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盆冷水朝着脸狠狠泼下!
洛清渊艰难抬起眼皮,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感到疼痛?
一个嬷嬷打扮的婆子扔下水盆,气愤的瞪着她:
“别玩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王爷不吃那套!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敢替嫁,你以为这摄政王府是那么好进的!”
邓嬷嬷满面怒意,她原本准备回家伺候老母亲,谁知道这不知廉耻的王妃玩起了寻死的把戏,害得她要来这儿伺候。
“好好的丞相府小姐不当,偏要做出这种丑事,不如死了算了!”
头顶谩骂抱怨声不断,洛清渊看着这陌生的一切,不属于她的记忆正汹涌而来。
昨天本是摄政王和洛月盈的大婚之日,可这洛清渊爱而不得就铤而走险,新婚夜自己冒充新娘,还在房内点了迷.情香,想与摄政王生米煮成熟饭。
谁知道傅尘寰关键时刻清醒了,一怒之下叫了五六个下人进来。
洛清渊醒来之后屈辱难忍,绝望的撞墙自尽了。
原主爱到疯狂,她隐隐还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不甘与心痛。
没想到她堂堂黎国大祭司,还真是命不该绝,身死魂却没灭,竟重生到天阙国丞相之女身上来了。
正思索着,突然那凶恶的婆子一把将她推到地上,脑袋猛地往那床沿上一磕,一阵钻心的疼袭来。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摸了一把,鲜血淋漓。
“你重的跟猪一样,谁扶得动你!能不能识趣些,真以为嫁进这摄政王府就是主子了吗!”邓嬷嬷的谩骂声愈发暴怒。
洛青渊痛苦的扶着脑袋,一阵闷痛眩晕不止。
原主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撞得墙啊,太疼了......
邓嬷嬷见她不动弹,又抬手狠狠的掐了她手臂一把,“听不见我说话是不是!”
洛清渊疼的痛苦皱眉,抬眼微怒呵斥:“我不是主子,也轮不到你这个奴才动手动脚!”
“何况王爷没休了我,名义上我还是王妃,你一个王府奴才,谁给你的胆子!”
邓嬷嬷被她这凌厉的眼神瞪的浑身一震,心头竟生出一丝畏惧。
然而转念一想,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换成普通人家的女儿被活埋都不稀奇!
现在留着她性命,无非因为她是丞相府大小姐,还敢把自己当王妃?
“呸!”
邓嬷嬷撸起衣袖,“老奴好心伺候你,你还敢跟我嚷嚷!我今天还真要教一教你摄政王府里的规矩!”
邓嬷嬷说着便抓住洛清渊的肩膀,作势要扇她巴掌。
可巴掌还未落下,洛清渊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凌厉道:“你这老奴才,眼带血丝,奸门黑煞,是丧亡之相。你家中应有病重之人,不去照看竟还有闲心在这儿教我规矩,不出三日黑煞聚集眉心,就等着办丧事吧!”
邓嬷嬷一听,脸色陡然一变,这洛清渊怎么知道她家中有人病重?
看着她那黝黑深邃的眼眸,邓嬷嬷忽然背脊发凉,觉着这洛清渊有些邪门。
但很快又定了定心,这女人阴险狡诈,定是故意胡诌吓唬她,何况她出不了府不就是这女人害的!
邓嬷嬷脸色一黑,“呸!你才丧亡之相呢!”
当即一巴掌劈头盖脸的扇了下来。
洛清渊一把抓住她落下的手腕,忍着晕眩猛地站起身来,反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直接扇的邓嬷嬷眼冒金星,狠狠撞到桌角后,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剧痛让邓嬷嬷整个面容扭曲,发丝凌乱,颤.抖着手指怒道,“你你你!你敢打我!”
这女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一次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真当我好欺负是吗!”洛清渊盛怒,“便是我真被王爷休弃,那我也还是丞相府大小姐,你一个奴才也敢碰我?我便是现在打死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她直接抓起了凳子,这一动作吓得邓嬷嬷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真是见了鬼了,这洛清渊不是个废物吗?
唯唯诺诺胆小如鼠,也就干了替嫁这一件大事,还当晚就被揭穿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见蠢人一个,怎么突然敢动手打人了!
