位就是你的临时室友,她叫温妤。”
“哦!!我知道,我知道。见习七组的队长对吧!真人比录像里漂亮多了呢!”
好像比起列昂尼德,温妤等人的知名度更高:“我有看你们的任务录像哦。
那个波涛汹涌看起来睡不醒的女孩子就是艾玛对吧!
大高个是安德烈。
还有你,叫……爱丝特对吧!胸前一马平川的,我记得我记得!”
爱丝特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受到了侮辱……
“臭丫头,你是要打架吗!”说着,两个女生露胳膊挽袖子准备掐起来。
温妤拦下她们:“张月鹿小姐,你说你看了我们的任务录像?”
“对呀,你们现在可是我们延维塔的高人气明星。大家都特别喜欢你们,尤其是你,很多女孩子把你当偶像呢!”
“亢金龙,我需要一个解释。”列昂尼德看向龙有悔。
“你别看我,又不是我干的。这件事要问塔主咯,他开设的实况转播,传输录像的是一个不知名的账号。
代号‘腾蛇’,只有塔主知道他的身份。”
“我会把这件事上报隐秘局的。”列昂尼德豁然起身,“这段时间,温妤你就跟着张月鹿好好反思反思。其他人,别浪费时间,现在立刻出发。”
“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我们的开锁人咯。”
列昂尼德拉开门,见多尼和罗得正站在门外。
下午14:54
罗得等人在龙有悔所住小区门外,和列昂尼德分别。
“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调查并找到浦东最老的地方,根据提示目标应该住在那里。
他可能跟东周时期的制造业大师鲁班有关。
这是我们已知的两条线索。”
多尼和队友们分享了一下知识。
“我们该从哪里找起?”爱丝特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我们有占卜师在啊,可以找出大概方向。”
“那你们可能要白费劲了哦?”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吓了正在讨论任务目标的七组五人一跳。
张月鹿领着温妤凑到他们身边,前卫的少女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一看你们就不会用占卜术,占卜最灵验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说完,她拽着温妤,蹦蹦跳跳地走了。
总是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艾玛忽然精神焕发似的,眼睛稍有地睁大,有光在她眼中流转,张月鹿的话令她茅塞顿开。
“看来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了。”
多尼招呼一辆出租车,五个人回到一开始住宿的酒店。艾玛回到房间后便闭门不出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过去。
艾玛还是闭门不出。
罗得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出事也是好事,张月鹿的话令她开窍了,看到刚刚艾玛眼睛里六芒星的光芒了没?是像水一样流动的,这是职阶提升的征兆。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要怎么提升职阶嘛,这种事很难说。
它就像你们的武侠小说里,参透武功一样,只有彻底理解并融会贯通你所学习的东西,才能蜕变。
有时候要十年八年的体悟,有时候只需要抓住一瞬间的灵感。”
聊天的功夫,门缝里飞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具体位置是附近的公园,体貌特征表明他们要找的目标是为老人,但这不是任务的最终目标,只是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让她睡会吧,我们出发。”多尼率先下楼,跟前台柜员问了一遍地点。
他们来到艾玛指出的公园。
现在是下午三天,公园里人不多,成年人在上班,小孩子在上学。
只有几个老人,四五个围成一桌,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
罗得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位老者,他正坐在石桌前和其他老人下象棋,己方占尽优势,杀得对面黑子丢盔弃甲。
老者红方这面,倾巢而出,渡过楚河汉界三面围城。
“大爷,我想问您几个问题。”罗得凑上去。
老人专心致志地下棋,视若无睹。
对面的老爷子开始言语相激:“年轻人问你事情呢,你要是不回答,那真是为老不尊。”
老者重重地哼:“我才不上你当,一分神,我就输了。”
“这种局势,我哪有翻盘的余地。”
说着,他反把靠近的红车吃掉。
“老奸巨猾。”老者笑。
尽管黑子试着反扑,但大势已去,最后红方还是轻易将军。
黑子一方的老人笑着起身:“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赢不了,没意思。”
“再来一盘?”
老者试图挽留,但对方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像是赌气似的,老者一一把棋子归位,准备离开。
多尼连忙拦住:“拜托了,老人家,我们就想问点问题,问完就走!”
老人瞧瞧他们,伸出三根手指:“三局,你们赢一局,我就回答任何问题。”
“可以。”
多尼第一个出阵。然而,他对棋的了解仅限于五子棋和国际象棋,而且是幼儿园水平。
败阵以后,老人一副“就这”的神情。
第二个是罗得。
小时候,他跟爷爷下过几次棋,可是从来没赢过,在爷爷眼里他一直都是臭棋篓子。
凭经验坚持了十几分钟,最终以吃掉两子的战绩被老人直接拿将。
“高个子的,要不你来试试?”
老者意犹未尽地看向安德烈。
“我从没玩过。”安德烈有些为难,但还是坐下来了。
“很简单,我来教你。”大致教了一遍安德烈基础规则。
棋局开始。
多尼和罗得在旁就谁能赢开赌,然后就谁赌老爷子赢展开激烈的辩论。
这场博弈一直持续到傍晚,期间爱丝特几次都像把老头绑走,都被罗得和多尼拦下来了。
老人盯着棋盘陷入长考。
而安德烈坐在那里,静的像一尊铁佛,不动如山。
明明安德烈是第一次玩,可是却像一名合格的棋手,脸上毫无情绪起伏,令人看不清心中所想,每一步都杀伐果断。
两个人下了两个小时,竟然最后势均力敌,都只剩下一将。
老人无可奈何地推掉棋盘:“平手了平手了,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是新手,但天赋奇高。这么算,是我输了。
你们想问啥?”
“我们想知道,整个浦东还有哪里是没有经过重建,最老的街区?”多尼问。
老人思索片刻,回答:“浦东以前沦为洋人租界……哦,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事,我们都在这里呆好久了,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呵呵,好吧。以前浦东是洋人租界,很多地方经过洋人改建,和炮火洗礼,变得面部全非了。
十里洋场,纸醉金迷。
我也是听我祖辈说起,浦东本是个小小渔村。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因为不堪其扰,所以去了一个没有繁杂喧闹的地方。
据说那里叫鲛人礁,一般人是到不了的。
虽然我一直觉得是个故事而已,不过你要问如今浦东还有哪里保持着最初的样子,那应该是没了,除了传说中的鲛人礁。”
“那您知道怎么去鲛人礁吗?”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去过,那都是人编的。以前也有来浦东玩的孩子,他们就喜欢听鲛人礁的故事。
说是龙珠和月影重合时,鲛人礁就会出现。
哦对了,说起来,今天正好是月半。”
“感谢您啦!”
目送老者离开,七组四人面面相觑。
“月半,所以说今天是月圆。那龙珠说的什么?”众人陷入沉思。
只有安德烈看向远方,那里耸立着东方明珠电视塔:“塔。”
“所以,明珠就是龙珠的意思?”
太阳一点点西垂。
月色高升。
罗得下拉帽檐。
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四个鬼鬼祟祟的人混入东方明珠电视塔,乘电梯直上塔顶。
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塔顶的尖端。
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海面上,一道光线折射在海上。
一条不为人所见的道路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