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精选阅读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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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北辰观山水
  • 更新:2024-05-12 01:54:00
  • 最新章节: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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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刘禅刘善,也是实力派作者“北辰观山水”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接着,无数侍卫涌出,刀锋架在嘴角溢血的谯周脖颈。谯周动弹不得,一双老眼却死死盯着刘善,破口骂道:“昏君!无道昏君!大汉亡矣!哈哈哈,大汉亡矣!”刘善望着仰躺在地谯周,冷冷道:“大汉若亡,孤不仅要诛你谯周九族,甚至整个益州士绅,也得为我大汉陪葬!”此话一出,形如死狗的谯周面上,一片煞白。正在此时,诸葛尚却大步冲入殿中,兴奋地道:“......

《文章精选阅读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精彩片段


早朝散尽,众臣退去。

皇帝御驾亲征的事,在刘善的一番精彩演讲下,也已成了板上钉钉。

一应事务,自有相关官员按照各自职司前去准备。

只待明日晨辉泛起,刘善便将亲率防卫成都的三万御林军,往绵竹进发。

而这时,刘善亲选的统兵将令罗宪,也已带着三千精卒,携着六千战马,辞别了右将军阎宇,从永安向成都快马加鞭地急赶。

按照皇命,今夜黄昏,他须得入宫见驾。

不过,以他们现在一人配双马的急行速度,不用到夜幕时分,便可抵达成都。

这三千精卒,都是阎宇和罗宪按照皇命,从驻守永安的两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力不俗。

而那六千战马,更是阎宇所统属的全部战马数量。

这六千战马被抽走,阎宇便再无骑兵,防守东吴也将更加吃力。

由此也可以想见,阎宇对蜀汉朝廷,对刘禅这皇帝,还是相当的忠心。

此时此刻,这三千精卒策马狂奔在山间官道上,直如一道闪电洪流,卷起漫天的尘土,飞快驰往成都。

为了减轻座骑负重,在罗宪的命令下,三千儿郎尽皆精赤着上半身,将铠甲和衣衫缚在身旁的空马背上,看着好不威武雄壮。

特别是策马奔在队伍最前的罗宪,年龄四十五六,脸形方阔,面容俊朗。

肌肉虬结的身躯上,遍布累累伤痕,显然也是惯于战场厮杀的猛汉。

只是,一双深邃大眼中,满是茫然。

他身为官宦子弟,也算年少成名,十三岁便能写诗撰文,二十岁便入仕当了太子舍人、宣信校尉。

后来两次出使吴国,都赢得广泛赞誉。

可惜,自己的性子素来刚正不阿,不喜媚上,因而虽然年少成名,颇有干才,却一直未得大用。

当他年近四十,正要在蜀汉政坛上一展雄心壮志时,当今皇帝陛下却宠信近侍黄皓,让这奸宦把持朝政,欺压贤良。

满朝之中,甚至连曾经的尚书令陈祗、他的恩师谯周等大臣,都纷纷依附这奸宦,独独他罗宪过不去那个坎儿。

最终,正值壮年的他,因为处处与黄皓作对,终于被这老奸宦一脚踹出了都城,丢到了鸟不拉屎的巴东一隅。

眼看壮志难酬,国家危殆,皇帝陛下竟然又用一道皇命召他回去。

有那老太监把持着朝政,自己回去,又能待得了多久,讨得了什么好处呢?

若是稍有不慎,会不会连性命也保不住呢?

唉,也不知这趟西行,对自己是福是祸。

罢了,自己与家父皆是汉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皇帝陛下真要取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便给他罢。

心思电转间,罗宪双眸中,终于露出毅然决然。

其实罗宪却是不知,此趟西行,将注定成为他人生中的重要拐点。

罗宪二字,也将如璀璨的星辰一样,照亮整个三国青史。

就在罗宪与三千精卒急急奔行的同时,朝臣散去的承光殿里,仍有几人留在原地。

为首的,正是冒牌的蜀汉皇帝刘善。

除他之外,还有四人,分别是诸葛瞻、谯周、太子刘璿、北地王刘谌。

这四人,乃是刘善特意留下。

四人站在下首,望着榻上的刘善。

在他们眼里,面前的皇帝或者父亲虽然依旧肥胖如猪,满脸横肉,但整个气势,却有说不出的威武霸气,真真似一代雄主。

他们直感觉一股迫人的威势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更不敢抬眼与刘善直视。

刘善很满意自己今天早朝的表现,缓缓起身,对四人道:“如今大事已定,孤对几位,另有要务相托,且随孤去尚书房一趟。”

