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全文阅读凌晨四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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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适闲客
  • 更新:2024-01-20 13:00:00
  • 最新章节: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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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新书《凌晨四点的姑娘》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适闲客”,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车轮胎,然后两块钱一个给你修补。还有很多故意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在这里聚集扎堆,坐着大人们所愤愤不平的事情。甚至还有偷偷绑架了小孩子、年轻妇女给卖到遥远的山里的人。总之,这是一块非常不安全的地方。我知道柳梦的意思。如果只是我俩单独被落在后面,那确实有点令人不安。我点点头,柳梦用力踩起了轮子;我紧跟着她,一路开始提速。约摸过了有十分钟,前面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人影,我仿佛......

《优质全文阅读凌晨四点的姑娘》精彩片段


尽管我非常想要珍惜留在教室里,与柳梦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但是学校却还是下达了最严格的死命令:这次的外出活动,是要去烈士陵园祭拜先烈,学习爱国主义精神,全校师生任何人都不允许请假。

我对于这个突然的决定竟感到了些许的欣慰,对于学校竟产生了感激之情。连我自己都闹不清楚了,究竟是因为我向往这种活动,还是迫切的只是想要挣脱这繁重和枯燥的学习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逃离。

柳梦却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每次有事情将她与学习剥离开来,我都能看得到她眼神里流出的落寞。唯有因为我,她才会心安理得的离开学习。

“你说学校这不是耽误事儿么?”柳梦果然很是纠结这个决定。

“偶尔出去放松一下也好,要不然真的学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凌晨的四点钟,悄无人烟,我和柳梦可以放肆的讲话,没人任何人会听得到,没有任何人会看得到。

“可是时间终究还是被浪费掉了。”柳梦嘟着小嘴巴,一副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我静静看着她,忽然察觉到这个丫头好像比去年更高了一些,脸庞似乎也更加圆滑了一些,尽管还是那么小。我说道:“你要这样想,去一趟外面,正好是拓展视野的机会。回来以后,可以根据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准备好作文的素材,不也挺好么?”

柳梦低头一笑,说道:“也就是你,什么事情都可以想的那么乐观。”

我回了她一个笑容,答道:“每天看到你,我就很乐观了。”

她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一脸嘲讽的表情看着我,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可以去赚钱了。那些不开心的人,看我一下不就好了?那我还上个什么学、念个什么书?”

我把数学课本掏出来,说道:“你不知道,只有我才会这样么?”

柳梦忽然把脸一扭,撇了一下嘴巴,说道:“拉倒吧你。今天是要研习昨天的三个立体三角形么?”

我点点头,说道:“顺便研究一下刚才的话题。”

柳梦白了我一眼,竟然不理会我。我才忽然发现,这个小丫头竟然也会有调皮的时候。

浩子在快到六点钟的时候才进来教室,一进门看见我俩在那里读书,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问我:“你个傻子,你不知道八点钟就要出发了么?今天上午又不上课!大家都在睡懒觉呢!”

我问他:“那你跑来干什么?”

浩子忽然一脸地坏笑,斜着眼睛瞅我,悄悄说道:“是不是我打搅你俩了?”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浩子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刘莉了。自从分班以后,浩子每天都会定时到刘莉的班级去,刘莉正好坐在窗户旁边,俩人有时候会说上几句话,有时候人刘莉关上窗户、头也不抬一下的。浩子却始终不依不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据说,这是追女生最好的状态。

教室里重新又安静了,柳梦忽然问我:“好像要自己骑自行车去的。三十里路呢,好远!”

我微微一笑,问她:“要不然我骑车带你?”

柳梦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笑着说了一句:“我怕硌屁股疼。”

这话说到重点了。我那自行车是一辆老旧的大跨式自行车,由于身高太矮蹬不上去,父亲在村头找人帮我把自行车梁切掉了,变成了可以骑行的车子。车后座却只剩下一圈铁条了,底下就是车轮子。前后轮子上面的挡泥板,早不知道私奔到哪里去了。每每下雨,轮子卷着地上的水,蹭蹭的前后给我夹攻,我是腹背受敌却又无能为力。

别说是柳梦,就是我坐在那铁圈子上,屁股估计都会受不了。

终究柳梦还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要求所有女生要骑在前面,男生骑在后面,然后再按照年纪从小往大了派。长长的队伍占据了半条公路,甚是壮观。体育老师在前头带路,老师们骑在旁边维持秩序,校长和教导主任则骑在队伍的最后,唤作殿后。

