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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五月初二
  • 更新:2024-04-09 01:05:00
  • 最新章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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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五月初二”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沈灼萧屹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内容介绍:六月十日,庄王府举办赏荷宴。这日天公作美,天高云淡,格外晴好。天盛王朝的王候实行降爵制,因此正元年间的王爷只有三个,分别是:昭王,庄王和睿王。其中昭王是老王爷,是先帝的幼弟,也是沈灼的外祖父,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闲散王爷,而庄王和睿王则是当今正元帝的弟弟。至于正元帝自己的几个儿子,目前都还未封王。庄王与正元帝一母同胞,因而深受正元帝的信任,......

《完整文集阅读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知春院”是京都最富盛名的青楼,听说里面的小姐们个个才色双绝。

“你嚷那么大声干嘛!”

沈灼一把揪住沈希衣袖,把他拉到僻静处,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我上知春院,可不是为了去玩,而是去寻一个得用的人,替人探查品行用.....”

接着,沈灼把她们制定的计划全盘讲给沈希听,但没敢提是为了沈窈。

沈希摸着下巴:“所以,你们是打算上知春院,寻男女清倌各一人,然后让他们去试探谢辙的人品?”

沈灼点点头。

“啪!”,沈希反手一挥,一剑鞘抽在沈灼身上,不很重但也不轻。

“啊”沈灼一声叫,捂着屁股,一下子跳起来。

“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去污夫子的清白!”沈希沉下脸来。

“清流世家,最重节名。你们可知,这出闹剧一旦出什么事,将成为谢辙终身的污点,甚至可能会毁他一生!”

“你胡说八道!”沈灼不服地大声反驳。

“品性高洁之人,才不会因为试探而做出卑劣之事。反到是心性低劣虚伪之辈,才会被试探撕掉伪装,露出真实面目。”

“你不愿帮我就算了。我去找二哥,二哥肯定比你讲道理。”沈灼气哼哼。

沈卫和沈希是双胞胎。

沈卫比沈希先出生片刻,沈卫便排行老二,沈希排行老三。

沈希从小就对此不服气,也从不肯叫沈卫一声“二哥”,历来是直呼其名,事事也要与沈卫别风头,总想着压过沈卫一头,仿佛这样,他就能抢回老二的排名。沈希为此不晓得挨过沈卫多少揍,却一直初心不改。

“回来。”沈希长手一伸,拎住正要跑走的沈灼。

“你要是去求那只狐狸,信不信转头就让他给卖了?行了,这事我来安排。你这几日乖乖的,除了书院哪儿也不准去。”

“我就知道三哥哥最好了。”沈灼甜甜地,糯糯地,拉着沈希的手,笑靥如花。

“谁让我喝了你炖的冰糖燕窝呢。”沈希哼了哼,颇无奈。

“呃,那个燕窝......不是我炖的。是阿娘炖给阿爹的。呆会儿阿爹若问起来,你记得躲远点。”沈灼笑嘻嘻跑了。

“沈灼!!”沈希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

平阳郡主在得知自己亲手为夫君炖的燕窝让沈希给喝了,拿起鸡毛掸子追了沈希半个院子。

虽是被沈灼坑了一把,但沈希还是不计前嫌地,把沈灼交待的事办妥了。

六月十日,庄王府举办赏荷宴。这日天公作美,天高云淡,格外晴好。

天盛王朝的王候实行降爵制,因此正元年间的王爷只有三个,分别是:昭王,庄王和睿王。

其中昭王是老王爷,是先帝的幼弟,也是沈灼的外祖父,是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闲散王爷,而庄王和睿王则是当今正元帝的弟弟。至于正元帝自己的几个儿子,目前都还未封王。

庄王与正元帝一母同胞,因而深受正元帝的信任,是当今军政大权在握,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今日庄王府设宴,但凡收到帖子的人,一应全来了。