洛清渊眼中一片冷意,欺软怕硬的家伙!
洛清渊拿着凳子追出房门时,突然一个娇弱的身影映入眼帘,邓嬷嬷连忙躲到了她的身后,“二小姐,救我!”
“姐姐,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洛清渊还未细看来人,眼前便一阵晕眩。
“姐姐!”洛月盈一脸惊慌,连忙开口:“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快把姐姐扶进去!”
这位可是王爷该娶的正牌王妃,那是王爷心尖上的人,邓嬷嬷不敢得罪,连忙应下:“是是是。”
洛清渊坐回到床上,脑袋还昏沉着,浑身湿了大半,微风从房门外吹入,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原主活活撞死,身体受损,若不好生调养,怕是要落下病根。
“姐姐,快把药喝了。”洛月盈满脸紧张的端起药碗给她喂药。
药喂到了嘴边,洛清渊脑袋还晕眩着,下意识的喝了一口,然而一口下去,便觉出一丝不对。
这药不对!
一双明亮的黑眸泛过一道寒意,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位便是洛清渊的庶妹洛月盈,昨日真正该嫁给摄政王的人。
洛月盈竟红了眼眶,泪水盈盈,语气心疼的说:“姐姐,你下次可千万不敢做这种事情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我求了王爷好久,好在王爷心软答应了我,让你留下,做摄政王府的王妃。”
洛清渊脑海中灵光闪过,猛地勾起一丝回忆,原主之所以会冒险替嫁,不就是这位好妹妹唆使的?
没有她这位正牌新娘的允许,她哪敢替嫁?
可怜洛清渊到死都还觉得她这位妹妹是真心对她好,婚事都能牺牲让给她。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明显的脚步声。
再一看这洛月盈的面相。
一双桃花眼眼波含水,带着媚态;唇小而薄,命薄;守门有痣,主妒忌。
尤其是眼神不正,尽藏狡黠,并非善类!
难怪,光是那么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就足够骗人了。
被她这么盯着看,洛月盈忽然有一丝不自在,这个蠢货以前从不敢抬眼看人的。
“姐姐,怎么了?快把药喝了吧。”
“我不想喝!”洛清渊拒绝。
洛月盈却不肯罢休,用十分心疼的口吻说:“姐姐,你别耍性子了,要是在家里我自然是由着你的,但这儿是摄政王府,你安分些,别给王爷添麻烦。”
她又喂来一勺药,几乎是强行要把勺子塞入洛清渊嘴里。
洛清渊眉头一皱,立刻抬手推开了她。
明明用力也不大,可洛月盈却仿佛遭受猛推一般,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药碗也直接摔碎。
洛月盈一手摁在碎掉的药碗瓷片上,直接扎得满手鲜血。
邓嬷嬷大惊:“哎哟喂二小姐,你的手!”
说着慌忙去搀扶洛月盈,气愤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你抢了二小姐的婚事,二小姐好心给你喂药,你还推她!”
下一瞬,一个身影箭步冲进房间,来到了洛月盈身边,满脸紧张,“月盈!”
洛月盈拧着眉,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掌,看的人格外心疼。
傅尘寰看着洛月盈那满手的鲜血,一道带着杀气的眼神直击洛清渊。
洛清渊立即开口:“我......”
然而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便是一道阴影笼罩而来,一股大力直接将她猛地掀下床,她跌落在地还未坐稳,便是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
霎时她脑袋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还没回过神来,洛月盈便立刻拉住了傅尘寰的衣袖求情道:“王爷,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怪姐姐!”
邓嬷嬷立刻跟摄政王告状:“王爷,我可是瞧得真真的,二小姐好心给她喂药,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推倒了二小姐,也就二小姐心善不与人计较,但也不能被人这么欺负!”
“带二小姐去上药。”傅尘寰冷声吩咐。
“是。”于是邓嬷嬷便搀扶着洛月盈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洛清渊和傅尘寰二人,他低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杀气,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若这手指此刻在洛清渊的脖子上,她必定要被掐断了气。
“真当自己是王妃了?若非月盈求情,本王一定杀了你!再有下次,你哪只手伤她,本王便剁了你哪只手!”