我是连柳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只能机械地蹬着车脚板,促使车子不断地向前爬行。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往目的地蠕动。偶尔经过的几辆汽车,经过我们身边时候,明显的降低了速度,连喇叭都不敢按了。

也不知道究竟骑了有多久,身上已经出了汗,前面的队伍终于是停下来了。学校老师组织我们把自行车有序的停靠在了公路一旁的树荫下。一辆辆自行车,展示着各种不一的残疾,在树荫底下入眠了。

烈士陵园,据说是为了纪念当初的抗日战争建立的。我们排着队,先是到了院子里,听校长讲了一些我早已忘记了的话,然后对着巨大的烈士雕像唱起了国歌。老师们领着我们穿过几个林荫小道,进到了所谓的陈列室。

在那里我看到了记录着英雄中国人民英勇抗战的图片、泛黄的报纸,当然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摆设着的那几挺机关枪和土炮,看起来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参观就在你推着我、我挤着你的氛围中结束了。老师们要求的是按照来时候的秩序,原原本本的返回去。但是学生们却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车子后,仿若见了兔子的猎鹰一般,飞也似的跑出去了。十几位老师,压根儿是拦也拦不住。

等我找到自行车的时候,已经有大半部分的学生迅速逃离了现场。我推着车子,立在柏油公路旁边,眼神却看向后续的人群,寻找一个小小的脸庞。我知道,柳梦绝对在队伍的最后面。

终于在等过了很多个不熟悉的面孔之后,我看了一个小小的脸蛋,慢慢地推着车子,在人群中茫然失措的四处张望。我把车子扔到在路边,愣是挤到了柳梦的身边,把手往她的自行车把上一放,倒把她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柳梦绽放了笑容的面颊。

“累不累?”我问道。

柳梦点点头,问我:“你的车子呢?”

我牵着她的车子,在来来往往疏而不漏的车流中,挤到了公路旁边。柳梦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自行车问我:“你不怕被别人给偷了去?”

偷自行车这个事情,还真的就发生过。学校里有些人的自行车不上锁,结果周五过去一看,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同学给骑错了,还是某些人在夜里翻墙到了学校给偷去了。总之,事情出现之后,老李头每晚的巡逻就更加勤快了。

“我这样的破自行车,没人会要的。”我嘿嘿笑道。

柳梦笑了一下,问我:“咱啥时候走?”

我抬头往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还是看不到尽头,照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多人了,咱就现在走吧,慢慢骑好了!”

柳梦轻轻嗯了一声,登上了自行车;我骑在她左面,一路就这样慢慢往前挪动。

清晨的太阳升到了正中央,照射下令人愉悦的温度。我和柳梦一路上没有交谈,等我回过头来一看,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咱俩落后了好多了。”我对着柳梦说道。

柳梦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有些害怕的问我:“人太少了,要不就骑快一点,追上去吧。”

我们正在行使的这条公路,一边是南方的一个省,一边则是北方的一个省。在这个两省交汇的地方,治安非常不好,大约是因为谁也不愿意去管对面的事情。老百姓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做两渣界——意思是,两省的人渣都在这里聚集了。

我曾经听闻村里的大人说起过,这个地方邪乎得很,人也坏得很。饭店里吆喝的两块钱一份的包子,吃完了管你要五块钱,你不给就会挨打。马路上有人故意扔了钉子,刺破你的车轮胎,然后两块钱一个给你修补。还有很多故意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在这里聚集扎堆,坐着大人们所愤愤不平的事情。甚至还有偷偷绑架了小孩子、年轻妇女给卖到遥远的山里的人。总之,这是一块非常不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柳梦的意思。如果只是我俩单独被落在后面,那确实有点令人不安。我点点头,柳梦用力踩起了轮子;我紧跟着她,一路开始提速。

约摸过了有十分钟,前面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人影,我仿佛看到了胖胖的张老师在队伍最后面慢慢的骑着。柳梦也看到了人群,笑嘻嘻说道:“这么快就追上了。”

我回头看她一眼,瞅了瞅四周,问道:“快到学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柳梦扑闪着两只小眼睛,惊奇地问道:“去哪里?别又落单了。”

“放心吧,我们已经回到镇子上了,这里安全了。”我告诉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是我非常熟悉的位置。我并不住在这里,但是每次我的母亲要回到外婆家里,都会路过这里;久而久之,我也就熟悉了这里的沿路。

柳梦看着我,愣了一会,转而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一笑,说了声跟我来,直接在前面不远的路口转向了右边,柳梦紧跟着我拐了弯。在这条乡村土路上骑了几百米,再向左拐,直行得有个二里地,我停下了车子,站在那里等她。

柳梦从自行车上下来,问我:“这不是田地么?来这里干嘛?”