平阳郡主此次是带了沈府四位小姐赴宴,除了沈窈,沈灼之外,还有二小姐沈婷和三小姐韩梅。

沈婷是崔姨娘的女儿,年十四,在家排行二小姐,而韩梅则是苏姨娘前夫的女儿,年十三,排在第三。

当沈府马车到庄王府时,王府门前的马车早已排起长龙,一眼看不到头,候了半天才轮到她们马车入府。

“啧,这都快赶上采春节青玉湖踏春的人了。是全城的未婚公子都来了吗?”沈灼掀起车窗布帘,一边打望,一边啧啧感叹。

“庄王爷深受陛下器重,月仪又一向温良淑婉,才气也出众,在京都素有美名,想求娶她的人自然踏破门槛。”

平阳郡主将车窗帘放下,然后用手指头点了点沈灼的头,数落道:“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像个大家闺秀,到时求娶你的人,会比这只多不少。”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着阿爹阿娘一辈子。”沈灼搂着平阳郡主的腰撒娇。

“谁不要嫁人呀?”车外伸进一只手,把车帘子一掀,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立在车旁,正是沈希。

沈希笑着打趣:“你不嫁,难道是要留在府里,把沈府给拆完吗?”

“老三,你怎么来了?”平阳郡主略有惊讶。

沈府并没有与庄王府结亲的打算,所以这次来赴宴,家里的几个儿子她都没带上。

“娘,是庄王世子邀我和阿卫来小聚的。”沈希回道。

“老二也来了?”平阳郡主更吃惊了。

沈希性子贪玩好热闹,也喜欢结交朋友,他来了不稀奇。

可沈卫从来持重沉稳,除了读书之外,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居然也来凑热闹了?

“母亲安好,各位妹妹安好。”

从沈希身旁走出一人,眉眼与沈希别无二致,正是沈家二公子,沈卫。

沈卫与沈希是双胞胎,虽说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认错他俩。

只因这两人的性子,实在是大相径庭。一个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贵家公子,一个是温润如玉,华蕴内敛的谦谦君子。

“二哥怎么来了?”下马车时,沈灼拉住沈希悄声问道。

沈希默了默,摸摸鼻子,也悄声道:“我去知春院时,被他抓包了。”

沈灼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希。

“阿卫说你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根本骗不了谢辙。况且谢辙是他举荐给书院的,他放心不下,所以他跟过来看看。”沈希忙找补道,只是隐去了他又被沈卫修理一顿的事实。

沈卫站在一旁,等两人小声嘀咕完,才缓步上前,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娇娇,你可真长本事了。”

沈灼缩了缩头,讪讪道:“二哥好。”

沈灼在家里,最怕的不是沈渊,而是二哥沈卫。

沈卫此人面善心黑,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能有八百个心眼子。沈灼从小到大,就没能在沈卫手上讨到过好。

进了王府,拜见完各位长辈之后,沈灼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她带着莺儿熟门熟路地爬上一假山凉亭。她到时亭里早已经坐着好几人。

姜宁已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他顺着剑鞘望过去,看清来人后,他躬身一礼。

“老奴见过世子爷。”

“姜公公不必多礼。”

持剑者收剑,微微抬手,虚扶了一把姜宁。他语言间虽是客气,但眉宇中却带着一股目下无尘的倨傲。

此人正是镇国公世子,武威将军林之鹏,同时也是林贵妃的同胞长兄。

“今日议事,贵妃娘娘给陛下建言献策,颇耗费了些精力。她眼下又身怀龙胎,正需要好生调息休养.......姜公公,孰轻孰重,你该知道吧?”

姜宁顿了顿,敛目垂首,恭敬答道:“老奴省得。”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帐中传出。

“何人在帐外喧哗?”

“禀娘娘,微臣母亲听说娘娘近来胃口不好,特亲手酿制了娘娘喜爱的酸枣,让微臣给娘娘送些过来。”

“真的吗?哥,那你快拿进来!”清丽的女声雀跃欢喜。

林之鹏闻言笑道:“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休息了。酸枣我让姜公公拿进去便是。娘娘要喜欢,就睡前尝一点。”

