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如我,半月之后,已经积攒了小小一笔财富。
我将所有的私房钱都藏到了一间民宅。
宅子是租赁的,破破旧旧毫不起眼,连围墙都是随随便便就能翻过的。
我雇了蕊池的老父亲来守门。
他是个忠仆,绝对不会泄露秘密,但我还是忧愁不安。
小院里,埋的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未来的希望。我得雇佣一位高手,看家护院。
好在,我的未婚夫男主知道我瞌睡,就送了枕头。
这天我俩照旧「约会」,江停云刚把我从丞相府接出来,就有疾驰而来的侍卫,禀报说「府中失窃」。
江停云大概是怕在我面前失了面子,冷笑道:「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丢了什么?」
侍卫附耳过去,我只听见了两个字,「令牌」。
江停云勃然大怒。
「百来个府兵都拦不住一个人?废物!」
他急匆匆去了,不小心掉下腰间系着的玉佩。
蕊池捡起玉佩,扭头问我:「小姐,派个人去还给小侯爷吧。」
我悠悠然接过来,「今天这家伙爽约,害我少赚了钱,这玉佩,我亲自送,顺便讹他一笔。」
因为失窃,侯府果真是人仰马翻,我这个未婚妻进去,也要层层盘问。
好在江停云真甩了几张银票,把我打发掉,也算不虚此行。
喜滋滋地跨进停在后门的马车里的时候,我惊呆了。
马车里,藏了个人。
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此人微微一动,掐住我手腕。
濡湿的感觉传来,原来此人满手都是血渍。
「别出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把我送出城,我保证不伤你半根手指。」
淡淡的血腥气萦绕鼻尖。
我只惊慌了一瞬间就镇定下来。这不就是偷了我未婚夫令牌的小贼吗?
能以一敌百,从侯府中取物,说明他身手好。
能躲过众人,躲藏到我的轿子里,说明他脑子聪明。
能暗中干坏事,说明他肯定守口如瓶。
这位小哥要是愿意帮我看守财宝,那可是最佳人选。
于是我从容地跨进来。
「壮士,让一让,我也要坐。」
此人见我不怕,微一眯眼,却还是往旁边挪了半寸。
我坐下来,一边招呼马夫驾车,一边跟这位小贼商量。
「刚我进侯府的时候听说,他们早就通报了守城的官兵,严加搜索,你这会儿才想出城,晚了。」
「再说,你受了伤,也要花时间调养。」
那人倒沉得住气,「所以,小姐有何高见?」
「我有一处私宅,偏僻又安静,壮士在那里养养伤,避避风头,如何?」
顺便,帮我守着小金库。
等过一阵,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也等来了真千金回归。
这岂不是各取所需,非常完美。
那壮士半信半疑,「我们素昧平生,小姐为何要帮我?」
我一挑眉。
死对头的死对头,当然就是朋友。
江停云未来要退我的婚,也约等于是死对头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刚交的朋友已经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我顺手从少年怀里摸出令牌。做工蛮精美,一套四块,雕刻了不同纹样。
我把令牌揣回自己兜里。
这位朋友说得对,我们素昧平生,他凭什么老老实实替我看大门?
除非,是他想偷的东西,被我扣住。
我的动作幅度太大,此人蒙面的布巾坠落,露出大半脸颊。
哟,这家伙,面如冠玉,居然是个美少年。
——可惜,入错了行。
当贼有什么前途?
当我家保安,才有前途嘛。