我不说话,把头一甩,带她绕过了一堆石墙,面前是一个深深的水渠,水渠里已经干涸了,落叶枯草堆满了一地。水渠是用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的,上面稀稀拉拉涨了几处青苔,水渠的边上有几块大石头,高高耸立在那里,平平整整,在日光里打盹儿。

我跳上了那块大石头,伸出手来递给柳梦。柳梦迟疑了一下,抓住我的手,终于是爬上了那块石头。

站在石头上,有着居高临下的感觉。田地层层铺开金黄,连接到不远处的山脚;微风阵阵送着幽香,裹挟着春日里的芬芳。阳光慵懒的洒在人的身上,给人一种安眠的沉静。

“你看,这里不错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我对柳梦说道。

柳梦的脸上写满了兴高采烈,大约是繁重的和机械的学习占据了她的全部时间,甚至于都忘记了我们正处在一个如花的岁月里。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柳梦问我。

我把手指向西北方向一个小村庄,告诉她:“那里你看到没有,那个村子后面,就是我外婆家。我经常路过这里的。以前我舅舅还带我来这里捉鱼呢!”

柳梦笑了一下,站在石头上看向远方。临近中午,阳光开始浓烈,照在脸上开始有些发烫;再加上是骑了太久的自行车的缘故,我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柳梦的脸上也沁出了汗珠。

我脱去了校服,柳梦看了我一眼,也把自己身上穿的一件红色的外头给脱了去。里面是一个蓝色的手织薄毛衣,紧紧的贴在柳梦身上。

柳梦紧闭了双眼,扬起头,张开了双臂,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似乎在泛着晶莹的光。她在贪享这一刻的悠闲,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姿态。

直到这时,我才忽然发现,柳梦的身体竟然也有了曼妙的曲线,胸前有了些许的凸起,似乎屁股也比去年要更加翘了。冬天的衣服又大又厚,除了脸蛋,几乎每个人的样子都是一样,如同北极熊一般圆乎乎。而现在到了春天,褪去了冬衣之后,竟有这样的美妙变化。

这大约就是女人的发育吧!我心里琢磨着,忽而想到自己身上也有了日渐浓密的毛发。在每一个未曾留意的时光里,原来我们每个人都在生长,只不过柳梦竟然可以如此曼妙。

我呆呆的看着柳梦的身姿,脑子里竟忽然有了莫名的悸动,心里竟忽然温暖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着银行说话?它把人的钱给弄少了,怎么还有理了呢?”在我把之前办理的一个银行理财纠纷案件的材料拿给柳梦看的时候,我本以为,柳梦应该对于我妥善化解了这个纠纷的能力给与高度的评价,结果却换回来一个灵魂深处的拷问。

我苦笑道:“因为合同里有约定的很清楚啊,签了合同就得认。”

柳梦撇着嘴巴,问道:“那要是签的时候没看合同呢?跟我一样,不知道是个卖身契,结果去签了,被坑了怎么办呢?也只能按照合同来处理?那也不公平啊。”

我笑道:“合同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签了就得认。如果事先不看合同,就直接签署了的话,都要由自己来承担责任的。这是法律规定的。”

柳梦有些不服气,转着小眼珠子,问道:“那我问你,假如说,我签了一个合同,没有看,银行把我的钱给弄没了,那你替我打官司,你能不能找到替我说的话?”

我拂了一下她的脸庞,笑道:“当然会啊。”

“那不就是了,所以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道理,你只是看人而已。跟你无关的,你就不管他了。”柳梦嘟着嘴巴说道,似乎在谴责我一般。

我笑道:“当时是银行的律师啊,当然要为银行的权益考虑了。我们做律师的,都是想着要为银行,为开发商,为保险公司这样的大客户服务的,这样才有钱赚。”

柳梦忽然有些伤感,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打官司是有钱人干的事呢。原来是这样。那穷人就活该被欺负么,没有钱打官司,没有律师给他们做案子,不是只有吃亏往肚里咽了?”