说罢,他扬了扬手,身后的小厮将一个食盒递给姜宁。

姜宁拎着食盒进了帅帐。

帅帐内,萧屹和林飞凤并未安寝,而是坐于书桌边正在对弈。

“四妹的棋越发犀利,这一局,二哥输了。”萧屹掷棋一笑。

“还不是二哥让着小妹。不然十个小妹都赢不了!”林飞凤飒爽一挑眉,眼中也尽是笑意。

林飞凤是镇国公的嫡长女,出身高贵,不仅武功高强,长相也秀美。她的美雌雄难辨,穿上男装就是俊俏少年郎,换回女装又是婀娜美娇娘,可男,亦可女。

早年间她以男装行走江湖,结交了若干江湖儿郎,愣是没一人发现她是女儿身,包括萧屹。

想当初,她和萧屹可是正儿八经,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后来现了女儿身,萧屹二话不说便娶她过门,所以她与萧屹之间的情份格外不同。

“等这次的仗打完,回宫后,朕会将太子交到你宫里,由你来教导。”

林飞凤一怔,垂目看着隆起的小腹,自己为何要去教导别人的孩子?

“皇后姐姐还在,就把太子送到我宫里,怕是不妥吧?”林飞凤敛眉掩目,缓缓道。

“提她干嘛。”萧屹眉头顿蹙,眸中浮起不悦,“她只有妇人之仁,又历来娇纵蠢笨。切不可让太子多受她影响。”

“原来我在二哥心中是个心狠手辣,心思狡诈的?”林飞凤抬起眸来,戏谑地看着萧屹,似嗔非嗔,既娇俏又挑衅。

全天下敢在萧屹面前如此放肆的,除了林飞凤,再无二人。

萧屹不由一笑,道:“四妹胸中有丘壑,武可上马射箭,文能筹谋定策,堪称当代奇女子。只有如此文韬武略的人,才配当天盛的皇后,才配教养天盛的太子。”

这是......要立她为后?林飞凤心里先是一大惊,再复一大喜!不由呆怔当场,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七年!她等了整整七年,从最初的心心念念,到心灰意冷,等得她都不再抱希望,不曾想幸福却突然砸下来!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一双美眸蓄满了泪水。

“大好的事,怎么还哭了?”萧屹好笑地打趣着,递了块手帕过去。

林飞凤看着那块手帕,本想娇羞着依偎过去的身形不由一顿。

她抬眼看眼前的男子,这人是杀伐果决的帝王,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是运筹帷幄的主帅,却独独不会是好情郞。要指望他说情话,会哄人......冷宫里的那位,就是前车之鉴。

林飞凤默默敛下激动的心绪,接过手帕,端正坐好。

“怎么突然就.......”林飞凤问。

“太子年岁渐长,不能让他再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萧屹淡淡道。

林飞凤双眸微凝,原来是为了太子。哪怕萧屹对其生母如此不屑,他竟从没想过废太子!

林飞凤借由擦拭眼角的动作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想她林飞凤陪着萧屹打下的天下,凭什么要拱手让给沈灼的儿子?

林飞凤温柔地轻抚小腹,手心感受着肚子里传来的微动。

“宝贝儿,你父皇不想给的,等娘登上后位,亲自替你去拿。”

待林飞凤去旁边小帐篷沐浴,萧屹这才转过头,看向一直没出声,背景板一般存在的姜宁。

“宫里可是有事发生?”

姜宁头皮一紧,没想到仅仅大帐门口的三言两语,就让萧屹猜出了端倪,他哪里还敢隐瞒。于是上前一步道:“小福子传口信来说,冷宫里娘娘病重,可能......不太好。”

“又病了?”萧屹冷声道,不耐烦的威压迎面而来。

姜宁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谁让冷宫那位确实有不少前科呢?两人才成婚那几年,萧屹忙于政事,偶尔不回府,时间一长,沈灼就会“生病”,非要萧屹立马赶回府,“病”才会好。后来萧屹为此大怒过一次,那之后沈灼才没再无缘无故“病”过。

但进冷宫三年来,不论真病假病,沈灼从未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太医院的人全都死了?”萧屹扫了姜宁一眼,声音更冷。

姜宁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这根本不关太医院的事呀!冷宫那地方本就不准太医进去,如果想要让冷宫里的人得到医治,必须要皇帝下旨才行。

“太医院的人要是没死绝,那现在就拟旨,全拖出去砍了。”萧屹淡声道。

姜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俯地,颤声道:“老奴即刻着人让太医去看病。”

说罢,姜宁便颤颤巍巍快步走出帅帐。他拿出大内赦造的赤金鱼纹符,让一等内侍张峰八百里加急往京都去,持此令让太医院即刻派人进冷宫问诊,若有谁阻挡,格杀无论!