傅尘寰语气充斥着强烈的怒意,言语狠厉的让人心头发颤。
洛清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眸光凌厉,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她了!”
“邓嬷嬷为证,你还敢狡辩?!”傅尘寰又惊又怒,这女人现在竟然学会狡辩了!
但也不奇怪,这女人心思恶毒,如今只不过是彻底暴露了而已。
洛清渊心头气愤难平,她招谁惹谁了,一来就被一顿打。
她观察着傅尘寰的面相,五官分明而深邃,凤眼细长,清澈秀美,高挺的鼻梁直通天庭,是大贵之相,眉间更似隐隐有龙抬头之势,是有帝王气的。
只可惜,他活不久了。
“以貌取人的男人,难怪心盲。王爷双眼遍布血丝,印堂隐有红光,易怒易躁,眼神不清带浊气,近日必有血灾!是为女人迷了眼,小心死在女人手里!”
她堂堂黎国大祭司,看相算卦,风水堪舆,至今无一错漏!
再结合傅尘寰这维护洛月盈的态度,她敢断言傅尘寰会被洛月盈所害。
因为洛月盈,根本就不想嫁给他!否则怎会唆使洛清渊替嫁?
若不是有洛月盈配合,洛清渊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混入防守重重的摄政王府,也不可能公然打晕了新房里的洛月盈。
谁知傅尘寰听她这话暗指洛月盈有问题,顿时面色一沉,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森然:“你是想让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那阴森森的语气,令人背脊猛地生出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洛清渊只觉胸口一阵绞痛,喉咙猛地涌出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猩红鲜血直接喷到了傅尘寰的衣服上。
看着洛清渊突然吐血,他眉头紧拧,他可什么都还没对她做。
他声音冷冽质问:“你又耍什么把戏!”
她已经假装自尽过一次,想要装可怜博他同情,眼下又不知道玩什么招数,他最恶心这些心思不正的女人!
听着他那质疑的口吻,洛清渊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眼冷冷的看着他,“把戏?王爷这话难道不该问洛月盈吗?你问问她给我喝了什么不就清楚了!”
洛清渊话锋尖锐而凌厉,带着满腹怒气。
傅尘寰却从她这话里听出来一丝委屈,深邃的眸子暗了暗,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药碗。
洛清渊见他神色,以为他是在思考洛月盈害她的可能。
然而他沉默片刻后,眼神冷漠的淡淡扫过她:“即便她给你喝了什么,那也是你自找的!”
一句话,顷刻将洛清渊打入深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你害她在先,她想做什么出出气,你都给本王老实受着!”傅尘寰双手缓缓背到身后。
那男人长身玉立,静静站着也如天神降临一般,而此刻在洛清渊眼里,却如罗刹一般,要活活食她血肉的恶鬼。
“若她要我性命呢?”洛清渊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然而男人的回答果然没有令她失望:“那本王会把刀递到她手里。”
忽的洛清渊心口一阵揪疼,是原主怨气未散,那酸涩和不甘的情绪让她格外痛苦,身体像是自然反应忍不住落泪一般,她死死的咬着牙,强逼回眼泪。
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哭,不值得!
傅尘寰无意看到她那隐忍的神情,生生逼回眼泪却仍旧红红的眼眶,倔强不屈的模样,皱了皱眉移开视线。
转身淡漠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洛清渊,你记住,替嫁给本王,你的命就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回过神来,洛清渊抬起头,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紧攥着手指,气愤咬牙。
放他娘的屁!
真正的洛清渊已经死了,即便她罪无可恕,也已经以命偿还!
她洛娆的命,只属于她自己!
她眼眶发红,眼神却坚毅而冰冷。
关上房门,按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回到床上打坐调息。
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她的武力几乎完全施展不出来。
她能成为黎国人人尊敬的大祭司,除了风水堪舆,面相算卦的本事一流之外,更少不了一身以一敌百的高强武功。
想到这儿,她还真是怀念属于自己的那具身体,自幼习武,经脉都比常人强韧几分,轮得到这些下人欺负她?