我竟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柳梦所考虑的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却在反反复复的案件中遗忘掉了。穷苦人家,付不起律师费,他们的权益谁来主张?生存的压力迫使我不断接触大的客户、大的公司,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多却是普通人,甚至是穷苦人家。而权益受到侵害的,也往往最多的是普通人。可怜我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穷苦人,竟连自己的根都忘记了。

柳梦看着我不说话,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抱着我,笑嘻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我低头一笑,说道:“哪有,只是没想到,我竟真的找了一个这么善良的媳妇儿。”

柳梦嘿嘿笑了,说道:“你说我以后,万一真学会了法律,就去给普通老百姓,给农民工,给穷苦人家帮忙,好不好?我自己经历过那些,我知道他们有多难。没有人帮他们,太让人寒心了。”

我竟莫名有些感动。脑子里莫名就想到了在银行,损失了好几十万,坐在对面唉声叹气的老大爷;想到了围在售楼处前面,崩溃的嚎啕大哭的业主;想到了法院之上,坐在我对面,哭着说“人都要死了”的家属......我是律师,可我真的还是一个好人么?我的心灵,还干净么?

柳梦,莫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肮脏的灵魂的?

我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拿脸庞摩挲她硕大的额头,柳梦抬起头问道:“干嘛?感动你了吧?”

我一笑,说道:“你都可以感动中国了。”

柳梦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我还要看合同法呢。我感觉,等过了年,我就可以帮你忙了。”

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柳梦的学习速度简直惊人,厚厚的司考三大本,一个月时间自己就已经看完了一遍;现在要看第二遍,说第一遍只不过是知道是什么,现在是要开始思考为什么,已经记了厚厚一沓笔记。就连电脑,都已经可以拼音打字了,速度还不慢;网上的搜索也会了。一个月而已,竟可以做到这样,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要把失去的学习时间都给补回来”,她是这样给我说的,却也是这样认真在做的。假如曾经的那个年少时光里,真的可以给她提供现在优越的条件,她绝对不会考不上县一中。当然,我相信,我也绝对可以考得上。

处理完所里的事情,我琢磨着路上买些吃食回去,也省的柳梦再去花费时间做饭了。留下来的时间,她可以继续看书,我也可以研究我手上的案子,正好相得益彰。

我在前一站下了公交车,转身去了花园菜场。菜场很大,底上两层,一楼左半边是卖水产、肉类的,右半边都是卖禽类、豆制品的,二楼全是蔬菜水果。菜场门朝东,靠南一侧有一条十几米的小街道,两旁都是售卖熟食卤货、零食小吃的店面,那里是我的目的地。

我买了一些馒头,买了一些凉拌菜,一只烤鸭,转身就想要回家。走到路口却忽然发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的妇女,正在那里痴痴左看右看,不大会一个气冲冲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那妇女脸上,那妇女登时就哭了,口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原来是讲不清话。

那男子推搡着这妇女,一步一步就走了开来。那妇女一边哭着,一边看,好像是看到了我,脸上是遇到了救星一般的神情,咿咿呀呀哭个不停,转身要往我这里跑。男人发现了,一脚将她踢倒,可怜她讲不出话来,多半是有些精神疾病,趴在地上放肆的哭着,好不伤心。

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都在思考着家里要做什么可口的饭菜吧,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我越看越觉得蹊跷,这个妇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有些面熟?然而终究也没有往前挪动一步,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拽着妇女的头发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一直惴惴不安,那个妇女肯定是有精神疾病,我思前想后并不认识她,可是为何她却要跑向我呢?难道,她认识我?

柳梦看我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了半天, 便将见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柳梦听完,一脸惊恐的问我:“不会是被人拐来的吧?”

这我倒是没想到。我一直以为,这可能是男子的家暴或者什么的,被柳梦这么一说,难道是被人拐来的?而且可能还认识我,难道是从我们那边山里被人拐出来的?

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又不会说话,不正是人贩子的最佳目标吗?

我说道:“有可能就是咱们那边的人,好像认识我一样。”

柳梦咬着筷子,说道:“那要不然,咱们回去问一问?反正我也想回家一趟了。”

我问道:“回家做什么?”

柳梦低下了头颅,说道:“给我爸爸上上坟。他没有儿子,没人打理,估计坟头上长满草了吧。”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说道:“好,等周末了咱们就回去。好好给添些新土。”

当汽车疾驰在公路上的时候,柳梦紧闭着双眼,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睡着了。她还是晕车,跟十几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到了家门口,爷爷在院子里正在搓麻绳,猛抬头看见了我,还有站在我身旁的柳梦,一脸的笑容,把我俩让到了院子里,嘴上乐呵呵地再也没有停止过。

“你回来了,爷爷这么开心的嘛?”躺在床上,柳梦悄悄问我。

我笑道:“不是因为我回来了,而是因为我带着你回来了。”

柳梦笑道:“别胡说了,哪有爷爷不想念自己孙子的?”

