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听了姜静姝所言眼睛瞪大,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
“那两人竟然抱着如此阴狠的心思……”姜氏心里抽疼,她在姜府长大,姜府人丁稀少,只有她这么一枝独秀,姜太公教她学识,教她明辨事理,她比一般女子更要学识广博。
她知晓只要一个人起了阴狠心思,这心思就像在干柴上点了火,越燃越旺,灭都灭不了!
林青青今日能把一桩小事诬陷给姜静姝,下一回又不知道要把什么栽赃落到她头上……
“不成!”姜氏气的呼吸急促,急忙要起身,“我决不能容忍让这两个女人进门!”
姜静姝面色平静,伸手握住姜氏的手,“娘,父亲的性子,你最清楚。”
林望舒倔强的性子,再加上他的心早就在叶姨娘的身上,无论旁人怎么阻拦,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姜氏的身子一僵,脸色暗淡下来,那双眼睛失去神采。
姜静姝不愿见姜氏萎靡,姜氏内心焦虑下去,又会重蹈前世的覆辙,淤积出心病。
“娘,我们要做的是拆穿那两个人的心思,让众人仔细的看看,她们二人的心肠有多黑……”姜静姝轻声开口。
久久的姜氏才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姜氏虽这么应答,但她心中的郁结还是解不开,她为林望舒生儿育女,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情义被冲淡的干净,这亲情还是深厚的。她从小无父无母长大,缺爱的很,嫁到林府之后,林望舒就是她的天。
但现在天都要塌了……
姜静姝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除了陪伴在她身边慢慢开导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望舒的心不会被挽回,事情也会像前世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的院子里丫鬟来人,喊姜氏和姜静姝过去一起用饭。平日里每个院子都是各自用饭,每月有那么几天,林府全家会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好,准备准备就过去吧!”姜氏收拾好心情,与姜静姝一同出发,走向老夫人的院子。
她们走到厅堂里,人早已齐聚,林望舒坐在老夫人身边,旁边空着两把椅子,他身边的定然是让姜氏坐下的,之后还空了一把……姜静姝的视线落在椅子上,微微沉眸。
姜氏看了一眼林望舒,两个人眼神交错都没有,显然是形同路人。
姜静姝则是到晚辈的位子处,坐到大小姐林忆雪的身旁,林忆雪是三房林子砚的女儿。
当年老夫人送林子砚到外求学,结果求学没求成,反倒是带了一个年轻女子回来,还在外头生下了孩子。
老夫人气的直跺脚,她宠溺最为幼小的儿子,没想到会这么忤逆她。
女子样貌柔美,但她没有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林子砚给她取了名字叫吴雪。老夫人嫌她来历不明,极其反对这场婚事,林子砚却执意要娶她,与老夫人闹僵。
他们二人僵持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老夫人服输,随了他去。
吴氏进门,安安静静的抚养林忆雪长大,期间没有闹出任何事端。林忆雪随着吴氏的样貌,闭月羞花,容貌如同空中那轮明月一样,透着淡淡的清冷之意,让众人移不开眼。
再加上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首绝句诗轰动了整个京城,得了才女之名,老夫人才正眼瞧她,把她当做自己孙女。
“大姐。”姜静姝先是喊了一声。
林忆雪抬起脸看向她,微微点头,表示应下了。
姜静姝知晓林忆雪性子冷淡,不管是面对什么人都是清清冷冷,没有热络的感觉,她并不觉得什么。在她记忆里林忆雪赐婚给八皇子百里衍,成为了皇妃。
“让人端上来吧!”见众人到齐,老夫人开口。
“母亲。”
这个时候林望舒突然喊了一声,看向老夫人,他摆了摆手,让丫鬟先不要端菜进来。
老夫人不解的看他,林望舒面色平静,非常郑重的开口,“母亲,今日儿子有事情要告诉您。”
“有什么事情私下里说就成,先用饭吧。”
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事情她略有耳闻,府邸空旷的院子里住了人,她又不聋不瞎,当然会知晓此事。
林望舒想纳妾,纳妾之事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寻常的事,但是……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姜氏身上,姜氏名门贵族出身,嫁给林望舒已经是放低身段,若是放着她,又另外抬进来女人,恐怕姜府会有意见。
“母亲,此事今日一定要说!”林望舒笃定,“儿子在外有了情投意合的人,她为我生儿育女,我绝不能亏待她,今日我要给她一个名分!”