只可惜,她的身体,应该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
回到书房,傅尘寰眉头紧锁,心中不自觉生出些许烦躁感。
苏游前来敲了敲门,“王爷,今晚还要继续派那些人吓唬洛大小姐吗?”
听到这儿,傅尘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算了。”
昨晚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若是再来,她怕是要自尽闹个没完。
真出了人命,对丞相府那边不好交代。
苏游点头应下:“是。”
-
吱呀——
房门被推开,昏黄的光线照入房内。
不觉已经日暮。
一年轻貌美的丫鬟走进了房间,神态高傲,嗤笑一声:“王妃您这是要羽化成仙呐?”
盘腿而坐的洛清渊睁开眼,眼神冰冷而凌厉。
只一眼,孟锦雨竟被看的有些心虚。
她抬手招呼外头,故意端着架子慢悠悠的说:“王妃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必饿坏了吧,这是王爷大发慈悲赏你的。”
丫鬟端着盘子陆续进来,而盘子里,全是白面馒头。
“吃吧,吃饱了晚上还有活干呢。”孟锦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说完,便抬步离开了房间,走到房门外,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里头。
她等了那么多年就想成为王爷的通房丫鬟,洛月盈要是顺利成了王妃,那她今晚便可侍寝王爷了!
她差一点就要美梦成真,竟被这个女人破坏!
丑成这样她也配当王妃?呸!
洛清渊闻着新鲜热馒头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的确好饿。
馒头就馒头吧,吃几个馒头还噎不死她。
她起身坐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一口咬下去嚼了两下,猛地脸色一变,立刻吐了出来。
随即又拿起旁边盘子里的馒头,挨个闻了一遍,全都下了药!
极乐散,服之可产生极强的幻觉,可持续四个时辰,会让人眼前看到的都是心里想的人,不辨容貌,不辨人畜。
昨晚还是点的香,今晚直接换成极乐散了。
是因为她今日伤了洛月盈,傅尘寰更恨她了,所以才用如此歹毒的法子报复她吗!
天阙国摄政王,果真如传言那般狠毒!
馒头全部下了药,她没法吃,只能忍住饥饿。
她眼底寒芒闪过,先将计就计吧!傅尘寰想折磨她,她可不是什么都乖乖承受的洛清渊!
她立刻藏了三个馒头在床底,假装已经吃了馒头。
寂静中,院子外头传来打骂声,隐隐还有邓嬷嬷的声音,她心下好奇,循声而去。
便见邓嬷嬷被几个丫鬟围在中间狠狠的踢踹,痛呼连连却仍苦苦哀求道:
“锦姑娘,我娘病了,怕是快不行了,我真的急着回去啊,你打我一顿出出气,通融通融让我出府行吗?”
一旁的孟锦雨双手环胸,冷傲道:“不还没死呢吗!死了再说吧!”
邓嬷嬷心急如焚扑上前去抓着孟锦雨的衣袖,苦苦哀求:“锦姑娘我求你!求你了......”
“滚开!”纠.缠间,孟锦雨的衣袖被扯破,狠狠一脚踹在邓嬷嬷心窝,怒骂:“死老太婆!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呸!年老色衰卖青.楼都没人要!”
洛清渊看得生气,这丫鬟正是给她送馒头的那个,什么来路?
竟然能对邓嬷嬷拳打脚踢的。
这邓嬷嬷母亲病重想出府,被阻拦不说,一把年纪了还被如此羞辱!
她不是圣母心,但也看不得人被活活打死。
“住手!”洛清渊冷声呵斥,快步上前,直接一把推开了几个踢踹邓嬷嬷的丫鬟。
孟锦雨瞧见她,立即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了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声说:
“王妃当真是闲得慌,不是打晕新娘替嫁,就是跑到这儿来管我教训奴才。王妃要是这么好心,不如去把府里的茅厕都打扫干净,好让奴才们歇一歇?”
洛清渊面无表情,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冷冽:“你这个奴才还想指使主子?谁给你的胆子!”
