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不允,她鼓起勇气,抱住他的手臂。
那双漂亮的黑眸巴巴看着他。
不知怎得,薛时安想到小时候养过的小奶狗。
雪白雪白的,圆溜溜的黑色眼珠子,比黑曜石还要漂亮。
薛时安抿了抿唇,不甚高兴的语气:“明日本侯要去上山打猎,晚间篝火炙肉,允你出席。”
有自由,但不多。
不过胜在他消火了,不在气头上了。
秋晚莺得出试探的结论,掐了掐掌心,冷静下来,壮着胆子乘胜追击:“侯爷有没有需要我效力的,比如算账。”
此言一出,薛时安面色一沉,冷声道:“看来本侯的话,你全然当做耳旁风了。”
秋晚莺装作惊慌的样子,起身跪坐在床榻上,徐徐道:“我以为侯爷是看中我的本事,是利用,是虚情假意,这才起了歪心思。”
“我才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是我小人之心了。”
秋晚莺言辞恳切:“我本该押到流民营,是侯爷让我免遭磨难。”
“侯爷待我这么好,我没啥本事,就会算账,让我帮帮你,报答你的恩情吧。”
“这样我也好受些。”
说罢,秋晚莺掐了把腿根,勉强挤出两滴泪水,悔不当初的表情。
薛时安眯起眼睛,神色莫测。
迎着他的审视目光,秋晚莺心如擂鼓,紧张不已。
薛时安淡淡道:“本侯若是执意不让你碰珠盘,你当如何。”
秋晚莺看似诚惶诚恐,实则避而不答:“侯爷不肯原谅我?”
好一个有胆有识,能屈能伸的聪明女子。
送上门的羔羊,断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他倒想看看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薛时安嘴角微勾,抬了抬手:“怎会,你既诚心恳求,本侯岂有不允之礼。”
“不过军中,侯府,都有司会。”
“不给你找点活计,你又不心安。”
“这样吧,上个月的军饷就交由你复算一遍。”
“做的好,本侯赏你便是了。”
此番话,听得她愤怒羞恼,提心吊胆,喜不自胜。
好在目的达成,秋晚莺情不自禁绽开笑容。
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
“司会一事,只当安你的心。”
“你身为本侯的庶夫人,当承担绵延子嗣的责任,配合医师,养好身子。”
秋晚莺眼底的光芒熄灭。
他这是在敲打她,让她不要本末倒置。
得了便宜还卖乖,既想榨干她的价值,还要占有她这个人。
秋晚莺紧咬牙关,佯装娇羞侧过身子。
为他效力的路是走不通了。
她也没对这条路抱有太多希望。
不就是哄他吗。
秋晚莺心情沉入谷底。
虚与委蛇,巧笑讨好,都可以。
唯独那档子事,过不了心底的一关。
他把话撂下,今天明天后天隐忍不发,难道还能一直躲过去。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了回头路。
退一步,万丈深渊。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