林望舒的话语落下,厅堂内一下子寂静下来,每个人面色十分精彩。
大老爷要纳妾,在外面有了女人……
林望舒说到这里,直接起身,向身旁的丫鬟说了一声,丫鬟迅速跑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领了进来。
叶氏穿的一身素净,样貌出挑,她见了老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老夫人。”
叶氏身旁的林青青有些怯懦的样子,不敢吱声,瑟瑟发抖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林望舒直接开口,“她就是我要抬进来的人,还有青青是我的女儿,是林府的小姐!”
林望舒如此笃定的开口,老夫人根本没有可以插话的余地,脸色铁青。
“望舒,此事……”
“还望母亲能择定佳日,让我抬婉儿进门!”
林望舒说话的时候,根本没看姜氏一眼,姜氏的身子微微发颤,深深低着头,谁都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姜氏身上,有些人还偷瞄着姜静姝,想看看两个人反应如何,没想到两个人异常平静。
厅堂内气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较好。
这个时候二老爷林望玄开口,“这件事情不如从长计议,也不急于一时,大哥是内心急躁,才会匆匆说出的此事。”
“对对,此事再说,先用饭!”
老夫人冷声咳嗽两声,面色不太好看,她盯着面前的母女二人,人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她们二人晾着,随口道:“你们也找个位置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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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姝听着丫鬟的话语,把以前的事情回忆起来。
父亲带那对母女回府前,一切都是平静的,她是林府的小姐,也是姜太公宠溺的唯一孙女。但……自从她们二人进门,一切都变了。
姜静姝握紧拳头,回想起来就怒不可遏。
“叶姨娘,林青青……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华容优雅的女子,年过三十,还是如同少女一样,身子柔弱,样貌温婉精致。
“姝儿。”
温柔的话语,看到那熟悉的容貌,姜静姝感到眼睛酸涩,泪水直接涌出来,“娘。”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少言寡语的样子,眉目间总有一股郁结。
叶姨娘被抬进门后,父亲更是冷落母亲,母亲独自一人住在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没过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一想……
林青青说过,她母亲的死是她亲手喂下的毒!
夏静姝浑身一颤,她的母亲竟然是被人生生害死的,她还以为母亲只是病重……真是愚蠢。
“姝儿,可是做噩梦了?额头怎么如此烫?”姜氏伸手,摸过她的额头,之后心疼的把她抱在怀中。
怀抱温软,姜静姝吸了一口气,死死的抓住姜氏的衣袖,生怕一松手,这一切都会消失。
她很想与母亲说她受了好多委屈……
叶姨娘和林青青把她往火坑里推去,那裴远对她一点情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她的祖父姜太公,更是被人陷害,在牢狱里自尽,尸体悬挂城墙。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待她?
“姝儿,我们明日就回林府,今日你要早些睡……你不是说想念爹爹了?”
“不想!”
姜静姝下意识的开口,她深深信任的父亲,竟对她们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应该说是林望舒恨极了姜家的人。
林望舒觉得他这辈子死死的被人压了一头,因林府家境贫寒,不得不做了倒插门女婿用着姜家的银子,生下的孩子也随姜姓。因此姜静姝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亲近不起来。
他觉得屈辱。
“不能回去……不能回林府!”姜静姝冷声说道。
那里根本不是她的家!
没有人会在乎她们。
明日回到林府就能知道,林望舒在她们母女二人暂住姜府的一段日子里,早已偷偷把叶姨娘带进了门。
他这是先斩后奏,到时候就算姜氏反对,也没辙了。
姜氏见林望舒绝情,心越来越死,心中郁结,最后更是被林青青使用手段给害死。
再回林府就会重蹈覆辙,她怎么能让这一切发生……
“姝儿!”姜氏皱眉,拍着姜静姝的背,“若是性子这么固执,父亲可就不喜欢你了,你练了好几日的书法,要回去给父亲看看呢。”
……
姜静姝知道不论自己怎么反对,事情都不会有变。
第二日马车摇摇晃晃的,到林府门口才停下来,林妈妈过来掀开车帘,请两个人下马车。
“府内近日可发生了什么?”姜氏开口问道。
林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
姜静姝心中一冷,她知道今日跨过林府的门,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妈妈在姜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姜氏的身子一震,如同遭到重击,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真的……他真的……”
“夫人,老爷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了。”林妈妈叹了口气。
姜氏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开口道:“先带姝儿回房,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姜静姝被送回院子里,她此时不过是十岁大小,都把她当做是无知的孩儿,隐瞒她林望舒要纳妾的事情。
“姑娘。”姜静姝一进门,丫鬟春竹凑上前,“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姜静姝望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冷意。
春竹是她的贴身丫鬟,本应对她忠心耿耿,但却被叶姨娘收买,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因春竹挑拨,姜静姝心思被蒙蔽,做出不少错事,还把身边人全部差遣打发出府。
如今她再也不会错了。
“姑娘,老爷带回来一女子,说是要娶她为妻呢!还有一个样貌伶俐的小姑娘,马上就会成为林府的二小姐了!”
