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伸手拉扯帘布,却斗不过两个士兵的力气。
秋晚莺瘫坐在地,掐了把大腿,用疼痛换回理智,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他监视她,所以才知道她会速算。
她没户籍被抓,没户籍被抓。
侯府的人,凑巧,不,不是凑巧,大清早的,没那么巧。
查户籍也是侯府整出来的?
为了逼她到绝境?
逼她,逼她作甚。
不会就为了试探她是不是刺客,会不会逃跑吧。
那她都被铐上了,还有啥可疑心的。
秋晚莺脑子一闪,瞳孔一震。
他们打着一举两得的主意。
倘若她是刺客就会逃跑,逃跑就杀掉。
她不逃跑,没有户籍,抓到流民营也能了事。
看上她速算的本事,才临时改变主意。
他有病吧,想要她效力,直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不是,他指定有病,难道天底下有本事的人都要成为雌伏于他身下。
皇帝还有本事呢,他怎么不把主意打到皇帝身上。
她绝对不能做他的夫人,她得回家。
这里的女子和改革开放前一样。
整日困守于后宅,在男人手底下卑微讨生活。
哪怕给她自由,她也不会和这个时代的男人有感情方面的牵扯。
原定计划是安稳下来,攒够了钱,和东家谈假期。
利用假期时间一座山一座山的找,时间长了,总能找到旋涡。
这下好了,计划全被打乱了。
她得和他谈谈。
她到哪都是打工,给他打工也成。
正好趁机问问他,那座山在哪个位置。
秋晚莺思考了整整一天才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两个粗使婆子突然出现,一左一右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架进一处营帐,不由分说动手脱她的衣裳。
“放开我,我要找你们侯爷,脱我衣裳干哈。”
两个婆子力气很大,攥着秋晚莺的胳膊像是铁钳子。
脱的只剩下鞋履,婆子们拉着她走向净室。
“我自己来,疼,疼。”
洗了快一个小时,两个婆子把她捞出来,为她穿戴一件浅白色交领曲裾,腰间用红丝带绑成结,垂在腿侧。
袖子很长,秋晚莺需要架着胳膊才能露出双手。
下身裙摆收的很紧,不得不缓迈起小碎步。
薛时安跪坐在上首凉席,打量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子。
换上时兴紧腰曲裾,女子窈窕婀娜的身段一览无遗。
微暖的光晕映在她那张清丽面容上,肌肤白瓷般细腻。
纤细消薄的脊背直挺挺,没有半分弯曲的意思。
齐肩短发衬的她脑袋像是颗圆润的蘑菇,怪异中透着一种美感。
她静静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无端升起一股探究欲。
“过来。”
秋晚莺水雾泷泷的杏仁大眼,带着我见犹怜的祈求,宛如一只误入囚笼的小鹿,对自由的向往,企图逃脱却又惧怕囚笼之外,猎人手中的刀锋。
她不想过去,只要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想起他砸碎人脑袋,杀人不眨眼的画面,太可怕了。
叩!叩!
薛时安不耐烦敲击桌面。
两个婆子立刻将她押到薛时安对面,踢她的膝盖弯,强迫她跪坐下来。
秋晚莺吐出一口气:“我会算账,我愿意为你效劳,但是请你不要让我做你的夫人,就这一个条件,成吗。”
薛时安的脸色冷了下去。
她来历不明,按律当送去流民营为奴。
他许以名分已是天大的恩赐,仗着有几分本事,处处忤逆。
她和他有仇不成,亦或者她是灭国公主,带着任务来到他身边潜伏,等待时机行刺杀之举,以报国仇家恨。
薛时安的黑眸幽深至极,忽然冷嗤一声。
她是灭国公主,又怎会拒绝与他同床共枕的绝佳刺杀机会。
分明是不愿做他的女人。
她越是抗拒,他偏不如她意。
薛时安淡淡道:“带獠牙的狼崽子,本侯也能驯服成狗,何况是......”
薛时安猛地拽开秋晚莺的腰带,冷笑说:“一朵带刺的花。”
秋晚莺仓皇攥着衣襟,爬也似的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