话落,早有那名忠心的小太监在前引路。

严格来说,刘善穿越到这里前后不过一宿。

这一宿之间,为了扭转蜀汉命运,在诸葛瞻的帮助下,先是除掉黄皓,再是商量封赏群臣,最后独自定下御驾亲征的大事。

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乎一宿没有合眼。

至于蜀汉皇宫布局如何,宫内有多少妃嫔美人,刘善哪有时间关心。

此刻已是上眼皮打下眼皮,刘善更无余力注意周遭环境,反正随时有小太监服侍,根本也没注意这些细节的必要。

跟随着小太监穿廊过殿,终于来到一座宏大宽敞的书房。

扫了眼满屋子的书架,和书架上层层堆叠的竹简,刘善只觉头皮有些发麻。

这个时代虽然有了纸张,但制造粗糙,质量堪忧,根本没有普及开来,也不能长久保存,所以此时记载用具,依旧是竹简这笨重的方式。

别看这满满荡荡一屋子的书简,可记录的内容,兴许还没有前世一部长篇网络小说多。

也好,这个时代越是落后,老子这化学、物理双料硕士可以施展的舞台便越广。

“颤抖吧,你们这些愚昧的三国渣渣。”

带着满腹的雄心壮志,刘善和身后四人,终于全部踏入了尚书房。

刘善缓步来到书案前,四人只能远远站在面前。

此时的谯周站在诸葛瞻身侧,只觉心跳莫名加速,而书房四周也似寒意逼人。

不由自主地左右扫了扫,隐隐可见书架之后,似有寒光闪动。

瞬间,谯周脸上泛起浓浓忧色,一双老眼也有意无意地往另一侧的太子刘璿身上打量。

同时,干枯的右手也一点点移向腰间。

玉带之下,随时都藏有一把短匕。

只是,谯周这样的小动作,又怎能躲得过刘善的眼角余光。

见他似有挟持太子的意思,刘善嘴角不由泛起冷笑。

你这老东西也不看看,诸葛瞻这二楞子在你身侧不过三尺,袖中早已藏了短剑,只要你有异动,第一个便会血溅五步。

刘善根本没将已是死狗一条的谯周放在眼里,淡淡道:“谯卿,你身为我大汉宿儒,孤擢你为太子少傅,你可知孤的深意?”

谯周得刘善询问,立马停住手上的小动作,连忙回禀道:“老臣明白,陛下这是要老臣好生辅佐太子,端其德行,竖其威信,授其治国平天下的本事。”

刘善没想到谯周竟会这般给自己脸上贴金,闻言不由冷笑连连,一字一顿道:“谯卿说得好哇,说得真好哇!可是谯卿,以你这通敌卖国的卑劣行径,真的有脸谈德行,有脸谈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吗?!”

“嘣卡……”

刘善话音落地,便似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将谯周轰得外焦里嫩。

而太子刘璿、北地王刘谌也是浑身剧震,瞬间怒目转望谯周。

刹那的失神后,谯周竟将老脸一横,伸手便掏出腰间短匕,直往身边不远的太子刘璿刺去。

“大兄当心!”

就在太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而诸葛瞻也已拔剑,书架后无数侍卫纷纷闪出的当口,站在稍远的北地王刘谌却是一个闪身,瞬间挡在了刘璿身前。

“噗——”

谯周的短匕一下刺进刘谌肩胛骨,刘谌负痛之下,一掌劈在谯周胸膛,瞬间便将这七十有余的老狗劈翻在地。

接着,无数侍卫涌出,刀锋架在嘴角溢血的谯周脖颈。

谯周动弹不得,一双老眼却死死盯着刘善,破口骂道:“昏君!无道昏君!大汉亡矣!哈哈哈,大汉亡矣!”