大约是占了体型上的优势,洛清渊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扇的孟锦雨险些飞出去,打了两个圈才稳住身体,在丫鬟惊呼声中被扶住了手臂。
这一举动,丫鬟惊呆,邓嬷嬷也是一脸惊愕。
孟锦雨更是感到难以置信,稳住身体抬起头时,她脸上留下赫赫五个手指印,嘴角渗出血迹,“你打我?!”
“你这个贱人!王爷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孟锦雨怒目圆睁的瞪着她,恼怒之下破口大骂。
洛清渊挑挑眉,“哦?你是什么千金之躯?连王爷都不敢打你?”
被洛清渊抓住言语上的把柄,孟锦雨脸色陡然一变,“我......”
回过神来,孟锦雨又怒瞪着她,“你这个贱人,称你一声王妃,你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在这个王府里,你比畜生还下贱!敢得罪我,你等死吧!”
孟锦雨捂着脸,气愤的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敢打她?今晚她非要让这个贱人好看!
孟锦雨和丫鬟都走了,邓嬷嬷撑着身体艰难的起身,满脸痛苦。
洛清渊本想直接转身走的,但瞧见邓嬷嬷晃动的胳膊,一眼确定她胳膊脱臼了。
她立刻上前,按住了邓嬷嬷的右肩。
她的动作吓得邓嬷嬷一脸惊恐,拼命挣扎了起来,“你做什么!放开我!”
“别动,你胳膊脱臼了!”洛清渊呵斥了一声。
邓嬷嬷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不敢相信洛清渊竟然不是来落井下石。
趁着邓嬷嬷失神片刻,洛清渊找准位置,干净利落的将胳膊给接了回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邓嬷嬷疼的脸色发白,紧咬住牙根。
“好了。”
闻声,邓嬷嬷惊讶万分,才试着动了动胳膊,哎,真好了!
邓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清渊,“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邓嬷嬷这才走到床边,犹豫开口:“你......你真的有办法吗?”
吃饱之后,洛清渊精神十足,立刻询问道:“你娘是什么病?请过大夫吗?开的什么药?”
“最初是头疼发热的小毛病,看过大夫吃过几帖风寒药,但是一直没什么好转,最近这半个月病情逐渐加重,大夫也束手无策了,说最好有人照看着,怕是中了邪气......”
邪气?这让洛清渊眼眸一亮,“除了头疼发热还有什么症状?”
“我照看她的那几日,她半夜会莫名其妙的朝着门口磕头,发起烧来说胡话,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听起来的确挺古怪,她又问:“你娘生病之前,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闻言,邓嬷嬷眼眸一亮,连忙说:“我娘生病之前的那两日,她好像跟我说起过,哪个大户人家在用银票祭奠死人,她觉着可惜,还到人家坟前去捡了两张没烧干净的银票。”
洛清渊一脸惊愕,“死人的钱也敢要?”
邓嬷嬷霎时一惊,“不会真是沾了什么邪气吧?”
洛清渊思索了一会,便拿来纸笔开了一副方子,交给了邓嬷嬷。
“你拿回去抓药,能暂时保住你娘的性命。你再将你娘拿回来的那两张银票去人家坟头烧干净,最好是再烧些冥纸。”
邓嬷嬷看着药方,怔怔的点了点头,“好。”
她也不敢保证这洛清渊给的方子有用,试试吧!
但随即邓嬷嬷又回过神来,“可我......出不去啊......”
洛清渊想了想,说:“今夜你听着动静,府里出事了你就找借口出府,不必征得孟锦雨同意,办完事赶紧回来就是。”
邓嬷嬷看着洛清渊那一双仿佛能洞察人心般的眼眸,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王妃自尽之后,像是变了个人,那眼神让人不自觉的生出寒意。
“可是,孟锦雨要是告状......”邓嬷嬷还是有些担心。
闻言,洛清渊轻蔑的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她?她今晚自身难保。”
联起手来欺负她是吧?她洛娆来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
夜幕悄然降临,洛清渊静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今夜来人。
今夜无月也无星,阴云密布,漆黑一片,是要下雨的兆头。
约是亥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便见一个黑影紧贴到了房门上,似是探听房内的动静。
随即便传来孟锦雨压低了的声音:“今日吃了三个馒头,量应该足了,保管她不知天地为何物,等她醒来的时候,便是夺命一刻!”