“唉,这两个人进府,姑娘就要吃苦头了,老爷的心思全部放在两个狐媚子身上……哪会疼爱姑娘……”春竹痛心疾首的说道,一边小心打量着姜静姝的神色,姜静姝面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
“姑娘?”
“我有些乏了,别让人打扰我。”姜静姝冷声说道,直接走入府内。
春竹觉得姑娘有些不一样了,那沉黑的眼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被盯着,直让人冒冷汗。
姜静姝只想冷笑一声,前世她听了春竹的挑拨,当场去找林望舒撒泼,不让他带两个人进门,而且见到了林青青心生恼意,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林青青只是轻微蹭破了手皮,林望舒就恼怒的不成样子,直接让姜静姝闭门思过,把她关在屋子里,抄一百遍家规,才准许她出屋。
她无理取闹,只会让李望舒更加厌恶。
林望舒已经铁了心要把叶姨娘抬进门,又怎么会区区因为她的话,就改变主意。
姜静姝正这么想着,房门被悄悄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怯生生的看着她,那张脸还在年幼就能看出动人之姿,足以可见日后的惊艳。
“姐姐。”
柔弱的声音喊来,姜静姝身子一僵,瞳孔猛然收缩,这一口一声姐姐,她听的心肝发颤。
林青青,是你!
“姐姐,父亲让我来跟姐姐打一声招呼。”林青青推门走进来,直直的看着姜静姝。
姜静姝转过身,眼中透着冷意,在袖子里她早已握的拳头发白。
她还能想起林青青那讥讽的笑容,冷冽的问她与狗同住是什么滋味……她使用的那些手段,真是令人发指。
“谁是你的姐姐!”姜静姝冷哼一声。
“我怎么没在府中见过你,难不成是刚进府的丫鬟?丫鬟如此没规矩,敢喊主子为姐姐,真是需要调教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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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静姝早早的起身梳洗。昨日因为车途劳累,直接歇息下来,今日得去林老夫人那边去请个安。
一想到林老夫人,姜静姝的眸子冰冷,逼死她母亲的除了父亲林望舒,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夫人。
姜氏嫁进林府,处处受到苛待,她都隐忍下来,经过多年早就积压成了心病。
林老夫人注重林家门风,让姜氏进门,就是为了图她的银子,和姜太公的名声地位。她想方设法的要银子,毫无人情可言,姜氏为人精明怎么不会懂得,只能一忍再忍。
“小姐。”
春竹在服侍姜静姝穿衣,余光暗中打量着她,觉得诡异。
小姐从姜府回来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整日里脸色阴沉,还时不时的发怔,昨日更是对下人冷声呵斥。
姜静姝曾经就是个好拿捏心思的人,只要稍微在耳旁吹吹风,就会听信,总的来说是人傻钱多又好哄骗的小姐。但现在愈发看不透她在想什么,身上的气质都冰冷许多。
“小姐,不如穿上年初老夫人赏下来的云棉裙如何?”春竹开口提议。
姜静姝转过脸,视线落在暗彩花纹的裙子上,结构复杂精致,穿上去定然好看。
“老夫人见了肯定也会欣慰,小姐穿上这个可是表明心中有老夫人呢……”
若是放在以前春竹这么一说,她就欣然应下了,她没少花费心思在讨好老夫人身上。
但现在……
姜静姝摇头,“把那件青色衣裙拿来,今天就穿那一件。”
她想起来前世正是因为要穿着繁琐的长裙,花了不少时间,等她到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的时候,迟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面色不善,尤为不喜,其他房的夫人冷嘲热讽,说她去了一趟姜家规矩忘了不少。
“小姐?”春竹不解,抬起脸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拒绝。“奴婢觉得……”
姜静姝的面色一冷,“怎么,难不成我要穿什么,还得听你的决定?你是林府的小姐,还是我是林府的小姐!”她冷声呵斥,声音冰冷。
春竹身子都是一颤,头脑发懵,吓了一跳。“奴婢马上就去拿。”
春竹去另一个房间拿衣服,平儿从门口走进来,刚刚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小姐,放宽心,小心气坏了身子……春竹也是心大,小姐稍微待她温和点,她就找不到天南地北了,日后奴婢教导教导她就是。”
“不是。”姜静姝说道,她舒了一口气,把眼中的冷冽压下来。“你可记得她是怎么到我院子里的?”