刘善望着仰躺在地谯周,冷冷道:“大汉若亡,孤不仅要诛你谯周九族,甚至整个益州士绅,也得为我大汉陪葬!”

此话一出,形如死狗的谯周面上,一片煞白。

正在此时,诸葛尚却大步冲入殿中,兴奋地道:“陛下,阉贼黄皓已然开口,这是他的供词!”

刘善赶紧接过诸葛尚手中的布帛,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哈哈大笑道:“天不亡我大汉!天不亡我大汉!哈哈哈,邓艾,你便给孤等死吧!哈哈哈……”


师纂听邓艾如此说,顿时大惊。

剧烈喘了两口大气,突然把牙关一咬,郑重道:“将军勿忧,卑职前去襄助牵弘太守,定要在日落之前抢下此关!”

说罢,他翻身上马,便要领着为数不多的几十个兵卒往牵弘处冲去。

“别去!”

邓艾眼见师纂也要前去送死,大声制止。

师纂赶紧勒马,转头看向邓艾,疑惑道:“将军——”

邓艾似经过一番思虑,面色突然变得格外坚毅,抬头望着师纂,沉吟道:“败局已定,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既然此处蜀军早已作了准备,相信其余各处关隘,必然也早有防备。钟会在剑阁受阻,我等奇兵也身陷绝境,此次灭蜀,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师纂见邓艾说得这般悲观,连忙跳下马背,来到邓艾跟前,泣声道:“将军,不至于啊——”

邓艾摆手,仰天惨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蜀中除了姜维外,到底何人还能有此般调兵遣将的本事,不费一兵一卒,将我从摩天岭一直算计到江油关,让我将近两万大魏儿郎尽数葬身在这荒山野岭。何人?!到底是何人?!”

师纂也是一脸的纳闷,不解道:“蜀中地狭人稀,人才凋零,早非刘备和诸葛孔明在世时兴盛。若论蜀中将才,唯有姜维可堪一战,但即便是姜维,也是将军手下败将。更何况,蜀主刘禅根本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按理,我们有谯周和黄皓、张邈等作为内应,此次奇袭蜀中,当是势如破竹才对啊。卑职也实在不知,蜀中到底还有什么人,能够有此算计。”

邓艾微微摇头,无奈道:“罢了,天要亡我邓艾,只是可怜了两万儿郎,白雪忠魂,埋骨他乡。”

师纂只有沉默,再不能说些什么。

邓艾顿了顿,又道:“今次中伏,田章大军怕是一个兵卒也没跑出来,我们这八千人若是也全部战死在此,钟会将军那边得不到我们的消息,怕是会有天大的麻烦。既然大势已去,你且带上些果敢之士,趁现在还有余暇,抄小道往剑门关外赶去,将这边的情况向钟会禀明。”

师纂乃邓艾铁杆心腹,深得邓艾器重和信任。

值此大军行将覆灭之际,邓艾将生的希望给了师纂。

师纂向来对邓艾忠心不二,这时见邓艾竟要让他逃离战场,哪肯同意,立马道:“将军,你乃三军主将,征西大将军,要走也是你走,卑职为你断后。”

邓艾把脸一横,冷声道:“既然你还知道我是主将,那本将军的命令你焉敢不听?再不走,便来不及啦!”

话音刚落,江油关口上,列阵以待的过万将士突发一声大喊,密密麻麻的箭矢、滚木、乱石,便像瓢泼大雨一般浇下。

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重新返还战场的魏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箭矢射穿、滚木砸烂、乱石磕死。

惨嚎一浪高过一浪,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这时,魏军之中,终于有那近百个弓箭手趁乱接近关口,张弓搭箭,往关上射箭。

但因为是自下而上的缘故,并不占着地利,近百支羽箭只有零星十余支射到关口上。

十余支上了关口的箭矢,又仅有六七支命中了目标。

命中目标的六七支箭矢中,能够成功洞穿敌军铠甲,又仅有两三支。

这两三个被魏军箭矢洞穿铠甲的蜀汉士兵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扳断箭杆,扯开弓弦,便往那些躲在关口下的敌军弓箭手射去。