将事情快速处理完,姜宁一屁股坐在椅子里,这才觉身上阵阵发寒,竟是冷汗浸透了全身。他清晰地感知到,萧屹刚才在盛怒中动了杀心,真要砍了太医院所有人呀!

“唉......”

姜宁长叹一声。做为一个服侍萧屹从小到大的人,他是看着萧屹怎么双手沾血,一步步登基称帝的,同时是看着沈灼怎么与萧屹反目成仇,一步步走入冷宫的。在众人都在恭贺林贵妃喜怀龙胎时,他却只盼着冷宫平安无事。

姜宁刚缓过气来准备休息,就听中军帅帐内传来阵阵鼓声。

半夜三更突然击鼓升帐议事,姜宁心里一惊,难道有敌袭?姜宁立即遣一内侍去打探情况。小内侍打探回来的消息却是萧屹决定天一亮就要正面强攻。

咦?之前不是说,先围而不攻,待寻到恰当时机,用巧攻吗?

姜宁皱了皱眉头,陛下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心急了?是着急赶着回朝吗?

阿古城外的大战一触即发,但千里外的京都却岁月静好。虽已月上中天,但酒楼歌台仍灯火通明,夜市上小商小贩的摊前也人来人往。

天盛王朝建国3000余年,历来国强民丰,生活富足。尽管新帝继位不久,其间也起过诸多波折,但除了添些茶余饭后的八卦之外,对京都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

突然一束火光冲天而起,街上众人失声惊呼。

“快看,快看!走水了!”

“天哪,那是皇宫,皇宫走水了!”

皇宫内此刻一片大乱。宫中内侍和值守的禁军全都手拎水桶来回奔跑,忙着灭火。

只是这火来得太突然,火势又太陡,只片刻间便烈焰冲天,照亮了半个皇城,浓烟滚滚腾空而起,灭火的水根本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用。

处于火场正中心赫然是:冷宫。

在火苗还没蔓延到的一小厢房内,三个黑衣人跪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前,神色紧张。

“娘娘,快随奴婢走吧,再不走就真的烧没了!”

“娘娘,之前不是说好了将计就计的?您要没力气,那让属下背您走吧!”

“三将军还在漠北等您呢!娘娘!!!!”

简陋的木板床上斜倚着一位素衣女子,她面色苍白,一脸病容。正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沈灼。

“小石头呢?”沈灼声音沙哑,似坏了嗓子。

“福来公公在东宫守着,太子不会有事的。”

“你们按原计划把太子带走。我,就不走了。”沈灼气息越发微弱。

床前三人大惊,不由纷纷重重一头磕在地。

“娘娘三思!”

“娘娘!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子想想呀!”

沈灼惨淡地笑笑:“我这痨病早把身子耗空了,就算随你们出去,也熬不过半月,还凭添累赘,又何苦费这劲。”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贵妃如今有孕,林家费尽心思筹划这场大火,若见不到我尸骨,他们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便谁也走不了。只有我死了......小石头才有一线生机。”

沈灼闭上眼,喘息片刻后,才又缓声道:“我年少时任性娇纵,不听阿姐和兄长的劝,错把虎狼当良人,结果害了沈氏满门。阿爹没了,阿娘没了,阿兄和阿姐都没了......”