昨夜王爷并没有真的派人玷污洛清渊的清白,只是安排了几个男人故意让人误会而已。
而今晚,洛清渊与几个男人颠鸾倒凤,失去清白身,王爷必定不会留她性命!这下贱丑妇,下场会比活埋还惨!
洛清渊瞧见了外头孟锦雨的身影,但却没瞧见站在她对面的人是谁。
孟锦雨在跟谁说话?是洛月盈吗?
“来,你们一起进去。”孟锦雨立刻招呼几个男人。
房门关上,外头只剩下孟锦雨一人偷听。
却不知此刻,洛清渊已经悄悄翻窗来到了屋檐下,放轻脚步来到了孟锦雨身后......洛青渊拿起准备在墙角的棍子,直接一棍敲下去,将孟锦雨打晕!
又从袖中取出一小块馒头,塞进了孟锦雨嘴里,让她吞咽下去。
几个男人听见窗户这边的动静,以为洛清渊要从窗户逃走。
“在这儿!还想逃!”
其中一人直接上前一掌劈下,洛清渊顺势松开孟锦雨。
于是几人立刻把打晕了的孟锦雨当做洛清渊给抓了回去,抬回到了床上。
洛清渊贴着墙听着里头的动静,确定真成了,她才悠然自得的转身离开。
趁着夜色,悄悄摸黑来到了后厨,在厨房里找了个遍,一点吃的没剩!
她便直接找了个角落躺下,睡起了觉。
书房。
处理完公务的傅尘寰正准备休息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伴随着洛月盈惊慌的声音:“王爷,你睡了吗?”
听见这有些慌张的声音,傅尘寰连忙上前打开了房门,“怎么了?”
洛月盈小脸煞白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刚刚流过泪,“王爷,我方才......瞧见几个男人进了姐姐的房间,王爷能不能,饶了姐姐?”
闻言,傅尘寰脸色一变。
几个男人进了洛清渊的房间?他不是吩咐过苏游此事算了吗?
“王爷,我就这一个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我亲姐姐啊......”洛月盈直接哭出了声,猛地跪了下来。
见状,傅尘寰眉头紧锁,连忙将她给扶了起来,“你带本王去看看。”
“这......”洛月盈低下头,只觉得羞愧。
傅尘寰眼底掠过一抹狠意,这洛清渊又在整什么幺蛾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
还故意让洛月盈误会他做了什么。
他这就带洛月盈去把她那好姐姐的真面目看个清楚!
洛月盈一张小脸煞白,被傅尘寰拉着走,她一路哭哭啼啼,“王爷,姐姐的过错我愿替她受罚,求王爷饶了姐姐吧......”
入夜后府内本就安静,洛月盈的哭声尤为明显,吸引了不少府中下人凑热闹。
“这二小姐还真是心善呢,那大小姐那样对她,抢她婚事,她竟然还为大小姐求情。”
“是啊,二小姐真真是菩萨心肠。”
丫鬟下人们都在议论着,听着那声音也都好奇的跟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
偌大的院子,却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寂静中,房间内传来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夹杂着男人粗鄙下流的话:“王妃可真美!”
那一瞬,一股怒气直冲傅尘寰头顶。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我便陪着你一起把这脸丢尽,好你好好长长记性!”
洛榕恼怒的呵斥着,将洛云喜拽到了大门前。
洛云喜疼的拽着洛榕的衣袖,“娘,这儿人这么多,咱们回家说吧!”
洛榕严厉呵斥:“你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承担!不是什么事都能藏在家里解决的!若没有太傅府,你怕是早被人乱棍打死了!”
洛清渊看到这阵仗的时候也吓到了,没有想到洛榕姑姑竟然直接拽着洛云喜到她们前来了。
看到她时,洛榕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朝她走来。
“小女骄纵鲁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管教好她!今日在这儿给褚公子,赔不是了!”