借着地利,嗖嗖两箭,便有两个魏军应声而倒。

当然,这点小小的插曲,并不影响整个战局。

此时的魏军,便似手无寸铁冲入狼窝的羊群,只顾得抱头鼠窜、哇哇乱叫。

本是邓艾精挑细选的一支精锐,因为连番遭遇,又饥又累,如今竟是连一群污合之众都比不上了。

蜀汉大军几轮狂轰烂砸之下,八千多的魏兵,又有三千余人留在了关下。

其余魏军,再无战意,根本不管在后督战的田续砍下多少人头,也不管在前打头的牵弘如何发号施令,只一个劲儿往后退却。

如潮如浪,慌不择路,没命狂奔。

邓艾和师纂眼见大势已去,面如死灰。

终是主将邓艾拔出长刀,对师纂大声道:“快走!快走!”

师纂牙关紧咬,犹豫片刻,终于默不作声地转头,领着十几个亲卫混在乱军之中,往东北方向的一处山道奔去。

远处,还在挥刀砍着溃兵人头的田续余光扫到师纂竟然带兵逃跑,气得牙根痒痒。

再看邓艾,横刀立马,望着潮水般的败军,不发一言。

“死狗才!”

田续破口骂了声,又顺手砍倒一人,然后领着几十个亲卫,掉转马头,也混着人群准备逃去。

眼看五千多魏军四散奔逃,即将从几路山道退走。

“当当当当——”

恰在此时,各处山道,突然响起金铁交击之声。

原本安安静静的偏僻山道,眨眼间树木晃动,旌旗飘飘,人影绰绰。

狼狈奔逃的魏军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在山道两边,早有几千人马扼守险要处。

“邓艾老儿,长水校尉诸葛尚在此恭候多时!”

一声大吼下,东北山道上“汉”字大旗瞬间立起,一名衣甲鲜明的小将按刀而出。

夕阳映照下,年纪轻轻的诸葛尚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

可是,不等邓艾惊魂安定,西北角上,又响起一声炸响。

“邓艾老儿,大汉北地王、射声校尉刘谌,在此恭候多时!”

话落,又有一面汉字大旗当空竖起。

北地王刘谌身着银甲,迎风而立,比之诸葛尚,更显威风。

“邓艾老儿,大汉中郎将李球,在此恭候多时!”

西南角上,李球也挺身而出。

“邓艾老儿,大汉左中郎将黄崇,在此恭候多时!”

“邓艾老儿,大汉右中郎将张遵,在此恭候多时!”

“……”

一面面旗帜倏然立起,一个个,俱是刘禅新近提拔重用的青年将军。

东南西北中,各处能够勉强行走的山道,都被蜀军占住了险要地势。

邓艾残存的五千兵马,此刻活像一支掉进了瓮中的王八,即便插上翅膀,也未必飞得出去。

十面埋伏,真正的十面埋伏。

小说《三国:开局被塞美人,这主公值》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两万大军出征,并且有皇帝御驾亲征,在蜀汉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但与往常大军出征,沿途一片哀伤哭嚎的送行场景不同,这次出征,夹道送行的百姓并无一丝忧伤。

个个群情激愤,大声喊着“不破魏贼誓不还”。

刘善身为皇帝,本可以坐在龙撵上,舒舒服服地随军出征。

但他却没选择乘坐龙撵,而是骑在一匹枣红马上。

当然,以他现在的体型和经验,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战马。

但好在,他身为九五至尊,也不需要亲自驭马,自有左右亲卫围在四周,为他牵马拽蹬。

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汉字龙旗在刘善身后猎猎作响。

看着左右夹道欢送的百姓,刘善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他这一日两夜精心谋划的结果。

先是传令全国各地开仓放粮,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百姓自然欢天喜地。

而今又亲手斩杀了臭名昭著的大奸宦黄皓,更是赢得朝野上下一片拥戴。

这,正是刘善希望看到的。

骑在马背上缓缓而行,享受着万民拥戴,刘善突然诗兴大发,扯开喉咙仰天高歌:

“挥长鞭,旌旗招展。

洒御酒,军醉酒泉。

踏关山,豪情无限。

保家国,千里征战。

写青史,英雄少年。

战鼓响,埋骨桑梓正好眠。

剑如霜,血洒千里猎苍狼。

好儿郎,不破魏贼誓不还。”

