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也是见钱眼开,有钱便是大爷,一看到银子他立马又恢复成笑脸。
服务态度直接跟钱挂钩。
“行行行!姑娘要抓什么药?请出示药方。”
这掌柜,倒是现实的很直接,一点不做作。
“没有药方。”
药方都在她脑子里呢。
“没有药方你抓什么药!”掌柜又变脸了,“小姑娘,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方锦绣把银子往案上一拍,“少啰嗦,谁有空跟你玩过家家。”
“我报药材名,你给我拿就行了。”
“麻黄一钱,苏叶一钱,蝉衣三钱,防风半钱。”
“僵蚕、荆芥、地龙各两钱,黄芪、枳实、茯苓、各一两。”
“把这些药材放在一起碾碎,等均分成十五份给我打包起来。”
方锦绣开方子麻利的要命,说得太快以至于掌柜的连记都没记清楚。
“等等,你再说说一遍。”
他听着,怎么感觉这个方子是治肺咳的?可又跟他们治疗肺咳的药方不大一样。
方锦绣只好又说一遍,掌柜的拿来纸笔把方子写了下来。
他把药材抓好交给伙计去研磨打包,自己则盯着药方看了又看。
方锦绣也不怕他偷师,对她来说,这就是个很普通的止咳平喘的中药方,算不得多珍贵。
再没遇见白灵芝之前,她是打算用另一个较为高明的药方来给穆氏抓药治病的,其中有几味药材比较特殊珍贵。
她还担心镇上会没有呢。
如今有了白灵芝,那个药方可以不用了,用白灵芝配上普通药方一样能治好穆氏的病。
掌柜看了半天,突然连叫三声,“妙!妙!妙啊!”
“这方子是谁开的?益气补和,承上启下,药性全都中和的刚刚好,又极对肺咳之症,真是副不可多得的好方子啊。”
说完话,掌柜看方锦绣的眼神都变得灼热起来了。
“姑娘,求求你告诉老朽吧!”
“要不你把这方子卖给我行吗?我出五两银子,并且今日抓的药材全都不收你银子。”
方锦绣挑了挑眉,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反正她知道的药方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副。
“掌柜当着要买我这方子?”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顺便还请姑娘告知这方子是哪位大夫开给你的,我在镇上开了十几年的药铺,竟不知什么时候这里还多了一位这样的神医。”
方锦绣拼命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她随随便便拿出的一个普通止咳药方,都能被这里的人当做神医,那她要是再拿出点狠的,岂不是能成神仙了!
不过她也就是意淫一下,没真的打算这么做。
至少目前不会,状况不佳的时候最好还是别太显山露水,谁知道招来的是财还是祸。
方锦绣执意不肯说,掌柜的也没辙。
他写了张买卖契书,以五两银子的价格跟方锦绣买下了这张药方。
走出药铺时,方锦绣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进药铺抓个药不但没花一文钱,反而还带走了人家五两银子。
方锦绣留了个心眼,这多出来的五两银子她自己悄悄收了起来,虽说宗家的人看起来都挺好的。
宗玉莲这个是非不分的除外。
不过好人也难保会有坑人的一天,还得自己手里有钱心里才踏实,她和宗家的人认识时间不长,还做不到完全信任他们。
剩下的二两银子和两贯铜钱,她打算还给宗誉。
她从药铺出来去粮铺寻宗誉,刚一走近就发现粮铺门口围着一堆人,好像有人在闹事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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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好意思在方大柱面前不顾形象,硬是忍着等到他说。
“知道你会饿,给你留的。”
“吃吧。”
男人贴心的把筷子擦干劲递给她。
没看到吃的之前她感觉腹中饥饿尚能忍耐,这会饭菜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实在忍不住了。
匆匆道了句谢抓起筷子就开吃。
饭扒了两口就被饭粒呛住了。
“咳咳!”
方大柱嘴角憋着笑,坐到床边轻拍她的后背。
“慢点吃,还有这个。”
他又默默掏出水囊递了过来。
方锦绣一看辨认出了这是他们今天在食肆里买回来的清水。
她忍住喉间的痒意,抬手推拒。
“别,花了几十文钱就买回来这么点清水,路上我已经喝了很多了。”
“总不能都叫我一个人喝了。”
“娘是病人,喝干净的清水有助于身体恢复。”
方大柱从外面弄回来的水她看过,水质很杂,里面应该不少对人体有害的东西。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多过滤两次再煮沸了喝就没什么问题了。
长期喝那么浑浊的水,就算是方大柱身体这么好的人,早晚也会生病的。
方锦绣不肯喝方大柱眉头皱的死紧。
刚才真的是呛狠了,感觉饭粒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咳了半天也没咳出来,太难受了。
之后她每吃一口饭菜,就要闷咳两声。
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事就浪费这么珍贵的水资源。
方锦绣也是没办法,谁叫她运气不好一来就赶上大旱,老天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雨,家里的每一滴水都很珍贵。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救命的东西。
“咳咳。”
她又吃了一大口菜,嘴巴塞得鼓鼓囊囊跟仓鼠似的,试图用一大口食物把喉间卡着的饭粒带下去。
她一边吃一边往上偷偷瞄了一眼方大柱的脸色。
他怎么还不走?