洛榕说着,躬身行礼。
洛清渊连忙扶住了她,“您就是洛夫人吧?其实不必将事情闹的这么大。”
只要洛榕能管教洛云喜一二,让她别继续在外诋毁她名声就行。
不管是禁足,还是收了洛云喜的所有钱,都能阻止洛云喜继续下去。
但却没想到,洛榕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说:“此事若不严惩,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说罢,看向了洛云喜,“给褚公子道歉!”
“并且承诺今后再也不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害人,去诋毁别人的名声!”
洛云喜低着头,脸上还挂着泪痕,语气哽咽却理直气壮的说:“他又没什么太大的损失,赔点钱不就好了,至于如此吗!”
洛榕顿时气恼万分,再次揪住了洛云喜的耳朵,气得快要冒烟。
“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失!你吃穿不愁,又有太傅府二小姐的身份可以仗势欺人!”
“可别人却是靠名声糊口,生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在害人性命?!”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是吧?!”
洛榕说着,竟直接从后腰抽出一根藤条。
看到的时候,洛清渊都呆住了。
果然,洛榕拿出藤条,洛云喜也急了,“娘!这外头这么多人,你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吗!”
“里子都没有了,要面子有什么用!”洛榕毫不客气拿着藤条就往洛云喜身上狠狠抽去。
啪的一声。
格外的响亮。
疼的洛云喜痛呼一声,连连要躲,却被洛榕死死的拽住了胳膊。
几藤条抽下去,洛云喜就疼的不行了,然而更多的是丢脸,整个人头都不敢抬。
洛云喜求饶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娘!”
洛榕便收起了藤条,抓着洛云喜往前一推,“跪下道歉!”
洛云喜再次惊住,“娘,道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下跪?”
洛榕再次抽出藤条,“还敢讲条件?”
“我看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洛榕作势便要再次往洛云喜身上抽去。
洛云喜吓得脖子一缩,却气愤的说:“你打死我吧!我绝不可能跟他下跪道歉!”
洛榕闻言,藤条原本要抽在洛云喜的背上,却突然反向一转,直接抽在了洛云喜的腿上。
“啊!”
疼的洛云喜扑通一声跪下了。
洛清渊微微一怔,挑了挑眉。
洛云喜抬起头,怒瞪着她,眼中的怨恨却更重了。
洛云喜杀气腾腾的起身,“褚洛!”
然而洛云喜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又被洛榕狠狠给按到了地上跪下。
方才积聚起的那杀人般的气势,顷刻烟消云散。
“道歉!”洛榕十分严厉的呵斥着。
洛云喜只觉得屈辱万分,在这么多路人的围观下,她竟给一个算命先生下跪道歉。
今日之后,她要如何在京都立足!
可她却也只能忍着屈辱,委屈的眼眶泛泪,说:“我错了,对不起!”
听见洛云喜道歉,洛榕才终于放过了她,“希望今日的事情能让你长长记性,做什么事情之前,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想!”
“你若还是之前那般做派,在外丢太傅府的脸,丢你爷爷的脸面,那我们洛家,再也容不下你!”
洛榕这番狠话,吓得洛云喜心头一颤,她震惊的抬起头,娘这是想要跟她断绝关系吗?
“娘我是犯了错,但不至于这样吧?”她知道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去对付褚洛,但是褚洛骗她在先啊。
说完,洛云喜起身,狠狠的瞪了洛清渊一眼,转身跑了。
“你!”洛榕还想说话,却只能看着洛云喜跑出了人群。
洛榕又回过头来,看向了洛清渊,“褚公子,我们借一步说话。”
随后洛清渊带着洛榕进了铺子。
关上了门。
洛榕坐下,叹了口气,“我最近忙于我大女儿的婚事,因此疏忽了这个小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外头做了这么多事情!”
“这段时间给褚公子造成的损失,我来赔偿!之前对褚公子的那些污蔑,我也会让人去澄清。”
“褚公子若还有什么要求,可一并提出来!”
洛清渊答道:“没有了,这件事能到此为止就好。”
“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提醒洛夫人,与二小姐在一起的那个徐松远,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洛榕一惊。
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几分,“这话,之前也有人对我说过。”
洛清渊也对她说过此事,她也放在心上了,但是不管她怎么反对,都阻止不了洛云喜。
越想越是让她头疼。
“我会注意的,多谢褚公子提醒。”
“只是我也还有一事,要拜托褚公子!徐松远跟我家云喜的关系,还望褚公子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
“此事若宣扬开,有损女儿家名节,今后难再找婚事!”