词虽不美,律也不整,但刘善利用后世的旋律唱出来,听着竟然格外的苍凉悲壮。

两万将士,数万百姓,静静听着皇帝陛下唱完一曲。

片刻后,好像早已约定好的那般,无论是百姓还是将士,竟也接着唱道:“战鼓响,埋骨桑梓正好眠。剑如霜,血洒千里猎苍狼。好儿郎,不破魏贼誓不还……”

歌声不绝,声传数里。

直到大军出了都城二十里外,还能隐隐听到余音袅袅。

如此超高的收视率和良好的反响,自然又是刘善这老阴逼自导自演的结果。

虽然有作秀之嫌,但蜀汉军民的抗战激情,经刘善这一番操作,却是空前高涨。

不得不说,从古至今,生活在底层的百姓都是最好糊弄也最容易满足的群体,给点甜头许些空头承诺,再豪言壮语煽动一番,便可以让他们为你打生打死。

只是可惜,古往今来,却没有几个当权者真正在乎过底层屁民的想法。

好在刘善深谙此道,也清楚如今的蜀汉政权,几乎已经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民心尽丧,迫切需要这样的表演。

此刻,刘善身披金甲,骑在战马上行了三十里地,直感觉屁股都快磨破皮了。

眼见声势已足,沿途的观众也很少见到了,刘善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在亲卫的搀扶下,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

在刘善的特意瞩托下,这架马车普普通通,除了比寻常马车宽敞数倍,车内铺了厚厚的软垫,布置了办公的胡床之外,便再无多余的装饰。

一入马车,随侍在侧的小太监便为刘善卸下金甲,只穿着宽大的袍服。

刘善刚刚活动了下有些笨拙的手脚,然后对车外叫道:“传罗宪来见。”

罗宪身为三军主帅,自然坐镇中军指挥调度,距离刘善的龙旗也不过半里之地。

片刻后,罗宪便已策马来到刘善的马车外,隔着车帘恭敬禀道:“罗宪见过陛下。”

刘善将车帘掀起,笑着道:“罗卿,上车来。”

罗宪闻言,犹豫了下。

能与皇帝共乘一车,那是多大的恩宠。

这短短一日,他得到的圣眷实在太隆,即便舍出一身性命,也未必能够报答主上的知遇之恩。

刘善见罗宪还有些许拘谨,随意道:“罗卿,你我君臣,不必如此拘礼。”

罗宪到底是个爽朗性子,听到刘善这般说,也去了矜持,从马背翻身跃到车辕,然后进得里间。

刘善回到车中,坐到胡床之后,才掏出一张羊皮纸,两张丝帛,摊在胡床上。

罗宪凑到近前,才看到,那张羊皮纸上,乃是一幅地形图,而另两张丝帛,却是谯周和黄皓的供词抄本。

地形图虽然有些简陋,但各处地名要塞却标注得清清楚楚。

罗宪见到此图,讶然道:“这是诸葛丞相手绘的军事地图?!”

刘善点点头,这幅地图,的确是诸葛孔明当初六出祁山时,亲自探查地形,手绘的地图之一,刚好是剑阁偏西那片广袤荒凉的无人之地。

刘善指着地形图上一条弯曲黑线,对罗宪沉声道:“罗卿,按照谯周和黄皓的供词,邓艾准备偷渡的这条线路名叫景谷道,路途崎岖,山高谷深,十分隐蔽。”

罗宪仔细看着那条线路,只见上面标注有摩天岭、断魂涯等地名,这些地名,恰好出现在谯周与黄皓的供词里。

据这两个奸贼所述,原本在摩天岭、断魂涯等景谷道上的六七处险要地段,诸葛丞相曾经专门设防戍守。

及至后来费祎、蒋琬、陈祗当政,也不曾撤去。

但等到黄皓掌权,竟然与谯周里应外合,于一年前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据点全部撤掉。

也就是说,此刻的天险景谷道,已经没有蜀汉的一兵一卒了。

罗宪听到刘善的话,神色凝重地道:“这些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戍守之地,只需几百兵马,便能挡住万余部队,可惜竟毁在了这两个老贼手里。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晓了他们的阴谋,不若立即派轻骑快马,重新在这几处要塞布防,务要挡住邓艾大军。”