我把她搂在怀里,说道:“你不知道,我爷爷估计已经在开始筹划咱俩的结婚酒席了。他给我说这个说好几年了。”

柳梦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不说话了。

第二天,我带着柳梦去了棠花村,村子愈发地破败了,人也越来越少。整体的面貌并没有多大改观,昏黄的乡村,仿佛是被经济发展给遗忘了一般,在这山脚下暗自沉沦。我和柳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将他父亲坟墓上的草给清理干净,又从自行车上取下铁锹,重新给添上了土,收拾完后,坟墓看起来比原先高了有半米左右,柳梦满意地笑了,在坟前磕了好几个头。

“真是多亏了你,”依偎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柳梦轻轻说道。

我有些好奇,问道:“你妈那里,要不要也收拾一下?”

柳梦身子忽然一抖,复而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妈没有坟墓,在姥家起大火,跟我姥(外婆,我们那管外婆叫姥,外公叫外姥)一块被烧死了。没有人下葬,就这么死了。我爸的坟,就是我妈的坟。”

我把她搂在怀里,像是拥抱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羔羊。柳梦问道:“你会像他们一样丢下我么?”

我看着她,说道:“不会。我花了十几年才把你找到,我永远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柳梦忽而笑了,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热情的吻痕。我看着旁边的一块玉米地,问道:“你说,咱俩躲进去,有人能看到么?”

柳梦低下头,不说话,满脸羞涩。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西山脚下,根本看不到人影,我一把把她拉进了玉米地。对不起了,玉米!

折腾了一个上午,回到家里的时候,真的是累坏了。爷爷给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自己在那里却一直抽着旱烟袋管,在那里傻笑。柳梦不好意思地一直低头,菜也不好好吃了。

我忽然想到了城里见到的那个妇女,便问爷爷:“俺姥(爷爷,在我们那方言里,用俺姥称呼),咱这庄里,有精神病么?”

爷爷说道:“那怎么没有的!从前穷,娶不起媳妇,从外地买媳妇,都是买的神经病。正常的闺女,人谁会卖?”

我问道:“那咱庄,有哪家妇女不见了么?”

爷爷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笑道:“我就是问问。”

爷爷想了想,说道:“庆孩你知道吧,三队的,他妈不就是神经病么,哑巴,不会说话。”

庆孩......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们在一队,庆孩在三队,平时并不怎么见面。但是每当有谁家要娶媳妇了,有喇叭将来唱歌跳舞了,不管是几队的小孩子都会跑去凑热闹。主人家会撒喜糖,我们要去抢喜糖吃。也就是在那种场合里,认识了庆孩。不过他比我小好几岁呢,细想起来,他妈妈好像确实是一个哑巴,精神也不太正常,跟憨蛋他妈总一起被我们这些小孩子拿来取笑。

“庆孩现在搁哪里?”我问道。

爷爷说:“他一家子命苦。他爸爸得了尿毒症死了,庆孩好不容易考了个大专,没钱上,自己打工去了。他妈自己在家,谁也不知道,就不见了。庆孩哪次回来,都到处找,附近几个庄,挨家挨户问,谁也不知道。就是知道,谁也不说,说不定被谁给藏家里了当媳妇了,又能生孩子,肯定有人要。就是庆孩,看着真可怜,比你小好几岁,每回放假家来,都一家一家问,快两年了,还是找不到。”

听完这话,柳梦身上是一哆嗦,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的脑子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仔细回想一下看到的那个妇女的样子,再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庆孩的妈妈,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

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庆孩的妈妈,原来是被拐到了城里去了!但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买主,还是只是一个人贩子。如果是人贩子,耽误一天时间,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庆孩的妈妈了。

“俺姥,你知道谁有庆孩的电话吧?”我问道,一脸的着急。

爷爷眯着眼睛,抽了一口旱烟袋,说道:“俺不知道。你吃完饭,上三队去问问。他有时候朝队长家里打电话,你问队长,他可能知道。”

我狼吞虎咽扒拉了饭菜,爷爷笑呵呵看着我和柳梦吃完了饭,自己去收拾了。

我拽着柳梦,到村口小卖铺买了包烟,径直往三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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