难不成要站在这儿一直看着她把饭吃完?
“咳咳。”
方锦绣高估了自己的嗓子眼,这一大口饭往下吞咽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噎死。
她拼命拍打着胸口,觉得好丢脸。
为什么方大柱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笨手笨脚状态百出,以前可没这样过。
方大柱见她噎住了眉头皱的更紧了,索性一把举起水囊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
水含在嘴里,大掌捏住方锦绣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他用嘴把这口水渡给了她。
方锦绣瞪大了双眼,看着方大柱近在咫尺的侧脸,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她被迫喝下这口水,脸红的跟要滴出血来似的。
渡完水方大柱微微撤开一点点距离,眼神幽暗,舔了舔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看着面前含羞带怯的脸,这双眼眸和下面的两瓣唇简直水润的不像话。
这副模样,简直,简直就像是在勾引他一样。
方大柱又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
方锦绣见状回过神来连忙往后挪了挪屁股,“不不不,我,我不喝了。”
“我真的不喝了,我不咳嗽了。”
此时的方大柱哪还能听得进她在说什么,大掌搂住方锦绣的腰肢把人禁锢在怀里。
捏着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嘴唇又贴了上去。
男人在这方面似乎都是无师自通。
迷乱之间,方锦绣脑子里短暂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方大柱食髓知味,原来媳妇的嘴巴吃起来这么美味,比任何一种猎物的肉都要好吃,比任何一种美酒都要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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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柱找了野村的村民问了路最终才找到宗家。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那五两银子了,心情总算好了些,进门的时候嘴里居然喊着。
“诶呦亲家,你们家这路可真不好找啊。”
方锦绣默默打量起这个地方,宗家的屋子甚至比方家还要简陋些,屋子大部分都是木材搭建的。
可能是就地取材比较方便,木屋虽然看着简陋但是没少盖,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屋。
中间一个正屋,桌椅什么的俱全,都是木材拼做的。
听到声音穆云禾赶忙让女儿宗玉莲搀扶她从房间里出来。
方锦绣看了过去,和穆云禾视线正好对上。
她职业病发作,看着对方的脸色分析起来,面色晄白,唇色极淡,是肝虚的症状。
肺也有劳损,对方的呼吸声很重,时不时咳嗽的声音里也带着痰。
浑身消瘦,一看就跟饿瘦的状态不一样。
这应该就是宗誉她娘了吧。
虽然病恹恹的,眼神却十分和善,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人。
方锦绣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亲家公来了,快里面坐。”
穆云禾看到方锦绣心里很是满意,这女娃瘦归瘦,长得却很清秀,一双杏眼水润明亮。
和她视线对上的时候不但没害怕的躲开,反而出乎她意料的有教养,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穆云禾对待方大柱就更客气了,推了推女儿玉莲。
“快去给亲家公还有你大嫂倒点水来,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渴很累吧。”
听到有水喝,方大柱眼神一亮连忙点头,西洲干旱了三个月,现在水比粮食还金贵。
“谢谢亲家!太好了,是挺渴的。”
宗玉莲没动,方锦绣能看出来她眼里的敌意。
“娘您糊涂了吧,什么亲家公。”
她毫不客气的指着方锦绣,“这个女人是咱家花了五两银子买下的。”
“我可不承认她是我大嫂。”
“咱家就那么一点水,自己喝都不够,他们有什么资格喝,我才不要呢。”
宗玉莲一番话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方大柱倒是能屈能伸,连连附和。
“说的也是,水我就不喝了。”
“那个,这是我女儿的卖身契,不知道银子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穆云禾赶忙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钱,递给方大柱。
“亲家公,你别听我的女儿瞎胡说。”
“你们养大锦绣也不容易,我是真心想娶她回来给我大儿子宗誉当媳妇的。”
“这钱你就当是我宗家给的聘礼,卖身契就不用了。”
穆云禾善良的把卖身契往回推了推,宗玉莲气的眼都瞪圆了。
方大柱倒是挺高兴的,“就是说啊,咱们这跟结亲家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说着就要把卖身契收回怀里,心想不用给这个方锦绣就永远还是他家女儿,跟家里永远也撇不清这道关系。
哪知这时候,一直被绑着手没动的方锦绣忽然冲上前一把抢走了方大柱手里的卖身契。
转身就塞进了穆云禾手里。
“不行,卖身契你们必须收下。”
方大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当她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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