刘善凝眉片刻,点头道:“罗卿所言,也正是孤心中所想。这几处险隘,便派长水校尉诸葛尚(已经升职)和射声校尉刘谌(新任命)各领一千精骑前去驻防。务必要在明日正午,抵达那里。”

罗宪没想到刘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五皇子刘谌和诸葛家的诸葛尚领兵前去,赶紧进言道:“陛下,北地王和长水校尉虽然甚有才干,但毕竟年轻,少经战事,臣恐怕……”

原来此人之所以敢第一个建议撤军的,却是司马昭派来的心腹卫瓘,现在任着镇西军司、监军,独自统率一千人。

官职虽然没有钟会的大,却是身负监军之责,持符节监督诸军事,钟会也不得不重视他的话。

卫瓘并不惧钟会,见他询问,点头道:“不错,现在邓艾已全军覆没,伪汉集八万兵力镇守这剑门,我们绝无攻破此关的可能。此时不退,只会徒增伤亡,白白牺牲了我大魏儿郎的性命。”

钟会见卫瓘说得言之凿凿,移目扫视营中将士,冷冷问道:“你们的意思呢?都要本将军撤军吗?”

被钟会的冷峻眸子扫视,众将士连忙埋头,不敢看他。

但还是挡不住有那胆大的,略微讲究点说话艺术,轻声回道:“将军,我们在剑门关打了将近半月,后续粮草已然不济。现在汉中之地已入我手,此时撤回汉中,好生经营个一年半载,下一次,必能毕其功于一役。”

连续两个将领出言劝退,那些稍微胆小的,终于也连声附和。

“对呀对呀,此时撤军,最是合适。”

“将军,撤吧,儿郎们实在熬不下去了。”

“将军,汉中还有汉、乐等城池未被攻克,不如先回去将这些钉子拔除,免除后顾之忧啊。”

“……”

钟会一看,营帐里十几个将领在卫瓘的带领下,仅有两三个人,没有劝他撤退。

看来,邓艾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已彻底动摇了众将士的军心。

“唉,罢了,伪汉气数未尽,就遂了大家的意,准备撤军吧。”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钟会长长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心,准备撤军。

众将士听到“撤军”二字,俱是松了口气,虚伪地赞了两声“将军英明”后,便要转身出帐,着手撤军之事了。

“报!”

正在这时,帐外一声急报传来。

众将士停住脚步,齐齐望向帐外。

眨眼之间,一名传讯兵从掀开的帐帘冲进帐内,单膝跪地,朗声禀道:“报将军,剑门关上,有汉字黄旗升起!”

“汉字黄旗?”

钟会和众将士听到这声急报,都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这汉字黄旗到底有何寓意。

片刻后,倒是久在朝堂的卫瓘率先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汉字黄旗?御用旌旗?伪汉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无能皇帝来啦?”

卫瓘此话落地,钟会等其余将领瞬间醒悟,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惊诧莫名。

魏蜀吴三国鼎立,除了立国之初,各国君主会御驾亲征外,这些养尊处优的皇二代皇三代,何曾出过都城百里?

现在倒好,三国皇帝之中,无能之名最是远扬的刘禅,竟然御驾亲征了。

不仅御驾亲征,还到了战事最是激烈的剑门关。

难道这愚蠢的皇帝陛下不知道,一旦剑门关陷落,他们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他这皇帝吗?

一国之君落入敌手,那整个国家,还有什么抵抗的理由?

瞬那之间,钟会只觉自己好似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全身血液上涌,心脏怦怦直跳。

“快快快!快带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钟会难掩内心的激动,连忙招呼那传讯兵在前带路。

帐中将领,也连忙跟随在后,鱼贯而出。

一个个刚刚还在极度的郁闷之中,转眼之间,却也如钟会一般,激动莫名。

仿佛活捉蜀汉皇帝的天大功劳,已被他们紧紧攥在了手中。

只有那监军卫瓘,眼神闪烁不定,面上并无多少喜色,默默跟在众将领最后,也往剑门关的方向而去。

他们驻扎之地距离剑门关不过十里之地,策马而行的话,片刻便能赶到关下。

钟会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将官,直直行到剑门关外三里之地,远远望着关上那两面随风飘扬的汉字黄旗。

这旗帜,以金黄之色为底,上绣红色“汉”字。

“汉”字周边,还用金丝绣着五爪金龙图案。

此等旗帜,不正是皇帝御用之物吗?