沈灼的目光穿透破败的窗棂,一滴泪,从她脸庞滑落,滴在她心口。悔吗?悔的,日日夜夜地悔。

“若不是为了小石头,我哪有脸苟活至今。如今既然三哥还在,你们便替我将小石头交予他,就当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意。告诉三哥,从今后,小石头姓沈,不姓萧。”

沈灼将一直紧攥的手心摊开,上面躺着一块玲珑的玉牌。

贴身侍女莺儿认得,这是平阳郡主送给沈灼的周岁礼物,沈灼从未离身过。沈灼手微抬,莺儿立即接住。

“你们走吧,都走吧。我累了,也该歇歇了。”

沈灼虚弱地将话说完,缓缓闭上了眼,三人上前一探,发现沈灼竟是闭了气。

“嘣!”一声,燃着火苗的门轰然倒塌,灼热伴着浓烟疯狂涌入。

三个黑衣人互看了一眼,快速将沈灼抱到室外空地上。虽不能带娘娘走,但至少不能让她尸身受火焚之苦。

此时整个冷宫浓烟滚滚,已是遮天蔽月。

三人跪在沈灼面前磕了三个头,便飞身消失在浓烟里。


“殿下有心了。”沈窈笑道,“这漫山的花海,还真是旁的地方不能见到的美景。我这是托了殿下的福。”

“身在山中不见山,这里看到的还不是真正美景。”萧清蕴也笑着,她抬手往远处遥遥一指。

“走,我带你去山顶。站在那里能俯瞰整片花海,才是真正的好风光。”

“好呀。”沈窈也来了兴致。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林中的青石板路,往山顶走去。

行至半山腰时,忽然听到一阵琴声,琴音清越悠扬,似山间流水,又似风吹花落,声声入耳。

“殿下,这是谁在弹琴?”沈窈听得入神。

萧清蕴道:“是皇兄。他身子不太好,来此静养有段时间了。想不到今日他兴致到高,窈窈,陪我去看看。”

说着,萧清蕴不由分说,扭头就往旁边另一条红泥小径走去。

沈窈心里一突,突然就想起沈灼最近老在她耳边念叨的“皇宫里的人都是算来算去的,嘴里没句真话,对人也没什么真心”。

看着萧清蕴的背影,沈窈眼神暗了暗,但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去看看也好,于是她跟在萧清蕴身后,往一条未知的路走去。

沈窈随着萧清蕴穿过玉兰树林,然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古朴的禅院出现在眼前。

禅院修建在山崖边上,院前有两株古树。古树的枝叶婆娑,参天茂密,根系盘曲虬结,苍劲有力。

树下摆着一方石案,案上置着一张琴,琴边坐着一人,正是萧承。

只见他信手拔弹,姿态从容优雅,一连串的琴音正从指尖泻出。见有人前来,萧承按弦止音,只是弦欲静而音不止,琴音仍袅袅回荡在山林间。

沈窈暗忖,都说四皇子天资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深受太傅盛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兄,你身上大好了?”

萧清蕴跑到萧承身边,语意雀跃,显露出难得的稚气。

“嗯,好多了。”萧承微笑着,“你今日来替太后祈福?”

“嗯,正巧山上玉兰花开了,我便邀窈窈一同来赏花。”

“见过四殿下。”沈窈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沈小姐不必多礼。”萧承抬了抬手,温和优雅。

“听母妃说她把夷山雀舌都给你了?阿兄,我们爬山爬得可累了.....”在萧承面前,萧清蕴终于像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了。

萧承失笑道:“你宫里还能少了好茶?要巴巴地来我这里讨茶喝。”说着,扭头吩咐内侍,“去沏几杯雀舌来。”

那边沈窈和萧家兄妹正品茶闲聊,这厢沈灼带着兰草绕过一排排禅房,出了卧佛寺的角门,正往后山广玉兰林来。

卧佛寺的广玉兰林是洛云公主所种,属于皇家园林,普通人不得进入。林子外修建了一圈青白墙,在后山很醒目,也很好找。

林子的入口处有皇家禁卫军把守,虽然守卫不多,形同虚设,但也不好硬闯。

“小姐,你快下来吧。我们还是去守卫那里通报一声吧。”

兰草仰着头,心惊肉跳地看着抱着树“蹭蹭蹭”往上爬的沈灼。青白墙有一丈来高,看得兰草直心慌。

“嘘~~~小声点。别把守卫招来。”沈灼抓着树枝,回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好兰草,你就别担心了。你家小姐从小爬树爬到大,摔不着的。”