平儿放下首饰端盘,想了想,“应该是在两个月前,原本院子里叫小娟的丫鬟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发卖出府,紧接着大老爷就安排了春竹进来。”
“两个月前……”
姜静姝冷笑了一声,算算时间应该是从那天起,林望舒就有心思把叶姨娘和林青青抬进府了。而这个春竹早早被叶姨娘收买,苦心积虑插到她院子里的,就是为了要在暗中煽风点火,让她丢尽面子。
“以后她要做什么,突然出府或者是出院子,只要超过两个时辰见不到她,就过来与我说。”
“是,小姐。”平儿不知姜静姝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她这么吩咐,就去照办就好。
小姐自有自己的想法,她身为小姐身边的丫鬟,只要跟从她的脚步即可。
这个时候春竹端着青色衣裙走进来,光是拿个衣裙就花了半炷香的时间,不知是找不到,还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小姐,衣物拿来了。”
姜静姝的视线冷冷的落在春竹身上,春竹觉得浑身冰寒,仿佛心思都被看透。
“得了,今日就穿着这身去请安吧,不用换衣服了。”姜静姝手指掠过,拿起镶嵌着珍珠的钗子,戴在挽起的头发上,看了眼铜镜,普普通通的素色长裙穿在她身上都能显得尤为贵气。
姜静姝的样貌生的极好,家世出众,又有姜府依靠,她若是能聪明些,不至于沦落到惨死的下场。
前世的经历……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这一世她定会把那些仇恨全部讨债回来!
姜静姝向着林老夫人的院子里缓缓走去,清晨的空气有些清冷,带着湿润泥土腥味,前几日下雨导致泥泞,不过她此时踩踏着青石板路,倒并不会脏了鞋子。
“二姐!”这个时候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一道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来人样貌灵动,眼珠子漆黑,上上下下打量着姜静姝。
林依瑶伸出手,仿佛是像她讨要这什么。“二姐昨日就回来了,怎么没来找我?”
“昨日有些劳累,早早的回院子里休息了。”姜静姝冷冷的开口道,一点都没有热络的意思。林依瑶是二房的人,比她年纪尚小,以前她们二人总是会混在一起。这个表面上温柔善良的妹妹,背地里不知是怎么对待她的,她瞧见姜静姝出手阔绰,直接把她当成冤大头,从她那边骗走了许多奇珍异宝。
“二姐……这样妹妹就有些不开心了,这些日子我可是甚是想念二姐呢!”林依瑶靠近姜静姝,“二姐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姜静姝轻笑一声,倒退半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妹妹说笑了,我只是回去姜府,又不是出京城,给你带什么礼物?”
“你……你说过要给我带的!”林依瑶的面色一变,以前姜静姝无论去哪里,都会给她带上一份礼物,姜府财大气粗,里面的珍贵首饰更是多,随随便便拿上几件都比林府好得多。
“我何时说过?”姜静姝的语气风轻云淡,她如此样子让林依瑶气的不轻。
“二姐你太小气了!”
林依瑶抬起脸望去,正巧一抹日光落在姜静姝的钗子上,浑圆的珠子散发着温润光泽。她的眼中异样神色闪过,“不如二姐把戴着的那钗子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林依瑶的眼中闪过精光,像是要活活把姜静姝扒一层皮,恨不得把她拥有的全部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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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气急,本是把怒意全部压下来,但看到林依瑶没有规矩,对她失望透顶。
林依瑶瞪大眼睛,仿佛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倒向姜静姝的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在为姜静姝撑腰?明明是她被推倒,毁了一个衣裳,结果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不,不是这样的……是姜静姝先对我出手,我才一气之下……”林依瑶脱口而出,都忘了喊姜静姝为二姐。
姜静姝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笑容。
这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林依瑶自掘坟墓,越陷越深,她越是固执,老夫人对她就越失望。
“好好好,这就是佩芳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老夫人冷哼一声。
刘氏额头上渗出冷汗,急忙拉扯林依瑶,呵斥她,“是儿媳的错,没有教导好依瑶,她年纪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还不赶紧给你二姐认个错!”