洛清渊点点头,“这我明白,洛夫人请放心。”
洛夫人笑了起来,起了身,“那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近日我家大女儿要准备订亲,到时候我一定来找褚公子帮我看看两个孩子的八字!”
“好,我送送洛夫人。”
洛清渊心情微微有些沉重,洛琅琅真的快要订亲了吗?
但洛琅琅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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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喜被自己亲娘押着给褚神算下跪道歉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消息也回到了太傅府里。
洛琅琅得知此事震惊万分,立刻出门要去寻她们。
却正好看到回到家中的洛云喜。
洛琅琅生气呵斥:“云喜!”
“你平时骄纵任性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去诋毁人家的名声,给人泼脏水呢!”
刚丢尽颜面的洛云喜心里还憋屈着,听见这番训斥,怒上心头,驳斥道:“若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洛琅琅惊住,“为了我?”
洛云喜眼眶一红,强忍着打圈的眼泪,“你不喜欢娘给你安排的亲事,你就去说啊!你反抗啊!你拒绝啊!你什么都不说,又一个人偷偷难过!”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这次娘铁了心的给你物色亲事,我只能在外头搞事闯祸,这样娘才无暇顾及你!”
洛云喜心里委屈极了。
从小到大,她看多了姐姐被娘训斥的模样,她胆小害怕畏畏缩缩,娘让她做什么都不敢反抗。
她不愿意成为跟姐姐一样的人,所以娘说什么做什么,她偏要反着来!
这次褚洛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做的那么绝,找人天天去闹事。
可娘要给姐姐安排婚事,她看着姐姐日夜以泪洗面,她才故意去闯祸,把事情闹大,娘就没空去给姐姐安排婚事了。
她只想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姐姐而已!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在外头被按着下跪道歉,回来之后,姐姐不分缘由便斥责她!
洛琅琅听见这话,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云喜”
洛云喜擦了擦眼泪,倔强的转过身走了。
“云喜!”洛琅琅追了两步,洛云喜却很快跑走了。
看着洛云喜跑走的背影,脑海中响着洛云喜方才的话,洛琅琅霎时泪流满面,跌坐在地。
“对不起姐姐不知道”洛琅琅紧攥住了衣袖。
她从来没想到,云喜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甚至跟娘一样,一直认为云喜顽劣难训,却不知,很多事情,云喜是故意那么做的。
虽然方式不对,可终究是为了她
她竟然还狠狠的训斥了云喜一番,云喜该有多伤心啊。
洛琅琅在雪地里坐了很久,丫鬟来扶也不肯起身。
直到娘回到府中。
她才起身整理了衣衫,上前迎接娘。
“云喜回来了吗?”洛榕问道。
洛琅琅点点头,“回来了。”
洛琅琅搀扶着洛榕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热茶。
心里的话,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娘”
“什么事?”洛榕抬头看着她。
被那眼神一看,洛琅琅心里又紧张了起来,紧攥着衣袖,犹豫着开口:
“娘,我我想了很久,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洛榕微微一惊,随即说:“你到了年纪,该嫁人了,你放心,娘给你选的人,还得挑起我们洛家的担子!”
“你出嫁之后,太傅府也仍旧是你的家,你们最好是一个月住婆家,一个月住娘家!不怕受委屈!”
洛琅琅眉头紧锁,看着娘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只觉得窒息万分。
“娘,我想一直在家里陪着你和爷爷。”洛琅琅说道。
洛榕安慰说:“出嫁以后也要常回来住的嘛!何况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咱们家没有男丁,如今的地位都是靠着你爷爷的威望。”
“说句难听的,现在给你找亲事,还能往好了挑。要是哪天你爷爷去了,这太傅府就是个空壳,咱们家一无官职,二无荫封,可就没得挑了!”
洛琅琅差点就要答应了,可是想到云喜的话,她咬了咬牙。
“娘,我还是不想嫁人,不想嫁给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此话一出,洛榕大惊,眼眸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