沈灼没吹牛,爬树对她来说,那是轻车熟路。几息的工夫,她就爬到了围墙的高度,扯着粗壮树枝一荡,就稳稳落在围墙上。然后兰草眼一花,沈灼就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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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贱蹄子和她不要脸的娘一样,惯会干些下三烂的勾当,不值当您为她动气。呆会儿就让她一辈子都后悔敢踢了您。”

一身鹅黄锦裙的女子边说,边踩了地上浅蓝衣裙的女子几脚。

这时,另一位白衣女子也站起身来,三人似乎已经完成了捆绑。

浅蓝色衣裙的女子在地上不停扭动,口里发出“呜呜”的悲鸣,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流了一脸,头上的发钗也乱成了一团。

“她娘一寡妇,却不想着为夫守节。都进了庵堂,也要想方设法勾引男人。宁可与人当妾,也不愿好好当个员外郎娘子。我呸!真是天生的狐媚子!”白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口气轻蔑,不屑中带着怨毒。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还没及笄呐,就勾得敏郡王和康公子都失了魂。果真是贱人生贱种。”

“哼,竟敢肖想敏郡王,她也配?”韦茜恶狠狠地又踢了地下女人一脚。

“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那今日就让她勾引个够!”鹅黄锦衣女子笑起来,一脸畅快。

“来,把她衣服都撕了!”韦茜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沈灼咬紧着牙,眼里燃起怒火,这几人,她都认得。她伸手摸了摸书袋里的东西,然后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桂花树。

“唰唰唰”几声丝裂声响起,浅蓝色女子的衣裙被撕下几大块,雪白的肌肤裸露出一大片。

“嗬嗬嗬”躺在地上的女子爆发出一阵暗哑的声音,很激烈,却也很脆弱,很无力。

“砰!砰!砰!”,与此同时,桂树上飞出几个黑影,直砸在园中作恶的三人身上。

“唉哟”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园中的地上多了一块砚台,两块纸镇。

“谁在哪里?!”鹅黄锦衣女子目中难掩惊慌,不停四处张望。若她们所做之事被人发现,再发告出去,那可了不得。

沈灼懒得搭理,她虚着眼,瞄了瞄距离,随后脚猛地一蹬树枝,整个人像大鹏一样,从树枝上直扑下来,准确地砸在韦茜身上。

“啊~~”先是韦茜一声尖叫,接着“蓬”一声闷响。韦茜一个趔趄,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沈灼按着韦茜的肩膀,在她身上灵活一翻,顺势骑在她腰上,结结实实把她压地上。紧接着沈灼扬起手掌,“啪啪啪”对着韦茜白嫩的脸蛋就左右开弓,顷刻间就扇了七八巴掌。

“叫你打我三姐,叫你打我三姐!!”沈灼边打边骂,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啊~~”韦茜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惊起栖息在树梢上的鸟雀,“扑愣愣”地惊惶四处逃窜。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沈灼从树上飞出到压着韦茜打,不过只是两息时间。另两名女子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们想想要拉开沈灼时,韦茜的脸已经被扇得又红又肿。

见两人围过来要来拉扯自己,沈灼薅住韦茜的头发,一把拔下她的簪子,拿着簪子的尖端处抵在韦茜脸上。

“你们去把我三姐放了,不然我划花她的脸!”

“沈灼,你疯了!她可是康宁郡主,你敢伤了她,你吃不了兜着走!”白衣女子又惊又怕。

“韩芝芝,你就看我敢不敢!”沈灼说着拿起簪子就在韦茜下颌处狠狠一划,一串小血珠瞬间涌出。

“啊~~”韦茜失声痛呼,尖叫着,“快放了那贱婢,放了她!”

“你再骂我三姐一句,信不信我不撕烂你嘴!”沈灼拿着簪子就去戳韦茜的嘴,吓得韦茜连忙闭嘴摇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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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的这场大火,将皇宫西苑以冷宫为中心的三四个宫室烧了个精光。幸好该地偏僻,给后宫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皇后死了,朝野间震动不小。

“人真死了?”