“我……”林依瑶还想说些什么,刘氏狠狠地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林依瑶一下子眼泪就流出来了,心里委屈无比。
“以后不要像个孩子一样闹事,你是林家的贵女,日后要与京城的名门闺女们为伍,再过几日,宋府的小姐还请你过去赏花,你若是性子再这么急躁,怎么上得了台面!”刘氏冷声开口道,听起来是指责林依瑶,另一面又是暗暗地把他人给牵扯出来。
林依瑶结交的京城贵女们众多,也希望老夫人能看在她的面子上,能从轻惩罚。
林依瑶现在才恍然醒悟,知道时候不对,只能闷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吞咽到肚子里。
“祖母,是依瑶错了……”她低着头,服软,同时又是看向姜静姝,开口道:“二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拿走你的东西,那些头面我会全部还给你,你不要生气了。”
老夫人听了面色缓和许多,眼神也没像方才一样冰冷。
姜静姝温和的一笑,走过去牵过林依瑶的手,“我怎么会生气呢,知错能改就好,我们姐妹二人日后也要好好的。”
她的话语大度,让人挑不出错处,她两世为人,活了整整数十载,这些明面上的好话怎么不会说。
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姜静姝身上,看到她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不由得满足的点了点头。不过又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暗叹道,若这丫头不是姓姜,姓林就好了。
这件事情永远是老夫人心中的疙瘩,解不开。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人一直对姜氏的反应淡淡的,不把她当做自家人看待,若不是因为姜家的权势,还有那些银子,恐怕还保持不了现在的和气。
“错了就要受罚!”
老夫人冷声开口,“依瑶你好好的回去面壁思过,把家规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院子!”
“多谢老夫人开恩。”刘氏急忙开口,同时内心松了口气,抄家规这个惩罚不算什么,只要在院子里乖乖待上两天,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
“祖母,我会改过的。”林依瑶低声下气的开口。
……
紫金院。
林依瑶回到院子里,怒气冲冲,“贱人!真是个贱人,竟然恶人先告状,让老夫人惩罚我!”
她挥舞着鞭子,把花瓶都打落下来,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姜静姝,给你点脸,你就蹬鼻子上天了!日后我定要教训你,把今日受到的屈辱全部还回去!”林依瑶粗重的喘息着,打碎了许多东西,都散不去她心中的怒意。
这个时候有个丫鬟小心翼翼的靠近,开口喊道:“小姐……”
林依瑶看了眼丫鬟,手中的鞭子直接挥舞过去,啪的一声,直接抽打到她纤细的胳膊上。
“哎呀!”金莲吃痛,急忙收回胳膊,衣服被抽的撕裂了一道口子,胳膊上皮开肉绽,鲜血流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感到生疼,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但还不敢吱声。
林依瑶一点愧疚心思都没有,她就是故意打的,在她最为怒气冲冲的时候,竟然还顶撞她。
“什么事!”林依瑶没好气的开口。
“小姐,小姐让奴婢打探的事情,打探清楚了……”金莲声音都带着哭腔,颤抖着开口,她生怕林依瑶又是一个鞭子打过来。
林依瑶放下鞭子,盯着她,“那个女的是谁?”
今日早晨她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喊姜静姝为姐姐,两个人好像是认识,不过……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她是大老爷带过来的人,大老爷在前几日擅自打了两个人进府,看样子是母女,女子为林青青,年纪与小姐相仿。”
“大伯带过来的?”林依瑶仿佛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大伯竟然私自带了两个人进府,这个状况只能表明……林依瑶看过许多市面上流传的不雅短书,上面写着妻妾的事情,吸人眼球。
她迅速想过来,这应该是大伯在外面的女人,而且还私自生下了孩子,让姓氏随着姓林。
“这么说来……姜静姝的心头有的添堵了!”林依瑶不由得笑出了声。
姜氏无能,守不住自己的夫君,让夫君在外拈花惹草,若是让她们二人进府,肯定要费心费神。
林依瑶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停下来,看向金莲,“那个叫林青青的,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见她!”
“她们现在被大老爷安置在小筑院。”
林依瑶听了直接把鞭子扔到一边,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全然忘记老夫人责罚她的事情,反正她也没放在心上。当走到门口,林依瑶转身,看着金莲,冷声说道:“你把家规抄写一百遍交给我!”
“奴婢知晓了。”
金莲应下,语气在颤抖。她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伤口狰狞,就算是敷药,没个几天也不见得能好。
林依瑶还让她抄写家规……
金莲咬着牙,只能把一切隐忍下来,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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