钟会再定睛细看,汉字龙旗下面,隐隐有一个头戴金盔、身着金甲的大胖子立在那里。

从蜀地传来的情报里描述,那无能的皇帝刘禅,正是一个重达两百多斤的大胖子。

此情此景,若不是蜀汉皇帝御驾亲临,哪还能是谁?

“这憨货真是嫌命长哩,竟然来到这里摆他的皇帝架子来了。”

有几个将领看到剑门关上一幕,不由开口打趣。

“都说蜀主昏庸无道,今儿看来,岂止是昏庸,简直是就是不知死活。国之主君,竟这般轻易涉险,伪汉不亡,实在太没天理了。”

“既然这肥球主动送上门来,吾等还撤个什么军,拼死也要破关擒了这厮。”

“说得对,富贵险中求,这泼天大功就在眼前,俺们就算战死,也要将此獠拉下关来。”

“对对对,只要擒杀了这蜀主,封候拜相,岂在话下?”

“……”

一时间,众将士对着剑门关上的黄金胖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显然,蜀汉皇帝的到来,对他们而言,不仅没有丝毫危险,反倒是为他们送功劳薄来了。

卫瓘也将剑门关上的情形看得清楚,但他的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默默策马来到钟会身侧,小声道:“将军,邓艾全军刚刚覆没,这伪汉皇帝便来到了剑门关,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啊。”

钟会闻言,面上兴奋之色微微收敛,转头望着卫瓘,意味深长地道:“不知卫监军,有何高见?”

卫瓘自然听出了钟会话中的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将军,传言这伪汉皇帝向来胆小怯懦,自登上帝位以来,便一直龟缩蜀都,从未离开半步。但而今,他不仅离开了成都,而且还来到了两军交战的险地。这其中,实在太不寻常了。”

钟会听完卫瓘所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淡笑道:“依监军所言,这伪汉皇帝此来,定然带了许多天兵天将,吾等即便拥有十五万大魏精锐,也当闻风远遁了?”

语毕,一众将领顿时望着卫瓘,哈哈大笑起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是相当的不客气了,卫瓘不由为之语塞,一时间不知再说些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清楚,钟会是个十分重利的性子,一心想打败姜维,破了剑门关,然后挥军入蜀,灭了伪汉。

至于大魏儿郎性命如何,他是不怎么在乎的。

先前自己劝他撤兵,已然让他心里不快,现在又在他斗志昂扬的时候泼冷水,他对自己更是不满。

但自己身为监军,对这十几万魏军负有监督之责,若是心有疑虑而不言明,便是失职。

可是,对突然出现在剑门关上的伪汉皇帝,自己除了一点点怀疑,还能有什么其他说辞吗?

钟会见卫瓘被自己一句话给噎在当场,心中虽然酸爽,但考虑到他监军的身份,却知道不能得罪过狠,于是语气转缓,补充道:

“邓艾全军覆没,实则是他狂妄自大、贪功冒进才自食苦果。”

“至于伪汉战力,兵不过十万,民不到二十万户,根本不堪一击。就算这昏庸无能的蜀主亲临战场,他还能凭空变出几十万大军不成。”

“若是驻守剑门关的蜀军统帅仍是姜维,我倒要怕他三分。但现在换成了这憨货肥球,岂不是我等破关的天赐良机?”

顿了顿,钟会又道:“何况,我有理由相信,蜀主此次亲临剑门,十有八九是对姜维丢了汉中兴师问罪来了。大战当前,军心不稳,此乃兵家大忌。有此种种,吾等还攻不破这剑门关,岂不贻笑大方?”

说到最后,钟会神色一凝,手指剑门关,语气森然道:“吾钟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剑门关上!”

众将听得钟会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肃然拔刀,当空一劈,凛然喝道:“吾等必破此关,死战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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