“回国公爷,太医院查验时,末将就在边上。一共三位太医查验,人确实是死了。”

镇国公林仲霆缓缓抚着姆指的扳指,眉眼半垂着,似在沉思。

“太子如今何处?”林仲霆问。

“太子持剑守在冷宫的废墟外,不让人靠近一步,也不准宫人收尸入殓。”

“荒唐至极,这成何体统。”镇国公次子林之柏不屑冷嗤,“他难道不知人身亡后要入土为安?”

“他越荒唐才越好。”林仲霆抬眼,微微一笑。

随后,他对林之柏道:“一会儿让你媳妇儿进宫一趟,去见太后,就说太子年幼丧母,虽行止失矩,但其情可悯,不用拘着他。”

八百里加急还没来回到都城,姜宁就先收到了宫里的飞鸽传书“宫内突发大火,冷宫毁,皇后薨。”

姜宁双手一抖,脚一软,两眼突然一黑。幸好跟在身边的小太监伶俐,一把扶住了他,这才不至于直接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萧屹也收到了消息。

当时随军的张太医正在替他拔箭。清晨发起强攻时,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颇有神勇。他率军与于国军队鏖战一天,最后天盛军还是硬攻下了阿古城,不过他却肩部中箭,受伤不轻。

“怎么起的火?”萧屹微阖双眸,淡声问道。他光着精壮的上身,斜倚在床头。张太医在一旁小心清理着创口。

“卫统领还在排查起火原因。”都阳垂首恭敬回答。

萧屹闻言后,久久不语。

都阳得不到指示,心里不安,大起胆子瞄了一眼,陛下貌似睡着了?

“陛下......陛下......”都阳小声轻唤。

“还有何事?”萧屹没睁眼,眉头微蹙,似不太耐烦。

都阳心里一凛,果真不该拿冷宫鸡毛蒜皮的事来禀报。但这不是没废后嘛,那人始终是皇后呀。这不,礼部还等着回话呐。

都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礼部来信问,皇后凤体要如何处理?”

“停棺,待朕班师回朝后再议。”萧屹淡声道。

林飞凤听闻此消息后,不顾身怀有孕,怒气冲冲就闯进林之鹏的营帐。

“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放火烧冷宫!”林飞凤盛怒。

“娘娘慎言!”林之鹏沉下脸,他望了望帐外,见都是亲兵把守,脸色才好看了些。

“有什么慎言不慎言的!皇后出事,天下人第一个猜疑的就是林家!”

“猜疑又有何妨?只要没证据,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没几年就散了。”林之鹏慢条斯理坐下。

“况且,天下人也都知道她是罪后,早该被赐死。陛下不过是看在太子的面上,才留她一命。可灭族之仇日后总归是隐患,林家这也是为陛下分忧。”

林之鹏突然就笑了,他斜睨着林飞凤:“你以为林家做的这些事,真能瞒过陛下?”

林飞凤沉默着安静下来,但仍皱着眉头不满:“父亲是不相信我能顺利登上后位,还是不相信区区一个沈灼,我都应付不了?”

“娘娘何必多心。”林之鹏笑道,“父亲不过是想给未见面的外孙送份见面礼罢了。夜长梦多,有些事早些解决掉更稳妥。”

攻下阿古城的两日后,天盛大军进驻了阿古城,萧屹也入住城主府。

深夜,萧屹坐在城主府的书房内处理着各种积压的奏折。

书案的不远处,一个人正跪伏在地,身着玄衣描银虎服,正是萧屹的私卫龙虎营的人。

“人真死了?”萧屹手里拿着奏折,目光却没落在上面,而是凝视着窗外黑沉沉的夜。

“回主上,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没能带出娘娘。”陆云顿了顿,尽管冷汗直冒,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太医院正副院正和太后的人都查验过了,皇后娘娘,确实薨了。”

“早知沈希如此无能,就该在三年前一并杀了。”萧屹眉眼冷厉,寒意森然。

陆云陡感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身形不由伏得更低。

“太子呢?”

“太子之前一直守在冷宫废墟,后来被太傅劝走,现在天天守着娘娘的棺椁寸步不离。”

“没用的东西!”萧屹冷冷道,“连自己娘亲都护不住,要他何用。”

陆云哪敢搭话。

突然,陆云嗅到空气中血腥气,出于暗卫的警觉,他猛地抬眼四处打量,却见是萧屹绑着绷带的肩膀,鲜血长流,血色早浸透了锦袍。

陆云一惊:“主上,您伤口崩开了,我去找张太医。”

萧屹阖目,冷淡道:“不必,你下去吧。”

陆云担忧地看着萧屹,后者手指尖正一滴一滴不停滴落鲜血,但君命难违,他终是起身退下。

明明让接应她的人进宫了,也留了出宫的通道给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走?!

还是一贯的任性,一贯的娇纵!愚蠢至极!罢了,死就死吧!

萧屹愤怒地想着,突感头疼欲裂。他咬紧牙,暗自咒骂着,于国贼人是在箭上涂剧毒了吗?

萧屹痛得大脑开始昏沉,眼前蔓起红雾,漆黑的夜变得诡异腥红。喉头涌上股腥甜,他紧握双拳,死死地将之强压了下去。

一整夜,萧屹在书房枯坐,一言不发。直至天明,他眼里的血雾才慢慢淡了。

萧屹取消了班师回朝。

攻占下于国,便是吹响了征服奥玛帝国的号角。

征服奥玛帝国,统一亚古大陆是天盛王朝历代君王的梦想,也是萧屹的梦想。

萧屹率军踏上新的征程,穿过于国,继续北上。

这仗一打,就是整整三年。萧屹在这三年中,打得格外凶残,宛如杀神附体。

萧屹在战场上打了三年,沈灼的魂魄就在皇宫中游荡了三年。

沈灼本以为自己要受焚身之苦,会在大火中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但并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说着话就渐渐不上来气,于是在力竭中闭上了眼。不曾想,一转头,自己竟然在满是硝烟味的阳光中又睁开了眼。

她看看自己轻盈透明的手,再看看躺在一旁地上灰白的躯体。

沈灼知道,自己是真死了。

自从成了游魂,沈灼方知入土为安此话不假。也许正是因她的棺椁没能下葬,所以她才不能顺利往生。每每想到此处,沈灼就把萧屹从头到脚骂个百八十遍。

沈灼最初是天天守在太子萧玮身旁,眼瞅着才满七岁儿子手持重剑,跪在她身体边,不准任何人靠近,一双小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就心疼得不行。

沈灼徒劳地对着萧玮又搂又抱,又唱又哄,只可惜,萧玮丝毫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七岁的萧玮紧抿双唇,守在她躯体旁,固执地等她醒来。

沈灼一遍又一遍轻抚着他头顶,轻声安慰,哪怕明对方根本听不见,她也没停下来。

沈灼不停地祈求上苍,希望儿子能逃出皇宫。也不知是否她诚心起了效用,三个月后萧袆顺利地离开了皇宫。

沈灼本想跟着萧玮一起离开,谁知她刚飘到宫门,便被无形之力阻住,任她如何努力也跨不出宫门半步,于是她只好目送儿子离开。

此后,沈灼便整日里在皇宫游荡,看一众内侍和宫女在宫中各处穿梭忙碌,看萧屹的后宫嫔妃为一点虚无缥缈的圣宠拈酸吃醋,就像十几年前的自己。

看得多了,沈灼不由深深唾弃曾经的自己,怎么就被那张好看的皮囊迷了眼?

沈灼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初见萧屹的那个春日,湖畔杨柳低垂,和风细细,阳光正好,春色正浓。

湖岸上踏马而至的青衫少年郎,身姿挺拔,眉色清冷,那是真的俊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都难以描述萧屹当时风采十之一二。

即使是现在,沈灼最无法抵挡的,仍是萧屹的美色。哪怕两人之间隔着灭门之仇,哪怕她现在已是一缕游魂。

当年她更是不要脸地逼着萧屹娶了自己。那时的她一心以为真心付出,总会让上苍感动,让顽石点头......不曾想,最后的结局却是身死冷宫,沦落为游魂,还给沈氏一族招来祸端。

自己是有多蠢,多任性!

全因春色太美,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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